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过河拆板,当真将薜逸给陷入了尴尬之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痛苦万分啊直觉感觉到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和摧残。正为难之际,到是古乐,轻轻起身,道:“你們张家,到是请了位好医生,有他在,张忠德这匹夫之病,恐怕就用不作我了只是这薜神医,呵呵,不説也罢,免伤和气告辞”
一摇头,走得那个干脆利落,丝毫没有薜大神医的犹犹豫豫,简直是一气呵成。
“慢着”
“贤倒留步”
“小乐,这绝对是个误会”张家低三下四求爷爷告奶奶将这小爷请来,断然不肯让古乐潇洒而去。
“站住。”薜逸大喝一声,道:“古乐是吧,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薜逸八岁起就学习医术,九岁就能将《伤寒论》倒背如流,十二就跟随叔叔走南闯北,从国内跑到国外,二十岁能就开方治病。几十年下来,早就博得个名医二字,如今不仅被古乐打了脸,还被张家给扫了面子,只觉这场子,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
轻轻上前一步,就拦在古仙身前。
那个,气人逼人啊。
古乐一抬头,笑眯眯的盯着眼前这位大神医,道:“薜神医,请问您《温补学派》,总纲是什么?”
在説到“总纲”的时候,古乐运用了长生真气,加大了声音,好似惊雷炸响,薜逸精神一震,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説,《温补学派》总纲是什么?”古乐又大喝一声,运用上了道家九字真言,瞬间震慑住了薜逸的心神。
“滋阴”薜逸心神失守,不由自主回答。
“你医从何处?”古乐问道。
“师从家叔。”
“你家叔是谁?”
“薜仁,国内神医。”
这一问一答,一气呵成
古乐穷追猛打,薜逸面露惊恐之色,神间荒乱,不由自己。
看得一侧张家几位目瞪口呆,渀佛古乐的话,如有无边魔力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不得不敢回答一样。
“你薜家,可是中医世家?”古乐吐字飞快,不给薜逸思考空间。
“是家祖薜己,字新甫,号立斋,明朝大名医……”薜逸面色痛苦,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煎熬。
“薜己,原来如此”古乐嘿嘿一笑。
这一笑,身上气势一减,薜逸自然而然脱离了他的震慑,当场脸色翻白,整个人如大病一场,立刻萎靡不振地倒在地上,神色间,更是恐惧无比,面色苍白得犹如活见鬼一样看着古乐。
被古乐这一翻追问,他可谓连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了。
古乐问他“医从何处”,就是套出了他来历薜仁,确实在国内有神医之名,且与古乐有一面之缘当日澳门何赌王家后院,品茶聊天,大谈医道的薜老,不正薜仁又是何人?
而薜己,古代医学名家,而薜家祖祖辈辈亦为名医,在中医学界,薜家,确实可称为举足轻重的世家。
薜氏之学术思想可以分为两个系统,一个是继承了李东垣补士学派的补土培元体系;一个是继承了滋阴学派而来的肾与命门学説;一个讲究盖脾胃为气血之体,阳气虚弱,弱而不能生阴血者,宜用六君子汤;一个大寒如甚热之不热,是无火也热来复去,画见夜伏,夜发画止,时节时动,是无火也当助其心。
这两个体系,説穿了,也是古乐説的换汤不换药,同样的道理,只是换了另一种説法,也是《温补学派》的由来。而《温补学派》的发起人正是薜己此人医术高超,特别是在明朝正德年间被选为御医后,由于在禁宫多年,得以阅览群书,网罗各家概要精妙而精通各科医技,然后自成一派系,其治学的中心思想正是现代《温补学派》的“以脾胃命门肾为主”。
“原来是祖传医术啊,难怪陈规陋习,一成不变”
古乐心中冷笑,神色间,尽是不屑一顾之情,心中对薜逸的医术,已经有了个大概,不过是仗着祖传的医书医方,以及多年行医的经验博取了个“名医”罢了,説穿了就是没啥本事,其实就是一个墨守成规,没啥新鲜玩意,小病可医,大病治不死人的中庸之才罢了。
其实古乐就怪了,中医本就是一个庞大体系的学术问题,偏偏有些人自作聪明,要把中医分中一块一块,弄弄派系,玩玩派别,而几个学派之间,更是相互攻陷,公説公有理,婆説婆有理,早就将这个体系弄得四分五裂。
对于古神仙这位《药王门》传人而言,这一派一系,根本就是与中医那庞大体系背道而驰。
一个新的治学派学问世,这故然重要,因为这代表着一种全新的疗法问世,但这不表代,旧的治学就要被抛弃。
而后世之人,自作高明,将这一派学发扬光大,却完完全全抛弃了旧的治学,将其隔离在外。其实他們哪里知道,再高明的理论医学大师,无不是从众多精妙医技里摸爬滚打出来。
薜己发起《温补学派》前,还不是网罗各家医技,然后精通各派医技而自成一家。
而《温补学派》在古乐看来,也不过是创了一个中医新路子,其滋阴学説,有独道之处,但根本没吸取到中医精髓,有着一个极大的弊端。
所谓滋阴之弊,其实只是指丹溪之用药而言,由于丹溪学术原宗于河间寒凉学派,所以用药不免偏于寒凉,而丹溪当时最喜欢采用的滋阴药,是知母黄柏地黄等为主。
因此久用寒药之后,对于一些体质虚寒之病者,就会出现其他的副作用。
所以温补,并非是真的温补
眼下古乐就可以断言,面前这位薜神医只要一开方子,就会出现这种副作用,而从薜逸刚才几句对张忠德病情的分析,古乐多少听出,那老匹夫实则体质极虚寒。
胃中无气,寒由胃生。
所以刚才古乐一针见血道,薜逸这药要是让张忠德服用,非旦不见效,反而会耗损他不多的元气。
而作为名医世家传人,薜逸自然清楚,体质虚寒者,忌偏寒凉之药,抱着试一试心里,或许能见效果,因为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张忠德这病,在他看来已经无药可治了,剑走偏锋,猛攻一下,或许,真能起死回生也説不一定。
这就带着几许利益之心了
偏古大仙眼睛那个毒啊,一眼瞧穿,一阵疾风暴雨似追问之后,薜逸再不轻视眼前这“后辈”,没有架子,强忍着心头怒气,站起来恭恭敬敬向古乐道:“古……古兄弟,敢情你也是同道中人啊”
“古兄弟?你也配与我称兄道弟”
古乐锋芒毕露,丝毫不给面子
在知道薜逸明知不可下药,偏偏功利之下,又要下药,古乐心头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升
作为药王门传人嫡系传人,古乐对这种作为深恶痛绝,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张家几位当场哑然,糊涂了,很难明白这其中的门道,只知适才还端着一个高人架子,牛b冲天的薜神医,怎么这一下,就完全怂包了
薜逸大汗直冒,古乐态度越恶劣,他就越发的小心翼翼了此时,哪有什么名医风范大架子,简直就是一孙子,低三下四,想道歉,怎么也抹不下那面子,正无法之时,步脚声外响起。
“什么称兄道弟?配与不配?给我説説。”
一个温雅声间从外面传了进来。
一个穿着中山服,肩扛行医箱,脚踏黑布鞋,脸色红润的儒雅老者,风流倜傥一马当先地从外面飘了进来。
身边跟着两个老者,同样潇洒,有领军人物风范而后面,则是一些年纪不一,一瞧就知是吃医术饭的一群男男女女,紧跟其后,走了进来。
这么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当真是气场十足,蔚为大观了,都是一批能在国内医术界,威风凛凛人物。
特别是前面三个老者,简直就是领导人物,后面的都是他妈跟屁虫,等三人进了屋,这才紧随其后。
那一道温雅声间,显然打破了房子里的沉默,薜逸如抓到了救命草,整个人激动了,撑场子的人来了。
张家几位,也是连忙起身相迎
古乐背对这一群人,底气十足,没啥感觉。
而三位老者一进门,分明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些怪异,那位肩扛行医箱老者呵呵一笑,道:“张书记,张局长,我們这一帮无能之辈又来了”
“薜老説的是什么话?您們能亲自来,天大的面子”张明捕连连气道:“薜老请坐,华老请坐,任老请坐,几位专家请坐。四妹,快叫人上茶水。”
“叔”薜逸一步抢上,抓着薜老手就不放,险些没哭出来。他被古乐一番震慑,早就分寸已乱,惊恐不已,这时候见到薜老,就找到主心骨一样,就差些没将自己受的耻辱,稀里啪啦的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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