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小时之后,飞机抵达了机场,我们三人简单吃了顿午饭,然后又坐上了去田林的车。
大概五六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田林县长途汽车站。
这时天已经黑了,我们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才行,整整坐了一整天,这身体确实也受不了。车站的旁边就有个酒店,我们去办了入住,我和山子一间,春妮儿自己一间。
我们用过晚餐,我叮嘱春妮儿早睡,然后便回到了我和山子的房间准备休息。
我刚刚洗完澡出来,就听见我们房间门口好像有争吵的声音,那声音不大,但确实是两个男人在争吵。
我心里一紧张,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我从门上的猫眼悄悄往外看去,是我们对面的房间传来的声音,那门忽然就打开了,一个人要出来,另一个人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俩人仍然在低声的争吵着。
那个脸上有个刀疤的人说:“咱们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得搭上命干这活儿,那老板才给这么几个鸟钱,不行就不干了!”
那个被抓着的人抬起左手,用食指狠狠的戳了一下刀疤脸的胸口,我突然看到他的左手只有四根手指,小拇指没有了。
他恶狠狠的说:“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不然小心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用力的一抬右手,甩开了自己的胳膊,他的右手竟然也只有四根手指,也是没有了小拇指。
那刀疤仍旧是不依不饶,舌头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鹰哥,我是吓大的啊!你说兄弟我跟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闲钱少过?这次给的也太少了吧,并且这次干的活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啊!”
八指儿使劲的推了他一把,紧张的向四下望了望,“想死啊你,胡说什么!”
他看四下里没人,然后又干笑了一下,“兄弟,就这么给你说吧,这次的老板据说是个做大买卖的,先给咱的订金是不多,但只要咱把活干的漂漂亮亮的,他还能再给咱一大笔,你就一万个放心吧,哥哥我还指望你帮我忙呢!”说完,他还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
那刀疤还是不情愿,八指儿连哄带骂的总算把他推回了房间里,等他关上了门,八指儿又贴着房门听了一会儿。
等他确定那刀疤已经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着了,他站直了身子,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妈的,跟我耍,先留着你狗命还有用!”。
他在走廊里又来回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看见刚才的一幕,抬腿刚要走时,他的眼睛突然盯住了我这边的房门!
他的举动吓了我一跳,我刚要挪开眼睛,不过我马上反应了过来,如果我现在挪开,那么从外面看猫眼的时候就是黑乎乎的一片马上变成了一个小亮点,那也就是告诉了外面的八指儿,里面确实有人在偷看他们。
那八指儿慢慢往前走了几步,他把眼睛也贴在了猫眼上,我和他,都在猫眼里互相看着!
虽然我们看到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但我的心跳已经开始加速,呼吸也变的急促。
他瞄了一会儿,然后又退了回去,把双手插在裤兜里吹着口哨快步的走向了别的房间。
我终于松了口气,刚才那八指儿绝对是一个极度谨慎而又心狠手辣的人,这种人还是离得远点为妙。
可能是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我过于紧张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找赖沙陀呢。
半夜里我睡的正香,却迷迷糊糊的听到房间里有声音,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做梦了,可后来那声音越来越响,我才知道不是自己在做梦,而确确实实是房间内发出的声音!
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顺手打开了灯,我看见另一张床上的山子正在用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嘴里发出“咯咯......咯咯......”的声响,这声音分明就是那古尸袤隼的!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全都竖了起来,后背也开始流汗,眼前的一幕吓的我不知所措,我就这样坐在床上看傻傻的着山子痛苦的翻滚,大概过了五秒钟,我才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赶紧跑到山子的床边冲他大喊:“山子!山子!”
可山子依然闭着眼睛,他什么也听不见,好像正在做着噩梦。
“山子,醒一醒!山子!”我用力的将他的双手掰开,使劲的摇晃着他的身体。
“咳咳......咳咳......”山子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脸涨的通红,呼吸也变的非常困难。
“山子!你怎么了!醒一醒!”我仍旧用力的摇晃着他,双手拉着他的胳膊把他一下拉了起来。
山子坐起来后仍旧是剧烈的咳嗽,不过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我,“你......你怎么在这站着?”
“你刚才做梦了?”我浑身已经被汗浸透了,刚才的一幕吓的我还没缓过劲儿来,手脚仍旧在发抖。
“丁甲,我憋的难受,我感觉......我感觉好像快喘不过气来了!”山子又难受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我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只手扶着山子,另一只手胡乱的抓起床头的手机,“打120,打120!我们去医院!”慌乱中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拨号码了。
山突然子一咕噜从床上翻了下来,光着脚跑进了洗手间,我赶紧跟了过去,“怎么了!”
只见他打开盥洗盆的水龙头,接了整整一盆水,紧接着把自己的头整个儿扎进了水里。
他把头闷在里面,我像根木头一样杵在他的身边,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敢动他,就这样在旁边看着,生怕他出现什么情况。
可山子就这样闷了很长时间,根本没有呼吸,我一看不好,赶紧把他从水里拉了出来。
山子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足足过了两分钟,他的呼吸才慢慢变的正常了,他闭着眼睛痛苦的对我说:“我这样在水里感觉就像能呼吸,现在好多了。”
山子满脸是水,他转过头无力的看着我说:“丁甲,如果有一天我变的不能控制自己了,或者变成什么怪物,你就一刀把我杀了,别让我受罪,答应我。”
山子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就想被刀绞一样,“你瞎琢磨什么呢!别胡说!”
他笑了笑,把头仰了起来,又大口的呼了几口气,身体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如果真是那样,我宁愿变成一条狗,咱俩就天天出去打猎,我去帮你追兔子,哈哈......”
山子的话刚落,我鼻便子一酸,“山子,明天,明天咱们就能见到赖沙陀了,再加上铁皮石斛,你绝对会没事儿的!”
“呵呵,但愿如此吧。”山子叹了口气,“老子没事儿,睡觉吧。”
说完,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踉踉跄跄的回到床上就睡了。
可这后半夜对我来说却是那样的漫长,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就在不久前,山子还活碰乱跳的在我的文玩店里和我斗嘴,而现在我们却各自忍受着心理和身体的煎熬,如果可以回头,我绝对绝对不会去那海底的。
我慢慢的睡着了,慢慢的开始做梦,我梦到老臀和我小的时候一起玩,后来他长大变成了猥琐赵,猥琐赵追着我要杀我,这时山子来了救了我,他要带我回家,我就这样一直跟着他走,再后来他突然一回头,我看到的竟然是那张袤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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