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峰、穆函等人从后山返回山寨大厅,早有兄弟准备好了酒菜。
“来少侠,孙某敬你一碗,感谢你手下留情!”孙峰郑重地说道。
“呵呵,大家一起喝!”一时,场中众人推杯换盏,气氛热烈起来。
“哈哈哈,痛快!原本孙某以为,这普天之下,凭我手中大刀哪里都可来去自如,今日真是见到高人了!来兄弟,我们再喝!”孙峰说完又一饮而尽。几轮过后,场中的氛围达到了高潮。
这时穆函放下酒杯,看着孙峰说道:“不知孙兄考虑的怎么样了,可否给小弟一个明确答复?”
“这…….”孙峰迟疑住没再说话。
“大哥怎么回事?”孙岳、张北风、葛天放、尤德林四人站起身问道。
“哎,刚才这位少年英雄和我说,想要收编我们。”孙峰脸色懊恼。
“什么?”孙、张、葛、尤四人脸色齐变,一股不安的念头同时在四人心中涌起。。
“这位兄弟,我们还不知你拜哪座山,举得什么旗呢?就想收编我们?就说你功夫了得,我们都不是对手,但我们手底下几百号兄弟,也不是你一个人能糊弄的!”二炮头张北风眼睛一转,首先开口。
“呵呵,这个怪小弟语迟了,兄弟姓穆,单名一个函字。热河承德卧龙山人。”
“没听过!”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齐齐摇头。
“旅顺,一人屠一城!”穆函略作沉思,眉毛一扬,口中一字一字说道。
“啊!是你!”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毕竟这事是发生在辽宁地界上的,虽说小鬼子再有意隐瞒,但一些老百姓都知道了,更何况是消息灵通的各路土匪呢!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我们败得不冤!参见总炮头!”孙峰等众兄弟起身离开座椅,双手抱拳齐齐施礼。
“你们?你们这是为何?”穆函见此有些摸不着头脑。
“穆兄弟还不知道啊?是这样的,你在旅城几乎把全城的日本鬼子都杀尽了,给所有东北爷们儿长了脸,这些年天杀的小日本,丧尽天良的事情没少做,各路山寨也没少遭鬼子围剿。自打旅顺事发后,咱们东北黑道战力排行榜上,各路人马公认你坐第一把交椅,整个东北三省所有山寨共同推举你为各家总炮头。”孙峰解释道。
“哦,那这个总炮头,有什么权利?能调动各家山寨的力量吗?”穆函一听,来了兴趣。
“这,这?恐怕不能,这个总炮头,其实是大家对你的尊称而已,要说有多大权力,这个好像还真没什么。毕竟你事后,也没有露过面,大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不过你要是路经哪家山寨,报上名号,所有人都会夹道欢迎,好酒好菜的热情招待。”
“哦,原来是个纸糊的招牌而已!”穆函有些扫兴,“孙兄,我见你的山寨,攻防布置严密有序,所有弟兄都训练有素。不像是一般的绺子啊!特别是看孙兄的行动坐卧,更像是受过正规军事训练,不知我说的可对?”
“总炮头,真是慧眼如炬,不错我当年曾是蓝蔚将军的侍卫统领。”孙峰正色说道。
“怪不得,原来孙兄是蓝司令的爱将呀!那不知为何孙兄现在在这摩天岭举旗呀!”
“唉,一言难尽呀!”孙峰不由的叹了口气。
推翻清王朝的革命起义打响后,孙峰艺成下山跟随蓝蔚策划奉天独立响应革命。但不久蓝蔚同僚吴禄贞等被袁世凯杀害,蓝天蔚也被当时的奉天总督赵巽逐出,遂走连城、沪城等地。北伐时期孙大国父任命蓝蔚为北伐军第二军总司令。蓝蔚率师北伐,粉碎了“勤王军”南下的计划,粉碎了清廷偏安东北的幻想,使垂死挣扎的清王朝更加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南北议和后,袁世凯派蓝蔚出国游历。蓝蔚回国后,支持孙总统,暗中资助广州革命军政府,并任鄂西联军总司令。1921年1月,蓝蔚率鄂西联军向盘踞在长江上游的北洋直系军阀孙传芳部发起总攻击。鄂西联军分三路东下,蓝蔚亲赴前线督战。联军前敌迭获胜利,但是,狡猾的北洋军阀用巨款买通了鄂西一带的土匪,这些号称“神兵”的土匪在后方大肆烧杀抢掠,袭击联军,刚刚组建的鄂西联军兵力单薄,在敌军的前后夹击下终遭失败。
蓝天蔚率领部队约万余人往四川方面撤退。当联军撤至川鄂交界处嵩坝一带,突然遭到与北洋军阀勾结的川军阻截。形势万分危急。面临此状,蓝天蔚悲愤仰叹:“蜀为举义之邦,乃吾友也!何可操同室之戈!”为了挽救全军的生命,蓝天蔚大义凛然,视死如归,他拒绝了孙峰等将士们的劝阻,亲往板桥川军营地进行谈判交涉。而对方早有预谋设下圈套,蓝一到即被扣留,先幽禁于夔州,后押往重庆。3月31日,蓝蔚在重庆遇难,时年44岁。蓝蔚胸怀革命壮志,一心救国,但壮志未酬,终于离开了人世。消息传开,三军同悲,“一时士民咸为泣下”。黎元洪重任总统后,国民政府以蓝蔚护法捐躯,开复原有官爵,追赠陆军上将,从优抚恤,并将蓝蔚生平事迹宣付国吏立传。
孙峰在蓝蔚遇难后,对北洋政府和国内各路军阀充满了强烈的不满和怨恨,于是便返回老家东北辽宁,在摩天岭举旗起事,占山为王,落得快活自在。
“哎!可叹蓝将军‘此生端为国家来’雄心壮志了!”穆函听罢,也是感慨万千。“难道孙兄就想这一辈子在这摩天岭逍遥了?”
“国内军阀都是一个德行,国家不强,外虏入侵、百姓遭殃。想蓝大人一生何等豪情,最终却也落得如此下场。罢了,我等还是呼啸山林来得痛快!”
“孙兄此言差矣,现在国势积弱,国内混战不已,民不聊生。我辈该当奋发有为,救国民于水火,以不负生平之志和一身所学呀!”
“总炮头说的容易,那张少帅手握几十万兵马,还任凭日本人杀了张大帅,而不敢报仇,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孙兄你又错了,那风流纨绔张少帅怎能和我们相比,兄弟我一步杀一人,一人屠一城,孙兄更是任尔八方来敌,你自岿然不动。这是何等豪情。所以我恳请孙兄和我一道做事!刚才收编只是一句玩笑罢了。”
“好,总炮头既然如此看的起我孙某,我也不能不识抬举。总炮头的身手我们都见识过了,我和几位弟兄只有一个字,‘服’。不过不知总炮头这行军打仗如何呢?我手下还有几百个兄弟,毕竟我们不是江湖游侠,我也得为他们考虑不是?”
“那孙兄的意思是?”
“呵呵,总炮头如此年轻就胸怀大志,孙某自是万分佩服,只是不知手下所有弟兄们会怎么想?这样,我带领我山寨的兄弟,就守在这摩天岭上,总炮头可任何召集势力来攻打,我们双方都用军队演戏用的空包弹,如果总炮头一个月内能完全攻下我的山寨,我等必然心服口服,以后但凭总炮头驱使,绝无二话。如果不能,还请总炮头不要在纠缠我们兄弟了,以后只要有事相求,只要兄弟们能做到的,我们也随叫随到。”
“哈哈哈哈!孙兄,好算计呀!好一言为定。请孙兄在这三天内做好准备。三天后,我定然再次踏足摩天岭。而且我在这里也把话说明,三天后,我只是在队伍外观察,绝不直接出手。”穆函满怀豪情的说道,“孙兄,兄弟此次前来,其实还有一事!请孙兄高抬贵手!”
“总炮头请讲!”
“昨天听说,孙兄劫了一批药材?”
“不错!却有此事。”
“孙兄啊!这批药材的主顾,乃是我一故交,希望孙兄能担待一二!”
“这有何难,来人把昨天劫来的红货,给总炮头装好!”
“那就多谢孙兄了,告辞!”
“总炮头,一路保重!”
穆函一路策马扬鞭,带着孙峰派遣的几个手下,押解着满满五大车的药材直奔奉天城。不到晌午时分,穆函进了奉天城,在百草堂前停下。
“总炮头,大当家的交待,货物送到,我们就返山了。”一个机灵的土匪对着穆函一抱拳朗声说道。
“兄弟们,这一路辛苦了,怎么也得吃完午饭再走啊!”穆函一挽缰绳,翻身下马,招呼着一路同行的山寨兄弟。
“总炮头客气了,我们身上都带了干粮。再说我们做绺子的,这大白天的谁会大摇大摆的在城里吃喝呀。”
“也罢,那几位一路走好!接着。”穆函从怀中掏出一袋大洋,扔了过去,“路上买些酒食吧!”
“谢谢总炮头,兄弟们告辞!”几个土匪,转身三闪两闪消失在人群中。
穆函对着离开的土匪,点了点头,心道:连一个小喽啰都如此精明,怪不得孙峰能在这各方势力云集的奉天站稳脚。
这时,接到伙计禀报的陆天赐,疾步赶到堂前,看着满满的五车药材,顿时愣在了当场。
“陆叔叔,你派人清点一下货物,我们后堂说话吧!”穆函开口,让正在发呆的陆天赐有些窘迫。
两人穿过前厅,直接来到后堂客厅。穆函甫一落座,陆天赐就急急说道:“函儿,莫非你连夜去了一趟摩天岭?”
穆函慢慢喝了一口茶,“不错,陆叔叔没有耽误你的生意吧?”
“哪里!哪里!只要你平安无事,损失些钱财又有何妨呢?函儿你没什么事吧?”陆天赐上下关切的打量着穆函。
“陆叔叔,我不是好好的吗!”
“就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去了摩天岭?还把药材要了回来?”陆天赐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爹,穆函哥哥可是大英雄,当初能从重兵把守的旅顺司令部把我救出来,几个土匪,能难住穆函哥吗?”陆韵婷从后堂内室跑了出来,拉着父亲的衣服有些撒娇的说道。
“哈哈,果然是少年英雄,难怪,难怪!”陆天赐终于如释重负的样子,点着头。
“穆函哥,你快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上的摩天岭,又是怎么让那些土匪乖乖的把药材送回来的?”陆韵婷两眼冒着星星,一副崇拜的不得了的样子。一旁的陆天赐也是一副欲探究竟的神情。
穆函拗不过,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番。众人吃过午饭,穆函再次起身离开了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