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晨光再次突破厚厚的云层,再次降临大地。
吴通带领着众人来到了举行测试的场地,这里已经是人声鼎沸,人头攒动。
所有人的兴致都很高,这是一场进入万法林的资格赛,每一百年才举行一次,要在这将近两百名精英之中选出三十人,这,必然是一场龙争虎斗,竞争,绝对激烈!
千叶进了场后,神识探出,发现隐匿的气息于树梢之上,看来这次来观赛的人不少嘛,嘴角微微一抿,自己的师尊,可能也会在里面看着这场测试吧。
“安静!”
一个身着身着淬白色盘云服饰,须发皆白,面如刀削般挺拔俊朗的冷面老者走到了众人面前,语气冷然,让听者都觉寒意阵阵。
“没想到这个老怪物竟然从刑峰出来了。”在树梢上不少看好戏的诸位峰主长老都暗自嘀咕道。
“那有什么稀奇的,再过不久梅老鬼就要渡九九天地大劫了。”有知晓此番情况的大拿笑着道出了实情。
“那梅老鬼的道统传给哪个幸运的小娃娃了?”
“据说梅老鬼这家伙一个也没有瞧上,直接将自己的道统扔进了万法林。”
“那算起来院长离九九天劫也快了,看来这次幸运的小家伙可不少。”
“嘿嘿,是呀,当年我也挨了不少院长的骂呢。”
“禅玉天,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小子当年被院长骂得可是最狠的呢。”不少长老峰主回忆起当初在书院学习的生涯,都有些幸灾乐祸。
“得了吧,老院长将自己的腾光身法都传给他了,算是现在我们可都是很眼热呢。”
……
那冷面老者话语一出,四下皆静,唯听得风吹树梢哗哗作响的声音。
“此次进入万法林的资格依然只有三十个,现在进行文法测试,各刑峰弟子听令,将自己负责的人员带路考场。”
老头话语铿锵有力,有种一往直前,不可违逆的磅礴大气,而那些原本脸色木然的黑衣之人见到老者,眼中都分外的炽热,得令后迅速行动,无半丝拖泥带水,整个场地的人被有条不紊地安排到了各自的考桌之前,不过唯有一张其腹高的桌子,并无座椅。
千叶被分到一个角落里面,环视四下,黑压压一片,虽然人头相连,但是并没有杂乱的喧哗之声传出,一股肃然之气弥漫整个考场。
“现在,发卷,喧哗者,取消资格!舞弊者,取消资格!交头接耳者,取消资格!”老头话音落下不久,试卷很快就发到了诸位本次归宗峰学子手上。
“论一经两论。”开篇的五个字行云流水,笔墨酣畅,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之手。
千叶看完题目,眉头微微挑了挑,这个范围可海了去了,自己在归宗峰三年就主要学习了这一经两论,如今只能算是略懂皮毛,一个论字有些令人汗颜。
而在场的其余考子见此题目,也是眉头紧锁,苦思迟迟不敢下笔,想来如何将三者尽数串联起来倒是件很费脑筋的事情,正气经与思慎论之间倒是有些许关联,但是那十五卷共九万字的闲语论,尽是闲言碎语,与前两者是八字打不到一撇。
“论一经两论,嘿嘿,这个范围也忒广了点吧,便是我来做也要着实费一番功夫。”一位成名已久的峰主嗡声嗡气地说道。
“曾大愚,就凭你那水平,写出来指不定还比不上这些小娃娃呢。”
“放你娘的屁!”前者的声音高上了几分。
“别吵了,一会要是被梅老鬼给逮到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争论的两人一听,顿时偃旗息鼓。
整个考场安静压抑地有些可怕,考生们提笔迟迟不肯落下,而不远处黑衣男子们冷面以对,不时扫过所管辖的整片区域。
千叶看完题并没有向往常一般闭目思索,而是紧紧盯着那五个大字。
“这次事关进入万法林,我这破题一定要漂亮一些。”千叶心中喃喃道,旋即拿出那支珍藏着平时不曾拿出的七金叠瑁笔,蘸满浓墨,手腕一转,就在纸上书道“当以正气入道,思慎寻道,闲语证道!”
十四字,铁画银钩,大有入木三分的气势。
“瞧,竟然有小娃娃率先破题了。”
“那小娃娃手上的笔不错,是七金叠瑁笔。”
“好像这次书院开院第一次文测奖品就是一支七金叠瑁笔。”这些个峰主长老,手上的情报自然是灵通得很。
“禅玉天,那小娃娃就是你徒儿吧。”
“唔,我这徒儿不错吧,说不定这次文试我徒儿还是第一呢,哈哈。”
“你可别得意,不过是第一个破题而已,第一,哼,早着呢。”
就在这些个峰主长老喋喋不休争论之际,下笔破题的考生也多了起来。
时间在缓缓地流逝,而整个考场的氛围开始有了变化,东南西北中五大部分,气息各不相同。北面的以一种无上尊贵崇高,令人臣服的气息与一股决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息所共同主导。
西面则是被一股阴沉沉似灰漠沉闷的气息,一股霸绝天下的气息以及一股看似柔弱但却犹如沙漠之根一般,斩不断,烧不断的韧然的气息所共同主导。
南边则被一种沉稳大气,一切皆在有序之中的气息所主导,,而东面与正中则是各种气息弥漫,堪称是百花齐放的姿态。
“瞧见了吧,北面那主导者之一就是我收的徒儿西野函言。”一个喑哑的声音自苍岳峰一长老的口中传出,语气之中是说不出的得意。
“那另一人是谁呢?”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是千绝峰的张清绝。”
“就是那个千绝峰上第三个能修炼《千绝圣经》之人。”
“那门功夫如此邪异霸道,乃是上古魔功的佼佼者,记得前两个修炼此功之人都将千绝峰闻名于云泽,若是不出意外,千绝峰在接下来又要在西二十一峰之中强势崛起,再次荣登榜首了。”
“博老头,你丫的找抽是不是,我五老峰很菜吗?不就是出了个资质极佳者吗,就能将我五老峰狠狠踩在脚下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争了骂了那么多年了,这一刻也不不得消停。”
“那西面的三个主导的小娃娃是那些峰上的精英呢?”
“阴鹫峰耶崖,天姥峰薛中尧,至于另一个嘛,好象是齐峰之上齐屹之女齐紫颖。”
“齐屹,听说你有一女一子,没想到却是阴盛阳衰,难道是你夫人木婉成太强势了导致的。”有人出言奚落取笑道。
“管他是不是阴盛阳衰,反正我有孩子实力比你孩子弟子实力要强,你拿我咋滴。”齐屹反击得很是犀利,取笑者被气得不轻。
“那南面主导的小娃娃是谁,居然是独占鳌头,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掌控力,不简单呀,以后说不定能做做咱们掌门。”
“青诛峰,王伦。”
“看来东十二峰青诛的超然地位不可动摇呀。”
……
千叶自成功破题以后,就对于外界所有的变化便浑然无察了,何谓正气入道,便是自己进入修行界之中所持有的态度,是正是邪,是乖张还是四平八稳,态度决定一个到底走什么样子的道路,甚至会有什么结局,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思慎寻道,在求得大道的道路之上,艰难重重,各种诱惑,致命陷阱不断,若是没有一个谨慎的心,不前三后四,冒冒失失,便是有天大的气运,也终有耗尽的一天,所以,小心才是王道。
闲语证道,自千叶进入修行界,就知晓了修行除开道修,还有妖修,魔修,佛修,甚至是阵修,不能不说是缤纷复杂,但是谁优谁劣,谁强谁弱,哪个能够说得清呢,各方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路修行,一路争论,这么多年也没有分出个胜负,不若统统学习之,取其精华,取其糟粕,尽数为我所用,哪管其他,只要证道,便是最大的成功。
这些可谓是千叶这三年点点滴滴勤学不缀的成果,可以说是代表了千叶此刻的最高的水准,笔不见停,文思泉涌,所有灵感尽悉书于卷文之上。
而在奋笔疾书之时,千叶只觉得整个心神都无比得放松与强大,好像是小松苗能够真真切切感受道自己的生长一般,这种感觉舒服妥帖到了极点,千叶一刻也不想停下。
不过再好的戏剧也有收场的一刻,转笔,上勾,提笔!
就在千叶收笔之际,一股好似清风一般的气息吹拂过整个考场,所以的气息,无论是尊贵,一往无前,阴翳,霸气,坚韧,平稳掌控,抑或是其他各类种种,皆是如冰雪遇暖日,冰雪消融,只觉一股舒坦的气息回荡于整个考场,不过这股气息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一息功夫就沉寂下去了。
整个考场再次恢复原样,但是不少考生与观望的所有长老峰主齐惊愕,一统!居然有人的气息可以一统所有气息。
是谁?
这是下一刻几乎所有人的念头。
“嘿嘿,我就说我那乖徒儿不会让人失望的,老家伙们,谁说东十二峰唯有青诛峰才超然的?”禅玉天轻然一笑,畅快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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