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鹰和凌天来到无尘子练功的石屋外,无尘子感应到他们的到来,双手收腹平气,慢慢睁开眼睛,沙鹰对着屋内的无尘子恭敬地道:“前辈。”
“进来吧。”无尘子淡淡地道,他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走进来的沙鹰和凌天。
进到石屋内,沙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就说道:“前辈,打扰您修炼了,晚辈前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
“无妨,说吧。”无尘子不在乎的道。
突然,沙鹰双膝跪地,对着无尘子就拜了下去,无尘子大惊,如此大礼,岂能随便接受,他赶紧去扶起沙鹰,有些生气的说道:“沙鹰,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你是天下人皆尽知的大英雄,怎能对老夫行如此大礼,老夫可受不起,你赶紧起来吧,都折煞老夫了。”
沙鹰倔强的跪在地上,没有起来,他铿锵有力的说道:“前辈言重了,前辈才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晚辈给前辈行礼没有什么不妥的,要是没有前辈三年前的救命之恩,晚辈早就化为乌有了,还拿什么来谈英雄?”
顿了顿,他又说道:“沙鹰一介武夫,不懂礼数,得罪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沙鹰不愿意起来,无尘子也就由他,江湖儿女,修炼之士,这些凡俗礼节不必太在意,一切顺心而行就好了,他看着沙鹰,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赞赏的说道:
“救人本就我辈本分,你三年前已经谢过我了,现在就不必再说了,你很好,是我见过的如今江湖**人物中榜样的存在,老夫就一闲云野鹤,你没有什么地方冒犯到我,就算有,老夫也早就忘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无尘子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从他清澈地眸子之中,沙鹰看到了能覆盖过去和未来的深邃睿智。
无尘子像在思考,沙鹰没有打扰他,凌天也没插嘴,过了片刻,无尘子才又道:“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很多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太介怀,好的终究会在后面。”
听到无尘子这样说,沙鹰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大师,真正看淡了红尘俗事,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十分敬佩。对于无尘子的教诲,他表情有些不自然,惭愧的说道:
“前辈说得对,是沙鹰愚钝了,沙鹰承蒙前辈照顾三年,三年来的教诲和帮助,沙鹰都铭记在心,只是有些事还要我去处理,不能留在谷内再聆听前辈的教诲了,如今我的伤早就好了,就不打算再打扰了,今天特来向前辈告辞,还请前辈莫怪。”
无尘子挥挥手,示意沙鹰站起来,沙鹰已经表示了感谢,也就站了起来,无尘子收回眺望的目光,视线从新回到沙鹰身上,他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
“你还年轻,想干什么就去干吧,这里确实不适合你待,只要你以后记起老夫了,就来这无尘谷吧,老夫随时欢迎。”
“是,沙鹰定会再来拜访前辈,前辈的酒,沙鹰可是记着呢!”一交代清楚,沙鹰也就轻松起来,他随意起来,气氛并没有一般分离那种忧伤,有的好像是又要重逢的喜悦。
“你就知道酒?”无尘子没好气的道。
“哈哈,还有棋,有时间了,沙鹰还会来向前辈讨高招!”沙鹰有些尴尬,他可是喝了无尘子很多珍藏的美酒,每次无尘子拿出来,他都毫不客气,喝得无尘子十分心疼,饶他超尘脱俗,他终归也是一个凡人,他离不开这些东西,沙鹰那酒量,他也受不了。
对于沙鹰的避重就轻,避而不答,无尘子也不揭过,他微笑道:“好啦,我送送你吧。”
一直都是沙鹰和无尘子在说话,凌天站在旁边听着并没有插嘴,可是直到说到最后,沙鹰还是没有帮他给无尘子说要带他一起出去的事,他估计沙鹰忘了,于是急忙伸手拉沙鹰的衣角。
沙鹰会意过来,他正准备跟无尘子说,无尘子却看着拉着衣角的凌天,他溺爱的对他说道:“天儿,你郭叔叔有事要出去,你不要这样,我们送送他,然后你就回来练功,我再教你些东西,以后你郭叔叔还会来这里看你的。”
“不是,爷爷,我要跟郭叔叔一起出去!”无尘子刚说完,凌天就接嘴,他怕沙鹰不会说出来,他自己就抢先就说道。
“胡闹!你郭叔叔是要出远门,你不能跟着去,你就呆在这里等你爹回来!”无尘子故作生气,他搬出杨令,想以此镇压住他。
可是无尘子没想到的是,凌天就是因为要去找他爹才打算出去的,所以无尘子这样一说,他立马就不干了,赶紧解释:“爷爷,爹爹都三年半没回来了,我想他了,我要去找他,你看我都长大了,你都说只要我不遇到郭叔叔那样的高手,一般人是伤不了我的,你就让我出去吧。”
边说着,凌天又用力拽了拽沙鹰的衣角,无尘子本来打算继续说不,沙鹰实时插话:“前辈,天儿这三年练功都很用心,功力确实不错,江湖上那些宵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想他爹,每次练功后都一个人跑到石亭里偷偷看着茫茫江面发呆,你就让他去吧,也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江湖。”
“这……”沙鹰帮凌天说话,无尘子面露难色,他微微皱眉,他知道沙鹰说得不错,把凌天封闭在这个峡谷里和他一起隐居,对于一个十五岁,正朝气蓬勃的少年来说,确实是一件难熬的事。
但是,要是把凌天放出去了,杨令回来见不着凌天,亦或者凌天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了,他也不好交差,毕竟杨凌当年走的时候可是把他拜托给他的,他必须要对凌天的安全负责。
现在凌天想要跟着沙鹰出去闯江湖,这让无尘子左右有些为难,凌天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服无尘子,他只能一个劲的保证:“爷爷,我出去后会听郭叔叔的话的,我不会乱来,找到爹爹我就回来陪你玩,请相信我,真的。”
凌天一副可怜的样子,无尘子有些心软,沙鹰见机会正好,他也帮凌天保证道:“前辈,你就让天儿跟我出去吧,我保证,只要有我沙鹰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他一根汗毛!”
还是沙鹰的保证管用,他这么一说,无尘子就松口了,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和不舍的道:“好吧,天儿,你也长大了,是该出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了,不过你要记住,一切都要听你郭叔叔的,切不可自主张,无论遇到什么事,多和你郭叔叔商量商量,不要莽撞行事。另外,要是找到你爹,就代老夫传个话,想要找老夫交流,就来无尘谷,老夫随时欢迎。”
说完,无尘子又对沙鹰说道:“沙鹰,天儿我就交给你了,你多费点心,要是他不听话,该收拾的你就要收拾,切不可让他肆意妄为,免得惹出祸事。”
“爷爷放心,天儿会听话的,一定不会给郭叔叔惹祸,等找到爹爹,我就回来看您。”得到无尘子的允许,凌天别提有多高兴了,他欢呼雀跃,兴奋得手舞足蹈。
沙鹰也道:“前辈放心,我会看好天儿的,您就不要担心了!”
“那我就放心了。”无尘子表面上很宽心,其实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只是他修为高,心境强,没表现出来,除了沙鹰,凌天根本就没有看出来。
“那我们就走了。”沙鹰迈步就准备往外走,凌天亦打算跟上,无尘子却突然道: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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