那,是一个很类似狼人的兽人,但是比狼人又要瘦弱得多,他的身后拖着一条火红色又长又蓬松的尾巴,暴露了他的种族。
他是一个狐人。
这世上,有两个人爱这样随便地坐在战争巨兽的盘角里,这两个人都是一般的身形瘦小。
这两个人中,有一位是战争巨兽的同僚,那位同僚很优雅美丽,但她个子很矮,因而养成了个坏脾气――除了王以外,她不许其他人比她高。
所以,她只要见到高大的战争巨兽,就会坐在它头上,占领最高点,其实战争巨兽并不喜欢别人坐在它的盘角里,但它只能默默忍受,这可不是因为战争巨兽对她产生了怜香惜玉之情,别看战争巨兽长得挺萌,它可没有什么同情之心和怜惜之心,它之所以默默忍受她坐在它的盘角里,单纯只是因为它打不过她……
还有一个爱坐在战争巨兽盘角里的人,是兽人国的军师,赤狐,战争巨兽之所以能忍受赤狐坐在它的盘角里,一是因为赤狐是它最好的朋友,二则是因为赤狐有很正当的理由:他身为军师,需要及时和大将进行战术交流,并且坐在战争巨兽的头上看得比较远,有利于察觉敌情。
战争巨兽怎么想都觉得赤狐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很愉快地接受了。
其实仔细一想,强如战争巨兽,摊上这两个分别在在武力和智商上彻底压制住它的同僚,也是蛮可悲的。
战争巨兽走到南境联军的旁边,停了下来,兽人军也停了下来,坐在战争巨兽头顶上的赤狐遥遥冲南境联军现在的总指挥史基皇子点了点头,史基皇子也点头示意。
随即赤狐一手托着下颌,一脸冰冷地用兽人语对战争巨兽说道:“扔吧,小战。”
战争巨兽闻言把手中的竹子全部塞进嘴里,慢慢咀嚼,双手伸到背后背着的一个巨大的篮子里,各取出了一块小茅屋那么大的石块,铆足劲向吉尔达之盾城楼扔了出去。
这两块巨石无论是投掷速度还是石块重量都远非城上的投石机可比,这么大威力的投石说不定还真可能对这固若金汤的玄砖城墙造成伤害。
城楼上的奥菲罗斯和守陵人自然不可能放任这两块巨石砸在城楼上。
奥菲罗斯伸出手,金色的斗气凝成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狮爪,印在一块巨石上,整座城楼都为之一颤,奥菲罗斯向后滑退了十几步,几乎要跌落下城楼,但最终还是站稳了,只见他滑过的地方,地下的铺着的坚硬的玄砖都碎成了渣。
“啊――”奥菲罗斯怒吼一声,狮爪奋力掷回那块巨石,巨石落入了南境联军军中,把数十人砸成肉酱。
守陵人不愧是上一代律者之一,他的应对更加随意并且霸道,只见他飞身跳起,在空中把君子不器碑抡了三百六十度,然后重重地砸在飞来的巨石之上。
那巨石的硬度和密度都远远不及君子不器碑的青空石材质,霎时间碎成无数石块向城下南境联军泼洒下去,一时之间南境联军又是死伤无数。
远处,史基皇子一脸痛心,那巨石明明是砸北境城楼的,结果最后遭殃的却是他的部下,他怎能不心疼。
战争巨兽看着自己投出去的那两块巨石被挡了下来,可爱地歪起了脑袋,然而,虽然它看上去的确有几分呆萌可爱的潜力,但是在刚刚扔出那么大的石块以后,根本没有人会觉得它可爱。
战争巨兽用憨憨的声音说道:“对方有高手,而且还是两个,很强。”
赤狐皱了皱眉道:“真是棘手,看来,石块战术是没用了,直接上吧,先破城,才能进兵。”
战争巨兽点了点头,随即卸下了背上背着的筐子。
二十多个身强力壮的比蒙巨兽到了战争巨兽的身旁,那些和小楼房差不多高的比蒙巨兽离战争巨兽的膝盖都还差一截,这些比蒙巨兽齐心协力抬着一柄巨大的锤子高举着,那是一把古怪的巨大攻城锤,做工很是粗糙,仿佛是把一座小岩山整个开掘出来随意切割成的,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但看得出来,一定很重。
战争巨兽弯下腰,伸手抓住这个巨锤的锤柄,缓缓举了起来,那二十多个比蒙巨兽长舒了一口气,很明显,即便是他们二十多个一起举着一把战锤,依然把他们累得够呛。
“小心点,破坏了城就立刻退,那两个人类,真的很强,尤其是那个拿碑的老头,虽然看上去已经老得要死了,但绝非你我能够对付的,如果不多加小心,就算是你,也有可能会死。”赤狐说道。
战争巨兽很迟钝,它虽然能感觉到两个人很强,但并不知道他们强到什么程度,但它无条件相信赤狐的判断,它相信那个拿碑的老头有杀掉它的能力。
很久以前,战争巨兽曾经蔑视所有的人类,因为人类看上去都很渺小,但是后来,它偶然遇到了一个有些意思的人类,于是它向那个人类发起了挑战,那时,赤狐也曾经警告过它如果和那个人类战斗可能会死,但那时的战争巨兽并不相信。
那个人没有拔剑,只是做出了拔剑的姿势,战争巨兽就倒在了地上,那个人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然后走了。
在那个人把手按在剑柄上的一刻,战争巨兽看见了自己被一块块肢解的景象,那些景象如此真实,真实到战争巨兽毫不怀疑那是幻象。
它倒在地上,心想:啊,我死了,我已经碎成一地的烂肉了,碎肉是不会动的。
所以它就一直躺在地上不动,直到赤狐给了它一巴掌把它打醒,它才明白自己原来没死。
自那以后,战争巨兽开始对人类抱有敬畏,并且,它开始无条件地相信赤狐。
战争巨兽蹲踞,整个身体都绷紧了,身体重心前移,几乎贴到地面。
轰然巨响中,战争巨兽闪电般地向前窜出,掀起的风暴把几只比蒙巨兽都吹得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