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辟邪村后面有一座小山,山后有一面空地,当地人称之为魏家场,连年战乱早就把此地变成了一片荒郊野地,放眼望去,孤坟处处,白骨累累,千里不见人烟,俨然一片乱葬岗。这地方地处偏僻,又是成都郊外,寻常人等闲不会来此,加上本地人多少知道这里当年经历过什么样的恶战,俱都担心有孤魂野鬼游荡,此时家家赏灯吃元宵,更显得这里一片荒凉。
峨眉众仙在商议后决定将决战的地点选在这里,为保证除恶务尽,一劳永逸,以除后患,追云叟与苦行头陀等人商议后,决定分兵两路,一路作为主力迎战慈云寺众人,一路作为奇兵,暗中绕道,将慈云寺一窝端掉。
为了防止敌人早有准备,此次派出奇袭慈云寺的人都是同辈中较为出色之辈,由本地主人玉清大师率领,万里飞虹佟元奇辅助,加上小辈弟子中的佼佼者笑和尚、周轻云和孙南三人提前出发,潜行匿踪赶往慈云寺。
剩下众人在追云叟安排下分成两拨,嵩山二老和苦行头陀居中策应,老一辈剑仙髯仙李元化、风火道人吴元智、醉道人、元元大师、哈哈僧元觉大师、顽石大师、素因大师、坎离真人许元通率领诸葛警我、黑孩儿尉迟火、七星手施林、铁沙弥悟修、女神童朱文、女空空吴文琪、齐灵云姊弟分头迎敌。白云大师带领其他人等,在观中守候,以备不测。
此时天色完全阴沉下来,黑压压的乌云遮掩了最后一丝星光,四周无比黑暗,幸好在场众人都修炼有成,均能暗中视物,倒也不惧。众人都沉默着没有开口,金蝉等小一辈弟子强忍着兴奋的情绪,压抑的等待着一显身手的机会。
突然,苦行头陀神色一动,手一挥,李元化和醉道人两人早有准备。各自发动法决,手中不断变化着道法,猛然将口中早就准备好的一口酒喷出,化成漫天云气凝而不散,冉冉升起,在半空中化作两团云气。众人将身一纵,提气轻身,稳稳的隐在了云头中、
慈云寺众人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一座乱坟堆砌的小山包上悬浮着两团欲升不升的云团,四周无比荒凉,阴风阵阵,鬼哭狼嚎,山上昂然挺立的树林被风吹动发出阵阵响声,越发显得此地阴森恐怖,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凭空增添了一股肃杀之气。
慈云寺众人正有些惊悚的时候,突然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哈哈大笑道:”我道峨眉派如何了得,不是自称道门正宗,能人无数吗?怎么以为这区区障眼法,弄出一副幽冥鬼蜮的模样吓唬谁呢?我还以为会是金花朵朵,天仙下凡呢?!哈哈哈“话中嘲讽之意甚浓,正是玄阴洞阴阳叟是也。
阴阳叟说罢也不等峨眉众人回话,双手一搓,猛然发出一道黑白相间的剑光向两团云气斩了过去,竟是要破了这障眼法,给峨眉众人来一个下马威!
还没等他剑光离手,就见眼前一花,两个道装打扮的老人和一个百苦破衲的老僧出现在面前,晓月禅师见到是这三人,眼中划过追忆、缅怀、愤恨与怀疑种种情绪,神色极为复杂,急忙上前一步,劝住阴阳叟,说道:“原来是嵩山二老与苦行三位道友在此,我等应约前来,却不知你方人马尚在何处?难不成以为仅凭你等三人就可以拿下我等吗?”
苦行头陀单手放在胸前,“阿弥陀佛,三师弟……”“住口!”晓月禅师看着苦行头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然打算了苦行接下来的话,“我早已自逐门墙,不是峨眉中人,你这三师弟还是不要叫的好!我等到此,乃是看不惯你峨眉自妙一接掌以后,再不复长眉真人当年虚怀若谷,德泽后人,却是强横霸道,排斥异己,蛮不讲理!今日倒要讨个说法!”
苦行头陀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一声叹息,悲天悯人的说道:“你又何必如此?“
晓月禅师一晒道:“你我如今同是佛门弟子,你倒是莫做这般姿态的好!废话少说,如今我们到此却不是要听你那套长篇大论的,还是言归正传罢。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自见分晓!”
苦行头陀眼中厉光一闪,说道“既如此,就请道友划下道来,我们接着便是!”说罢手一挥,两团云气倏忽间消失不见,髯仙李元化等数位剑仙现出身形,嵩山二老与苦行头陀也身子一摇,立在山头上,俯视着慈云寺众人。朱梅道:“单挑群战,晓月道友任选一样就是!”
此次慈云寺阵容也十分鼎盛,计有新疆牤牛岭火云洞的赤焰道人、金眼拂拂左清虚、追魂童子萧泰,同云南苦竹峡的无发仙吕元子、披发狻猊狄银儿、小火神秦朗,以及南疆留人寨寨主火鲁齐、火无量、火修罗和金身罗汉法元、铁钟道人、七手夜叉龙飞、俞德、通臂神猿鹿清、病维摩朱洪、三眼红蜕薛蟒、百花女苏莲、九尾天狐柳燕娘以及晓月禅师和阴阳叟等人。晓月禅师吩咐众人做好准备,分成三面站开。场上剑拔弩张,眼看一场大战就要开始。
东海钓鱼蟞,静室中,一座高有三丈的鼎炉下面燃烧着熊熊烈火,炉盖掀开,一把通体灿金色、周身环绕着烈火的宝剑正悬浮在其中,两个道人正盘坐在周围,凝神打出种种法诀,将一团紫青相间的火焰逼入剑中,两人均是凝神关注,全无他顾。
少顷,其中一位三缕长髯,面如古月的年长道人突然睁眼说道:“师弟,那边想是已经开始了!”另一位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道人同样睁开眼点点头道:“不错,这时灭尘子师兄定然与二师兄见面了!”竟是将年长道人所说之话转了个意思,年长道人明明说的是两方人马,这道人竟只关心两个人!
那年长道人倒是丝毫不以为忤,眼中划过一道奇异的神色,说道:“希望是我们猜错了!”
那温文道人摆摆手说道:“师兄不必太过介怀,一来若是我们猜测是真,那人掩藏极深,又怎么会轻易露出破绽?二来此次只是开始,我们还有时间去耗,毕竟那三英二云还没有成长起来!“
年长道人听后抚髯一笑,道:“师弟所言甚是有理,却是为兄过于心急了,怪不得师父当年选你做掌教,如今见你胸有成竹,运筹帷幄,足证师父法眼无差!“
那道人却是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神色,有些悲痛有些惋惜,”怕是师兄过誉了!小弟倒是宁愿不做这个掌教,如果……”声音渐渐低下,直至无声。
再说魏家场中,慈云寺与峨眉众人既然话不投机,当即各施本事,交战起来,只见漫天青色、白色、金色、黑色等各色剑光交织,烈焰飞腾,怒蛇狂舞,将这片天空映衬的流光溢彩,华光十色,再不复原来死气沉沉的模样。
本来晓月禅师知道峨眉剑仙功力高强,自己这边虽然人数众多,仍然有些不敌,就想着先单打独斗一番,总好过一番混战。哪知他那贵州野人山长狄洞哈哈老祖门下的师弟火云洞三位洞主同南疆留人寨三位寨主对上醉道人、髯仙李元化、元觉禅师、素因大师等众位剑仙,自视过高,轻敌大意之下,仅仅几个照面就身死道消。
这边龙飞等人一见不妙,竟是头脑一热,全部冲了上来,晓月禅师一见如此,暗暗叫糟,只好硬着头皮取出背后断玉钩,截住苦行头陀酣战起来。
这边龙飞怪叫一声,伸手就是一青八白九道光华放出,团团围绕着顽石大师,狂攻不已,这九子母阴魂剑龙飞共祭炼了二十四口,此时仅仅放出九口,就让顽石大师有些捉襟见肘,这阴魂剑威力还在其次,除了本身善能污秽敌人法宝飞剑不说,施展开来,带着一股阴魂厉啸,鬼声啾啾,动人心魄,顽石大师一边意守灵台,防止魔音侵入,一边要提放着自己多年心血祭炼的飞剑被侵蚀,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突然两道金光闪过,发出霹雳巨响,直向龙飞飞去,又有一道剑光飞起,为顽石大师挡住了侧面的进攻,顽石大师这才勉强送上一口气,转头望去,却见帮自己之人竟是灵云与金蝉两姐弟!
原来金蝉开始奉命守在山上,随时策应,但灵云知他胆大包天,定是专拣那凶险之处寻去,所以也不下山头,寸步不离,守在身旁,勒令金蝉听自己吩咐,然而随着战况千变万化,灵云也被吸引的全神贯注,竟是一时不察,被金蝉发现顽石大师危险,猛然运起鸳鸯霹雳剑打去,灵云转头见弟弟果然冲下山去,怕他有失,正好见到顽石大师情况危急,也随后赶到。
龙飞见又来两个金童玉女般的对手,知道是峨眉中三代杰出弟子,也不畏惧,一时兴起,将二十四口九子母阴魂剑全部放出,只见天空中清白光芒交织,宛如场中突然升起一个巨大的光球,耀人眼睛,竟是毫不畏惧,将顽石大师等三人全部圈了进去,丝毫不落下风。
这边李元化等人解决了火云洞主等人,见顽石大师等人久战不下,同时加入战团,谁料这九子母阴魂剑本就是成套飞剑,暗含阵法,最是不惧群战,李元化等人进得剑光中,竟是丝毫没有取得优势,而且渐渐的李元化与顽石大师的飞剑因为本身偏阴性属性,居然被这阴魂剑慢慢的污了灵性!
所幸灵云和金蝉等人手中的飞剑具是前辈高人当年的成道之宝,不惧污秽,堪堪抵住龙飞的进攻,此时龙飞越打越兴起,眼见峨眉众人拿自己毫无办法,心中那无形中对峨眉的畏惧之心尽去,运起全身功力灌注到二十四口飞剑上,只见那二十四口飞剑青白光芒大盛,其上隐隐浮现各种游魂厉鬼四处游荡,发出嘶嘶啾啾的鬼哭狼嚎之声,众人只觉脑中一沉,心神大乱,险些就着了道去!
就在这时,一道五彩光华猛然从天降下,如同彗星突起,在青白光芒包裹的大球上打开了一个豁口,这五彩光华笔直凝聚,看似有形无质,却有着莫大威力,那九子母阴魂剑遇到五彩光华仿佛是遇到了天敌一般,光芒收敛,瞬间掉落地面失了灵性,竟是眨眼间就将二十四口飞剑破去了大半!龙飞见势不妙,身子一动,化作身剑合一之势,趁众人不及反应倏忽遁去!
众人见追之不及,也就猛然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凶险万分,还来不及与放出五彩光华的朱文说上几句,就听道一声厉啸传来,众人猛然转头看去,只见晓月禅师猛地往头上一抓,抓下一把短发,口中念念有词,眼中泛出点点红光,不到一会儿将短发望空一撒。
只见天空猛然腾起一片黑红相间的浓云,云中火蛇吞吐,闪电乱舞,噼啪之间四处扩散开来,挡者披靡,众人见这黑云如此厉害,都不禁向后退去,苦行头陀面色凝重,脱口说道:“都天十二神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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