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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夕阳斜照,城外东郊,一行人马风尘仆仆,穿过田野小径,在一片青砖绿瓦屋子前面停驻。
这个时势,能够在田野之间建筑这等“豪华”建筑物,自然不是一般之人——须知,或许,在后世数百年之后,青砖绿瓦最是普通,但是,在元朝这个时代,乡间普通百姓,所居住的房屋多数是泥砖茅草构建的屋子,好像眼前这座实打实砖瓦房屋,那绝对是身份极之高贵的象征,其高大上意义,不啻于后世的富人厌倦于都市喧嚣避之乡村建筑别致别墅,用作休闲尽情享受青山绿水之清雅。
对的,这座清雅别墅,他的主人可是来头不小,当朝刑部前任主审官马恨水马大人。
马大人虽是遇难一年有余,但他的儿子马树峰马公子在。
马公子不在仕途,也绝迹于江湖,更不见他在商业上有所作为,对很多人来说,他似乎是一个迷的存在。
因为,马公子,他究竟干的是哪一行业呢?
马公子三十五六年纪,脸型端正,白白净净的,宽袍缓带,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八名骑士走进正屋,这才一一脱下头上的遮阳斗笠,露出形象各异年纪也不尽相近的面容。
他们之中,或有五十多的老汉,或有四十出头的书生,或有二十来岁的少年,甚至,还有两个美艳迷人的女子。
如果,先把两个美女放在一边,你就会发现,其实,那六人他们身上都具有一个共点,那就是普通、普通、普通、普通、普通,重要事情说五遍。
那么,普通到何等程度呢?
标准的大众化脸型身型,刚刚看过,转眼间,擦肩而过之时,也无法敢断定见过的人。
如果让梦同学来解释,他会立刻回答:这是天生做间谍的好骨子。
至于两个美女,嗯,如果经常于江南夜场留恋的风流名士,便不会陌生了,柳琴姑娘,千千姑娘,都是夜店的极品宠儿啊。
二女六男默默的落座,眼睛皆是专注的看着马公子。马公子并没有立刻说话,拿起茶盅,浅浅呡了一口,放下茶盅,扫了众人一眼,这才缓缓道:“总舵主遭遇不幸,想必大家也是收到消息,对总舵主下手的凶手雷天横也已死去,这一节可以放开。眼下,我们要做的,是完成总舵主的遗愿,将当年血案公诸于天下,还一百多条冤魂一个公平。”
那个老汉道:“马公子,此事呆会再议,现在,倒是摆在眼前一个难题需要先作解决。”
马公子目光闪动,道:“罗老,您指的是”
罗老汉道:“马公子一向是我们‘百晓汇’的荣誉顾问,是我们八个堂口最为尊敬之人,总舵主不在了,马公子的话我们自也是听的,不过,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总舵主之位不能一直悬空着,我们该把这个总舵主定下人选,然后,才好理顺往下之事。【愛↑去△小↓說△網w qu 】”
其余七人,也一一点头称是这理。马公子沉吟片刻,道:“总舵主尸骨未寒,大伙如此做,会不会对总舵主在天之灵,有欠恭敬呢?”
那灰衣少年道:“事急从权,我们只是要那么一个大伙认定的方向指导,那样,执行起来,也理直而气壮,想必总舵主泉下有知,也倍感安慰罢。”
马公子环视众人,见皆神色淡定,分明是都有此意,便点点头,道:“那好,我马树峰是局外之人,你们自己选出一人担任总舵主,我继续辅助便是。”
罗老汉眼睛向众人望去,个个都点了点头,似乎路上已经达成一致共识,对他唯首是瞻。
罗老汉也不客气了,轻咳一声,道:“马公子,经过我们八个堂主相议,最后,一致认为,马公子虽一直作为‘百晓汇’的客卿,却尽心竭力,维系着‘百晓汇’的总枢纽,贡献之巨大,大伙有目共睹。故此,马公子便是总舵主之最佳也是唯一的人选,还请马公子不要推辞。”
马公子呆了一呆,微微皱眉,道:“这个,这个马某才疏学浅,如何使得”
柳琴姑娘一声轻笑,妩媚之极,柔声道:“公子由来低调,既不达于仕也不闻于商,隐杳江湖,且对于‘百晓汇’操纵之道熟稔当世再无一人堪匹,公子不来坐这总舵主之位,莫非,您还想让我们去外边找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坐么?”
马公子道:“额,这个”
一个中年文士摆手道:“好啦好啦,马公子,噢不是,总舵主,就这样罢。”
他这一声“总舵主”出口,余者皆齐刷刷道:“总舵主。”
额,什么情况?
敢情,他们硬是把马公子给架上总舵主之位了。
马公子楞了楞,最终,一声长叹,多多少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你们合伙来欺负我,八个人,八张嘴,八双手,骂又骂不过,打也打不过,太欺负人啦。罢了,罢了,估计我如果不答应,估计这门儿都出不去啦”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众人大笑了起来。
欢笑当中,马公子低垂眼神,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事儿,却是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神里面掠过一抹冷厉而肃杀的仇恨。
再次抬头时候,他的眼神依然很冷,却隐去了那一丝仇恨,沉声道:“现在,唐崩死了,我们不能断定三少是否把他的嘴巴撬开让他道出当年的血案隐秘,但是,最少,我们知道,唐崩是被雷天横杀死的,至于,雷天横为何要杀死唐崩,这一直是个迷。”
中年文士道:“假使,雷天横是受到某种胁迫呢?”
马公子道:“有此可能,然而,一则,雷天横和唐崩交情笃实且相互依赖,雷天横不该自毁长城把自己孤立,再则,霹雳堂势力也是不小,雷天横更是脾气暴烈之人,有什么人可以使用极大的实力碾压于他,让他低头呢?”
一个黑袍青年道:“雷天横在向唐崩动手之前,曾经失踪了四天,也就是说,这四天里面,他见过什么人,非常之关键。”
马公子道:“是的,故此,我把柳琴姑娘和千千姑娘从江南唤来,便是希望二人留下来,在京城收集情报。”
柳琴姑娘和千千姑娘一齐娥眉轻点,道:“遵命。”
马公子道:“诸位须得小心谨慎了,连雷天横都被迫不得不低头,我们这次遇上的势力之恐怖,可想而知!毕竟,战斗,不是我们的长项,故此,一旦有任何危险信息,第一时间,向三少透露,让他发动雷霆手段,为我们解围。”
众人微微一愣,然后,极快明白过来。
对,在某些时候,适当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之人来保护自己,让自己安全,才是王道。
“好了,此次聚会,便到此结束罢,各位散去罢。”
“是,总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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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分,梦同学敲开了洪府的大门。
毕竟,当初答应了人家去扶桑把伊贺派的总教官冈田一郎押回中土,于宫殿朝会之上,当着圣上当面对质,还他一个清白。于今,虽然他知道了人家冈田一郎跟此事半个铜板关系都没有,且,不仅朝中臣工和圣上知道,连洪青衣一个不经政治的女子,都清楚,冈田一郎只是伊贺派一个教官,他根本就没有参与政治的资格,所谓,事敌暗通款曲,通敌卖国,至少,在冈田一郎之身上,是狗屁不通的。
现在,梦同学的心态也如同很多明白人一般,揣着明白,却只能报以深深的亏欠了。
他梦同学可不比当今最高掌权者,人家掌握着全国最高的政治权力,亏欠了,凭一句话,可以让洪大人恢复官职,对他作出补偿。
而他呢?
失信于人,他可以拿出什么东西补偿人家呢?
酒?
额,对,我们的梦同学就是提着两樽酒进去的。
凭两樽酒就可以把洪大人搞掂?
连洪大小姐都难以置信,拿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
反而,洪大人只是微微一愕,然后,高兴了,笑了起来。洪大人父女二人正在用餐,桌上居然还烫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洪大人热情招呼道:“没吃饭吧?”
梦同学实话实说:“没。”
洪大人又是微微一愕,然后笑骂道:“得,拿着两樽酒过来,敢情是蹭饭来着的,估计还要吃回本去,哎呀,我说三少呀,你是生意人我知道,只是,你这生意人做的那个精打细算,怎么就那么精明呢,一点也不愿亏本啊。”
梦同学谦虚道:“哪里哪里,小本经营,也就是随便糊弄个温饱而已,须得分外珍惜,不敢奢侈耳。”
“切,”连洪大小姐都看不下去了,“能把吝啬是的那么冠冕堂皇的,普天之下,我只服三少你啦。”
梦同学双手抱拳,道:“客气,客气。”
然后,他一屁股便是老实不客气的落座,洪大小姐无奈的笑笑,转身而去,然后给梦同学添了一套碗筷,和两个酒杯。梦同学拔开酒塞,香气飘溢,洪大人鼻子使劲抽动了几下,眼神亮了,道:“洛阳的‘牡丹酿’?”
梦同学赞叹道:“洪大人果然我辈中人,一闻便知,佩服佩服。”
洪大人眼里流露一丝怀念,幽幽道:“洛阳一别三十载,风花雪月已不再,嗯正确来是,该是岁月流逝,少年不再。”
梦同学给洪大人和自己满上酒,对饮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洪大人脸色一正,道:“三少,讲真,你刚进来,手上且提着两樽酒,老夫还以为你是为自己说媒来着的。”
梦同学道:“额”
洪大人道:“三少也许有所不知,自打你在去年当众说道青衣是你的人之后,很多原本有意追求她的公子哥儿,都被吓跑啦”
洪青衣娇脸绯红,低声道:“爹,您怎么好这么说呢?”
洪大人道:“老爹说的是事实好吗,何况,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娘早去,我就得你一个女儿,你的幸福我不关心,我还关心谁呢?”
“不跟您胡扯,你们慢慢吃好,我饱了”
洪青衣不胜娇羞的站起身来,快步出去了。
洪大人摇摇头,无奈道:“都大姑娘了,还那么害羞,人生大事,如何是胡扯呢,三少,你说,老夫说的可是道理?”梦同学虽然脸皮之厚堪比长城,甚至,无耻起来,那种无极限的不要脸,连他自己都害怕,但是,究竟是对着人家女孩她老爸,怎好当面议论女孩呢?
而且,看眼前事态之发展,这老头敢情干起霸王硬上弓,催婚起来了。
唉,莫非,人老了,脸皮也成正比益发厚实了?
梦同学被打败了,有点儿尴尬道:“洪大人厚爱,小子感激不尽,只是,小子的情况您是知道的”
洪大人道:“不就是你有几个女人嘛,一个优秀男人,三妻四妾,再也正常不过,有什么打紧?”
梦同学道:“小子怕是,会委屈了大小姐。”
洪大人凝视着他,沉声道:“如果,我说的是如果,青衣她不计较呢?”
梦同学沉默了。
窈窕淑女君致好逑。
倘若以冷静而严峻的眼光对梦同学的几个女人审视,彩蝶之直爽,俞玉之妩媚,马婉儿之美艳,姚燕之成熟,于谦宝之细腻,仙子之灵气,虽说各有所长,但是,要论真正名门淑媛气质,貌似,还真没有一女可比洪青衣。
如果说他对洪青衣没有一丝感觉,那肯定是欺人之言,万万不可相信之。
然而,随着经历无数,当初的满腔热血,已经被这个世道逐渐的磨去了棱角。且,随着身边要保护的人不断的增加,肩上的责任日益繁重,几乎把他压的难以喘息。
倘若,不是还有一些未了之事需要解决,他已让马婉儿着手收缩了。但眼下却是不成,他需要利用梦家集团的庞大信息网络,给他提供各种行动便利。
当然,对于洪青衣,他害怕是,却不是多担待一些责任和负担,而是
洪大人忽然轻轻一叹,眼神露出无限之落寞,轻轻道:“三少,老夫知道,你对我的作为有些不满,但是,在这个世道,如果老夫不建立一些处身立命的资本,如何可以坚挺当世,更甭提为民请命,做一番实事罢。”
梦同学自是知道,他说的事,便是他暗中资助扶桑山口恒一的家族,扶持山口家族上位,然后,为他敛财。毕竟,洪大人在中原本土,是以清正廉明立足官场的,但是,官场里面的水之深,根节盘缠交错之杂,又岂是一个穷光蛋,可以玩转过来的?
势必需要投入大量的钱财疏通上下关节,把关系深植,方可施展抱负。
说来,洪大人也有他的不得已苦衷的,由于要以清廉正义立足官场,至少在表面不敢好像木灵道等官宦以公开的秘密形式暗中操纵商业运作,只能够别开本土,暗中向扶桑伸手,获取盈利。然后,再把获取的钱财填堵官场那个无底洞。
究竟,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抑或是一个清官的悲哀,难以定义呀!
梦同学也是一声叹息,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轻轻道:“或许,我很同情洪大人的处境,甚至,极为佩服。只不过,我想说的是,霍云深不是一个好伙伴。”
“霍云深?!”
洪大人刚刚站起身子准备相送,却是忽然浑身剧震,声音颤抖。
梦同学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洪大人脚下一个趔趄,把交椅撞翻,几乎跌倒地上。
他呆呆的望着门外的黑夜,眼里慢慢爬上了一丝丝难以描绘的恐惧。(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