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江富的话一说完,在场的有几位脸色顿时变得如同煮过的虾壳一般,通红通红的,而其它人看见了,则惊讶状的说道,“老弟,难道你真有那便秘不成?”
沈自秋亲自尝过那芦花蛋粥后,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坚信是没错的,眼看大家一点也不肯剩,有些人甚至吃完了,还想再来一碗的做法,她便款款站了起来。
“不知道诸位,以为这粥如何?”
“好吃,不错,当真不错”
“真没想到这穷人才看的贱花居然也能做得出如此美味,小二,再给本老爷来一盅。”
沈老夫人也想再来一碗,因为她正好有便秘,吃了很多药都不起效果,而且吃了这粥,的确感觉到胸口少了许多烦闷,肠胃好像不堵了,舒服了许多呢。
但是她是沈家的掌舵人哪,如果出言再要一碗,肯定会被人嘲笑的,当下也只能忍住了。
大夫人没想到只是一碗粥而已,竟然也可以做的这样漂亮,做得这样美味,简直比那些山珍海味还要好吃。
“那这样来说,刚才那赌局,是席大厨赢咯,小女应该没有说错吧?”沈自秋自信满满的巡视着诸位元老的表情,他们原本还喝的正爽快的样子,突然像被卡了壳的收音机,顿时无声了。
他们光记得吃了,忘记一个最重要的事实,他们刚才押了席大厨输的,现在不光这些银俩没了,而且还要履行诺言,走到街上去,一边走一边替吉祥酒楼做广告。
他们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的颜色,包间里一时静的针落可闻。
他们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今天这脸要是丢了,以后如何在同仁面前做生意做人哪。
于是他们统一用讨好而可怜的表情看向沈自秋,嘴里拍着马屁,“沈首席,你看,这能否通融通融,我们好歹也是这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脸面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
沈自秋倒是温婉微笑的看向他们,“其实我本人倒没关系的,倒愿意放各位一马,只盼各位在今后的工作当中,能够 多多指点小女子,替小女子清理掉一些不必要的障碍。”
她这就是要拿着他们的把柄来开条件了,这,这是可以商量的,暂时先忍一忍,他日再作打算,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立即就叛变了,若非沈自秋是女人,就要去抱她的大腿了,“小的誓死跟随沈首席,为花行商业协会尽心尽力,为花农花坊们谋福利,为青菊镇的花卉事业发光发热,贡献自己所有的一切能量。”
话说的当真是动听,沈自秋却是一个字也不会信,都是一群吃人不吐胡头,见风就驶舵的老狐狸。
“各位请起,大家都是同仁,无需如此多礼,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沈自秋丝毫不做作,很豪爽的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以后我等一定誓死追随首席大人!”
“为首席大人鞠躬尽粹,死而后已!”
沈自秋先干为净,喝完杯中的酒,继尔话头一转,“我和诸位老板都是同仁,也就不深究了,可是现在 难办的事,席大厨愿意不愿意放过诸位,因为诸位别忘记,我们打这个 赌,最初的初衷可是奔着席大厨去的,只要席大厨也不计较,那就当真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一众人在心里将沈自秋骂的狗血淋头,说什么席大厨不会放过他们,说来说去,还是想要他们难堪。
心里再腹诽,但脸上还要表现得感恩戴德的样子来,谁让他们低人一等呢,首席可是和会长同等权力,想要将他们赶出花行商业协会,那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与包间里不同的是,楼底下也炸开锅了,有欢呼雀跃者,有垂头丧气者,更有那互相埋怨者。
“我就说要买赢,你非说肖员外眼光不错,你看都赔进去了吧?”
“这也不能光怪我好不好,当时那肖员外志得意满的样子,你不是也说,输的可能性比较大嘛。”
“你们都别争了,我们不过是百俩银子,人家那都是几千俩赔的呢,幸亏老爷我今天身上没带那么多,否则还不赔光咯。”
旁边人一听这话,也觉得 有道理,人家赔了几千俩的都没着急呢。
肖员外一干人等的脸色的确不好看,他没想到,这回真是终日打雁让雁琢了眼,没想到这天下第一花厨还真不是盖的,居然真的做出来了。
关键的是,他吃了还想吃,因为吃了之后,感觉他的痢疾好像舒服了不少似的。
千金难买健康和舒服,他当下一拍手,“输就输了,只当是我肖尚福送给席大厨的见面礼罢了,这点小钱,本员外还是出得起的,这粥甚好,小二,给厨房里打声招呼,本老爷我们还要十盅带回家吃。”
小伙计很无奈的告诉他,今天因为这些鸡冠花也是临时采来的,材料不足,如果想吃,得等明天收购到材料后,才有。
“好,那本员外就明天再来!”肖尚福长袖一摆,就要离开酒楼,却被小伙计拦住了,“肖员外,您之前说,今日酒楼所有消费归您出,这帐?”
肖尚福老脸一红,但是仍然打肿脸充了胖子,“今日本员外没有带那么多现银来,回头让人去我府上取。”
“好咧,肖员外真是大善人哪,今天大家有口福咯。”小伙计把那嗓子喊的亮亮的,顿时整个酒楼上下都知道了。
楼下的众人散的七七八八之后,天字雅间里的花行商业协会众人却还在僵持着。
沈袭玉听到钱子轩带来的消息,淡淡一笑,“既然他们觉得面子比钱重要,那就用钱来买面子吧,本姑娘我可是很好说话的。”
钱子轩一拍手掌,“好主意,我这就让人去说。”
天字雅间的那些人一听钱子轩派来的小伙计的说法,当时就想暴走,但是想想面子和银子之间,还是果断掏了腰包。
拿少了还不行,小伙计带话了,“各位老爷可得想好了,你们的面子可是很值钱的。”
得,有银票的赶紧掏银票,没有的,记在帐上,回头让人送来。
总之都灰溜溜的递钱走人了,现场也只剩下沈老夫人和大夫人及沈自秋三人了。
大夫人面色极其尴尬,满是为难的看着沈老夫人和沈自秋,“四妹妹,你也知道我们家中的境况,不是那么好,你看你能否代我们向那席大厨说说?”
这个奸滑的死女人,既不想上大街当广告牌,又不想出银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三位夫人,我们席大厨由请!”江富亲自当了回跑堂,带着沈老夫人等三人转移了阵地,来到高级员工专用的雅间里来。
她们一进去,里面就背对着他们坐了一个人,从背影看来,身高不是太高,体形也偏瘦,钱子轩正和她交谈甚欢。
江富将三个人带进了雅间,便亲自守在门外,席姑娘交待了,苍蝇都不许放进去一只。
“老身见过钱公子!”沈老夫人虽然自持身份,但是再怎么样钱子轩背后也是相爷府。
“沈老夫人不必多礼,请坐!”钱子轩客气道,而那位席大厨似乎没有人要转过身,打个招呼的意思。
沈老太婆和大夫人心里都很不舒服,不过就是一个小厨娘,攀上了王爷的大船罢了,还真把自己当个数了。
“首席大人,这上坐!”钱子招呼道,沈自秋连忙道不敢,如果沈老夫人不在这里,她上坐倒没问题,但人家毕竟年事已高嘛,“还是母亲大人上坐吧。”
沈老夫人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来,“嗯,秋儿就坐我旁边好了。”
大夫人见没人招呼她,也只得尴尬的笑了笑,捡了旁边一个坐位坐着,见那个女人始终背对着他们,便阴阳怪气的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得王爷青眼,被封为天下第一花厨的席大厨吧?”
钱子轩也不知道席玉今天怎么如此无礼,不像她平时的为人,便连忙替她回答道,“正是,这位正是我们酒楼的台柱子席大厨。钱某前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耽误几位的谈话了,钱某先行告辞,几位吃好,今天这酒钱,算在钱某头上就好了。”
沈老夫人连忙站起来,“多谢钱公子,不过我们沈家庄再怎么穷,这一桌酒钱还是出得起的。”
钱子轩笑笑也没说什么,就走了出去,吩咐江富看好门,便下楼了。
沈老太婆何时被人这样无视过,当下那语气就不怎么好了,“早就闻名席大厨手艺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背对着她们的那个女人仍然没有转过身,只是有些嘲讽的摇了摇头。
大夫人的声音顿时尖利起来,“莫非传说中的席大厨貌若无盐,所以才不敢转过身来,与我们面对吗?”
“夫人,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怎么能说你家的花妞貌若无盐呢”沈袭玉淡淡一笑,慢慢转过身来,好整以瑕的看着沈老夫人和大夫人。
自家娘亲则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微笑,轻声喊道,“玉儿,过来,刚才忙了一通,可累着了?”
沈袭玉一改刚才沉稳的模样,跑到娘亲怀里撒了撒娇,由着沈自秋替她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昂起小脸儿讨好的看着娘亲,“玉儿不累,不过就是一道小菜罢了,不值一提。”
娘的,你不值一提的小菜,可知道赚了多少银子,坑了多少老板?
“你,你不是傻妞吗?你,你怎么会变成大厨?”
沈袭玉自娘亲的怀里站直身子,脸色顿时一冷,浑身散发出一种严肃的王霸之气,“沈夫人,请注意你的语气,傻妞也是你能喊的?”
沈老夫人已经满脸惨白了,眼底满是震惊,惊讶,不信,各种复杂的情绪交错在一起。
“秋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老夫人自以为是的朝着沈自秋开炮了。
居然敢凶咱老娘?
“沈老夫人,请你也注意 你说话的语气,眼前这个人,可不是你能轻易凶得的,要知道她可是掌握着整个青菊镇所有花坊的命运,包括富贵花坊。别以为花坊现在是官坊就了不起了,你说如果我娘向上呈报,你们是借用卑鄙手段,才获得那株琉璃七彩万寿菊的,你说圣上一怒之下,沈家庄会不会被移为平地呢?”
“你,你,放肆,你这是对祖母说话的语气?”沈老夫人气的浑身直抖。
沈袭玉站了起来,双手背负在身后,凌然的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一个将我的生死视为蝼蚁的祖母,需要我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呢?你,不值得我尊敬;我,也没有你这样的祖母,我之所以愿意再叫你一声,全都是为我娘,否则我早就将你们全灭了!”
沈老夫人不是傻子,能把沈家庄经营到现在的地步,自然也有过人的头脑,她迅速想到天下第一花厨这个名号的由来,也立即想到为什么王爷临走前会让沈自秋一个女人当商业协会的首席,原来是因为这小贱人攀上了王爷的大腿。
堂堂赵王,想要灭了一个小小的沈家庄,的确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想到这里,沈老夫人那嚣张的气焰顿矮了下来,脸色也灰败一片,大夫人更是怕惹火烧身,半句话也不敢说。
很好,本姑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其实看在娘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和王爷说说,饶你们不死。”沈袭玉放出一句口风来,沈老夫人几乎是立即就双眼放亮,看向沈自秋,卟嗵一声跪了下去,“秋儿,就算你不愿意原谅我这个当娘的,也想想你爹,这沈家庄是他一手经营下来的心血啊?”
沈自秋顿时手足无措了,“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放心,玉儿不会胡来的。”
沈老夫人忍下心中恨意,装做心痛的模样看向沈袭玉,“当年那样做也实在是情非得忆,还望席大厨看在我们同姓沈的份上,高抬贵手!”
这样的姿态就对了嘛,本来就有求于人,还那么嚣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