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可真舍得把我们丢在家啊,娘真是偏心,有了小弟弟就不要我们了,看来真是长大了就招人烦了!”景曜这个惯会撒娇的不满道,自从知道安宁要去庄子上避暑就这么一副无赖样子。
“景曜说的没错,再说了娘完全可以等到我们放援衣假的时候再去啊,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啊!”景佑也跟着帮腔,看娘这样子肯定不止几天功夫就能回转的,而且爹肯定是不能跟着去的。娘在家的时候,爹就嫌弃他们俩碍事,要是娘不在了,爹迁怒到他们兄弟身上可怎么办是好啊?果然是长大了就招人烦了,娘不疼他们俩小可怜了。
安宁柳眉一挑,道:“等你们援衣假,那还不得到九月天气转凉了,你们娘我就是揣着包子去避暑的,到那时候还避个劳什子暑气,直接去避寒行了。”
景曜嘿嘿一笑,在安宁下首坐下,道:“娘,九月正是金秋飒爽时,哪里会冷呢,再说了儿子们这不是不放心您自个去庄子上不是?”安宁轻敲了一下他的脑门,道:“别不是你们不放心,是不甘心吧。我才不在家给你们操心呢,你们见天的能到国子监去,就是休沐了还能呼朋唤友到处游逛,悠哉游哉好不自在嘞,而你们娘我呢这儿不能去,那儿不能碰,早晚得无聊死了。好不容易能让你们爹答应了,我能出去逛逛,怎么能放过了?”
景曜皱着一张脸,起身往安宁身边凑,道:“娘啊,您这不是特殊时期么,我问过嬷嬷了,头三个月得好好休养!再者娘可真是冤枉儿子了,儿子在国子监时,看到什么适合娘和二姐姐的好书都给带回来了。还有哪次儿子出门上街吃小吃时候。都带回来给娘尝尝新鲜的啊,还有从huā鸟市上买回来的牡丹犬还有机灵的鹦鹉……儿子可是孝顺着呢,娘也不能偏心,有了小的就不要大的了啊!”拉长了声音道:“娘——”
安宁立刻道:“不行!”
景曜捂着腮帮子。道:“娘,您看儿子还没张口呢,你就一口拒绝了,儿子好伤心啊!”
安宁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还不知道你们俩那点小心思,想跟着娘去庄子撒野是不?怎么都城这一亩三分地装不下您两位小爷了?都给我好好读书,别仗着自己有那么几分小聪明就自命不凡了。这段时间你们父亲没好好管教你们功课,别以为就能蒙混过关。”
景佑挨着安宁身边坐下,道:“娘,我们哪敢啊。我们就是觉得想出去开阔下视野么,既然娘这么说了,我们也好强求。不过田庄没在家里舒坦,娘还是多带些仆妇,娘既然是是去小住。那多长时间回转啊?”
安宁听景佑这么一说,还以为这俩熊孩子会继续磨蹭呢,就道:“也不会多久的。十天半月我就回来了,你们俩给我好好的,照顾好福久,到时候给你们奖励。”听到‘奖励’二字景佑和景曜眼睛一亮,虽然娘不在,免不了受爹的寒气和怒火,但为了这奖励,什么都值了。
过会儿福久回来了,安宁同他说了要去庄子上的事,让他好好的。福久很乖巧的点点头。安宁觉得小儿子太听话的同时,也有点小失落,最起码也得表现出些不舍吧,再看看福久一板一眼的正经模样儿,乐了,捏了捏他的脸蛋。
“你们又来烦你们娘了?”张致远神清气爽的冒出来。顶头一句就数落儿子的不是。
景曜道:“爹,我们和娘说去庄子上的事呢,娘不让我们去,这一去半月一月的当儿子的不放心啊!”
安宁一听这话就知道景曜这熊孩子扯她后腿,她哪有说半月一月的,她是说至多十天半月的,虽然她也想在庄子上多呆会,但大老爷那里头一个不同意!瞧,景曜的话一落音,大老爷脸就拉下来了,安宁瞪了景曜一眼,笑道:“别听景曜瞎白话,哪有这么长时间,顶多也就十来天。”赶紧岔开话题,道:“你今个又带什么回来了?”
张致远道:“见一木雕雕的惟妙惟肖,就买了几个拿回来玩,福久也有。”
“爹,有我和景佑的不?”景曜凑上去把玩,虽然还没有娘雕的有神韵,但也不错哦,看这个牧童骑牛的,还有猴子爬杆的,就知道爹买回来是给小弟弟或小妹妹玩的,哎娘不疼也就算了,现在连爹都不爱了。果然张致远拿过来给安宁把玩,瞥两只小白菜一眼“都多大年纪的了,还玩这个。”看着装失落的景曜心情大好,以前宁儿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几个孩子身上了,都这么大了还在宁儿这撒娇,得治治!
张致远嫌弃他们几个碍眼,随意找了个理由把他们哄走了,景曜嘻嘻一笑,对着张致远和安宁道:“是是父亲教训的是,儿子现在明白了,不打扰爹和娘卿卿我我了,儿子们这就告退了!”说着牵上福久和景佑一溜烟的走了,正好院里的几颗桃树桃子成熟了,要不趁这个空档去摘桃子来吃得了。兄弟几个一拍即合,让丫鬟准备竹筐来,不去打扰爹和娘卿卿我我喽!
“…景曜这是跟谁学的,油嘴滑舌的。”安宁哼了一声,又瞪了眼神清气爽的大老爷,绝对是遗传!张致远无奈道:“宁儿这是什么眼神?”
怀疑的眼神啊,安宁玩着手中的一个猴子爬杆的木雕,说起来她会雕刻,竹雕、木雕、石雕、玉雕等都触类旁通,空间中小玩意儿堆了一堆,她雕的最大的一件就是吉祥现在睡的那张床了,但也不算最繁复的。她喜欢自己用心雕刻些东西给景曜他们,像是他们脖子上带的玉佩,小时候玩的拼图,寻常用的竹雕笔筒,还有给大老爷的印章,用来装茶叶的竹筒,小些的玉饰,扇柄啊。看大老爷买回来的木雕,活灵活现的。也挺不错的,留着给这个孩子玩。等安宁思绪回来,看堆在厅中的箱子,还有指挥小丫鬟忙来忙去的大老爷。黑线,道:“这是做什么啊?”
张致远过来扶着安宁,道:“宁儿不是要到庄子去,行礼自然得准备齐全了,我让丫鬟们将行礼细细的点检几遍,别漏了什么东西,到底庄子上不比家里便宜!”
安宁无语。道:“那也不用这样翻箱倒柜似的,快收起来罢,庄子那边都是齐全的,缺不了什么的,再说了我不过去小住几天,哪里需要这么多东西,还不够来回折腾的呢。”因为张致远和安宁的话,丫鬟婆子还是将东西细细点检一番。这才赶紧将散落的行礼收将了起来。
张致远扶着安宁进了碧纱橱内,丫鬟们很有眼色的只在里间门口守着,染翠坐在一旁的墩子上支楞着耳朵一边听里间的动静。一边儿将手中的衣衫折叠起来放到一旁。
“你是说倭寇又出没了,还在东南沿海城镇烧杀抢掠,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派人扫平四周海盗,剿灭倭寇,靠海的城市已经数年不曾有过倭寇之患了吗?”不然的话皇帝也不会认为‘先因海寇,故海禁不开为是。今海氛廓清,更何所待!’再次提出开海禁。“难道是沿海海贼春风吹又生,勾搭上倭寇来袭了?”
沿海居民世代依海而居,以出海捕捞和贸易为生。禁海令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计,而先皇时因海盗倭寇之患还曾经搬下迁界令,也就是沿海居民内迁五十里,此令一出,更是剥夺了他们的生存基础,被迁之民流离荡析。又尽失海上鱼蜃之利,沿海居民流离失所,走投无路的沿海居民,投身做贼,掠夺沿海。使得原本的倭寇海贼更加猖狂,在先皇后期才出兵扫荡了沿海海盗,剿灭倭寇,又以“船只出海,有裨民生”开海可使“穷民易于资生”重开海禁,但对海船出洋严加限制。这海禁重开后,深受海禁之苦的沿海人民纷纷出国谋生,每年造船出海贸易者多至千余,回来者不过十之五六,不少人居留南洋,当权者怕国民出洋日多会危及统治,以南洋各国历来是“海贼之渊薮”“数千人聚集海上,不可不加意防范”提出再次禁海,不过今上登基后却不曾禁海,反而是放宽了海禁的奏请,并且在泉州设立了专门负责管理和海商进行贸易的市舶司。而且海上贸易利益极大,而且南洋和西洋的贡品与商品货物依照朝廷律令,需要缴纳大笔税款,来增加国库收入。
“这倭寇为何来袭的缘由还在调查,不过皇上已经立即派兵去〖镇〗压了,皇上是铁了心的要开海禁了。海上贸易利益极大,光是征收的税款,就对国库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安宁明眸流转,托着下巴眯眼睛像只晒太阳的小猫儿,海外贸易利润大,安宁是知道的,早先安宁还曾经打起过想法,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利润大的同时必然是伴随着极大的风险,那片浩瀚的蓝色海洋到底存在着多少风险谁可知,而且如今也不是前世那科技发达的时候,再说了他们家也并不缺依靠这等风险赚来的利润,想想也就罢了。而且海禁时开时禁,没个准头,如今听大老爷这么一说,心里倒是一动,不过也就是想想,不必要冒那个险。
张致远忍不住的伸出修长的手指挠了挠那细腻的下巴,安宁嫣然一笑,眼含春水,在大老爷愣神下抓着大老爷的手就咬了一口,然后迤逦而去了。等安宁出了碧纱橱就后悔了,她刚才肯定是癔症了,要不然怎么会逮着大老爷的手指就咬一口啊!还有那老男人那是什么动作,以为是逗猫呢,还挠我下巴,以为我会喵给你听不成啊!越想越觉得自从怀孕后自己是越来越幼稚了,智商也跟着退化了,都是大老爷传染的!心里边儿跟有一只猫儿在那里挠啊挠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正在桃树下摘桃子的景曜见安宁过来了,道:“娘,怎么不跟爹卿卿我我啦?”安宁白了他一眼,这倒霉孩子想挨揍是不是?看着一边竹筐里的硕大的桃子,道:“行了,你们摘这么些一下子又吃不完,这些就够了,让厨房一会儿榨桃汁给你们喝。”
景曜嘿嘿的笑,其实刚才他就啃了一颗桃子了。还得留着肚子给晚饭呢,好想吃娘煮的饭菜啊。可惜从娘被诊出有孕后,别说进厨房了,就是稍微端个碟子爹都抢着来。敢情他爹是个娘子奴啊。虽说厨下里厨娘说的饭菜很美味,但就是没娘做出来的好吃,等什么时候磨着娘做一回儿,当然这得瞒着爹啊!
安宁牵着福久往正房里来,瞧了一眼起居室没见大老爷在,就问染翠道:“老爷呢?”染翠道:“老爷还在碧纱橱内没出来。” 等到张致远出来,安宁眼尖的主意到他手指上缠上了一条苏绣喜上眉梢的丝帕。接收到了大老爷乌黑深邃眼睛里的幽光,安宁避开视线,这人还能不能再厚颜无耻点啊,真是败给他了!
张致远眯了眯眼睛,心里乐呵,果然这小女人就跟只小猫儿似的,不爽的时候就张牙舞爪的,看他手指都留下了她贝齿咬下的痕迹。差点就破皮了,不过让大老爷乐呵的原因并不是这个逗弄的乐趣。而是他计算好了宁儿怀孕三个月的安全期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这几个月里他顾念着她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小东西。绝对不逾矩一步。然而浅尝辄止却更能勾起他想尽情采撷这因为怀孕越发明媚娇柔的身体,原本还怜惜她,看来这手指上的齿痕让他多了一个理由了。还有想去庄子上小住,十天半月已经是他能够容忍的最大期限,竟是还想住上半月一月的,真是该罚。看安宁心虚避开视线去,大老爷心情倍儿好,就连晚饭也多吃了半碗饭。
景曜和景佑可不想碍眼让自己吃不下饭,就拉着福久在西厢房开饭,连着张玫也基本上不来正房用饭。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景曜暗暗道:他还是习惯爹板着脸严厉的样子,如今一副媳妇奴也就罢了,还时不时当着儿子的面做些亲密的动作,流转在夫妻之间的情意浓密的化不开。爹娘感情好是好事,但爹啊咱也不用那样低声下气的样子吧,以后爹要在小弟弟跟前树立做父亲的尊严和威风可就难了啊!话又说回来。爹啊若是这样下去,在儿子们心中的威严就被磨灭了啊……
安宁缩了缩肩膀,似乎点着了不该点着的火啊,也不管大老爷,径自先洗漱了换上睡衣鸵鸟似的躺在被窝里。就算是这两个月大老爷不能碰她,他们俩还是睡在一个被窝里,当然了除却了大老爷被踢下床睡榻的时候。她喜欢这样肌肤相亲的感觉,还有这个男人温暖的怀抱,不过这前提是他们俩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啊,今天老男人眼中的火光炙热的有点可怕啊!
张致远挥退屋子里的丫鬟,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儿,绣着有宜男草之称的萱草锦帐已经放了下来,之前张致远招呼谢嬷嬷从库房里找出来的各种寓意好的摆件,像是青玉婴戏葫芦红木插屏、石榴huā开的huā瓶,青huā折枝huā果瓶,萱草锦帐,原本还有绣百子千孙的帷帐,安宁说什么都不准用,到底最后安夫人送来的那个麒麟送子的玉石摆件留了下来,还有这萱草锦帐也是。他这是饶有趣味的看小妻子缩头乌龟的模样儿,当真是可爱,掀开锦帐,笑道:“宁儿,不要蒙着被子睡,小心闷坏了孩子。还有宁儿的小脾气也该改改了,最起码这咬人的坏脾性可不好,万一遗传给小东西就不好了。”说的义正言辞,一点都不犹豫的爬上床掀开被子。
“好烦人啊,嘀嘀咕咕的,真啰嗦,我要睡觉了!”安宁不耐烦的嘀咕着,一翻身转到里边儿去,话音里还带着睡意,这要是搁在以前还能糊弄糊弄大老爷,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才刚爬上床没一会儿,哪能睡着了?
大老爷无声的笑了,眼露凶光,揽过小妻子娇柔的身体,大手灵活动着,湖绿色的亵衣被剥光,肌肤相亲的感觉实在是很温暖,还带着点酥麻。动作间还注视着小妻子的一举一动,见她紧闭着眼,可那轻颤的睫毛却出卖了她,直接含住那红宝石般的蓓蕾,敏感的娇躯轻颤。
安宁要是再装下去,都免不了都被拆吃入腹的命运,也不装睡了,抵住大老爷,可怜兮兮的道:“我还怀着身孕呢,致远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嘛~”
张致远轻笑,有力的胸腔微微起伏,清醇的声音带着戏谑,道:“宁儿不是要睡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