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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哧!”
毫无来由的打了个喷嚏,梦同学几乎把握在手上的酒都给抖洒了,搁下酒杯,摸了摸下巴,似乎蛮有研究的样子,道:“端木兄,你说,会不会有人在说我的坏话呢?”
坐在梦同学对面的人,正是江南三把剑中的端木白。
端木白白了他一眼,然后淡淡道:“如果传说为真,估计你连吃饭和睡觉都不成。”
梦同学仿佛大吃了一惊,相当诧异道:“我有那么坏话让人不分昼夜没完没了的研究不消停么?”
端木白道:“三少,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不知有多数人为了扬名立万,采取各种各样的奇异方式,好让自己一夜成名呢,不过啊,就算是磕破脑袋了,也未必如愿的。”
梦同学想了想,果然如此,回想二十一世纪的人,为了出名,不惜给自己泼黑,然后,以占据头条吸引人们的眼球,潜移默化走进了人们的“长知识”中,从而记住他们的名字,可谓用心良苦啊。
只不过,梦同学一直只是想安静的做个低调的美男子,如此八面风光的分明跟他的意愿背道而驰的。所以,他很无奈的叹息道:“其实,我一直都很低调的,怎么就那么多的人不给我机会呢,莫非,我跟他们有仇?”
端木白点点头,充分给予了肯定:“你逼死了人家的丈夫,覆灭了人家的整个家族,方如诗对你那绝对是不共戴天的仇恨。现在,让我难过的是,明明知道这娘们还在江南这一带,却愣是找不到出来,好像忽然失踪了一般。”
梦同学微微皱眉,道:“端木兄,我忽然有了一个预感,方如诗应该接受了几个门派的邀请,隐匿在某座山门里头去了。”
端木白微微一愕,道:“以方如诗的孤傲,她不该瞧的上他们,向他们低头才是啊?”
梦同学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几天之前的那一夜,方如诗突围出去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和于谦宝拼了一场硬仗”
端木白微微一震,十分之惊讶,道:“‘南疆滴血’于谦宝?”
梦同学微微颔首,道:“嗯。”端木白道:“于谦宝是你的朋友?”
梦同学反而诧异了,道:“有什么问题?”
“呃,”端木白表情有点郁苦,“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感到点点的意外而已。毕竟,于谦宝在江湖行走都一贯独来独往,基本不交朋友的,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跟三少对胃了,当真难得之极。”
端木白稍微一顿,然后点点头,接着道:“好像于谦宝这种人,他为了保护自己,全身戒备紧如刺猬,可是一旦获得他认可的情谊,他可以掏心挖肺的。如此说来,我也可是猜测到其中之一二了,想必是于谦宝听说了方如诗对付你之后,毅然去狙击方如诗了。只不过,于谦宝剑法虽然凌厉无匹,功力也极为深厚,但与方如诗相较,恐怕是,还差了一线距离啊。”
梦同学道:“不错,小宝应该受了不轻的伤”他轻轻咬了咬唇,眼里闪掠过一抹厉芒,狠然道:“方如诗必定要为她的行为买单——而且,这笔账,绝对不容易清算。”
端木白想了想道:“你刚才的意思,显然是想说,方如诗和于谦宝一战之后,发生了两败俱伤,方如诗自觉作战力降低,她需要休养,她需要安静的地儿和时间,于是,她降低身份,跟几个门派融合一起了,然后,隐匿进了某座山门里面对吧?”
梦同学道:“对。”
端木白长吸了一口气,皱眉道:“极有可能如此了。如果这样子的,无异于放虎归山,然后等她修生养息积蓄足够力量后,又再次出现,继续发挥她疯狗式的癫狂轰击了。三少,倘若真是如此,很不妙啊,至少,我们处于非常被动的位置了。”
梦同学道:“端木兄,此正是我今晚来贵府找你的主要原因。”
端木白眼神异彩一闪,道:“三少,你想怎么做?”
梦同学道:“我在想,不管是你们几大世家,又或是梦家,本质是商业经营,虽然论实力不输于任何门派,但是,我们接触的真正江湖层面毕竟有限。是以,对于江湖的深层活动还是不足,这些,才是让我们产生被动的原因根本之所在。我想过了,以诸大世家和梦家的经营范畴,应该和很多门派有着密切的商业来往的,说白了,各大门派也要吃喝拉撒的是不,他们为了生活,当会各自派遣门下弟子入世以经商模式,赚取生存的资本。因此,这些条件,应该可以给我们提供了深入的基础。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某些手段,跟他们那些有密切利益关系的合作人拉上更亲密的关系,让他们给我们提供某些信息呢?”
端木白呆了呆,目光亮了起来,敲了敲脑袋,道:“三少,你这一说,我忽然怀疑起自己的智力起来了,咋如此简单的事儿,我就想不到呢?我的思想居然还是停滞在春秋战国时期,以为江湖人之恩怨,解决方式便在江湖上打打杀杀,完全没有想到,原来,商业运作,也可以给江湖恩怨腾出一处战台模式。”
梦同学淡淡道:“端木兄哪,所谓的江湖,不一定是狭义上的武力斗争,而是相当广泛的囊括了所有的涉及利益纷争。好比两个人剪刀石头布,倘若他们两人注入了金钱或其他利益关系的赌注,那便可称之江湖了。”
端木白叹道:“三少,你咋懂的那么多呢,要不,我去那个什么泰国更改一下,回来做你的女人,你看怎样?”
梦同学被恶心的,刚刚喝了口酒,几乎被呛着了,狼狈的吐出来,骂道:“你去死!”
端木白哈哈大笑了起来。
****************
飞云镖局。
杜六儒一般起床比较早,可是这一天,都日上三竿了,可谓太阳都晒屁屁了,却还是没见他的影子。
一个灰袍汉子拄着双拐一步一飘的入了忠义堂,嗯,也就是镖局的大厅。大厅里面站的笔挺的八名大汉立刻恭恭敬敬的齐声道:“马镖头好。”
拄拐灰袍汉子马镖头点点头,道:“杜大哥还没起床么?”
靠近门口一个汉子道:“还没。”
马镖头微微皱眉,道:“大哥身体不舒服么,难道因为昨晚喝太多了?”
门影一暗又亮,却是一方脸大汉和一黑衣大汉并肩跨进了大厅,双双抬头扫视了大厅一眼,方脸大汉看向拄拐汉子,问道:“老马,来多久了?”
马镖头没好气的道:“刚到。”
方脸大汉点点头,默默的找了张椅子坐下了。
那个黑衣大汉似乎比较着急,安静不下来,又不敢去找马镖头碰钉子,对方脸大汉道:“何二哥,依您看,大哥是不是有意在逃避呢?”
方脸大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在对方正处于纠结他的决断时候,他长长一叹,道:“大哥也是老江湖了,他该懂,有些事儿,是逃避不了的。”
“放屁!”马镖头吐了口口沫子,冷冷道:“话说咱们飞云镖局是老大的师门黄山派直属管理的,可是,十多年以来,却完全是我们和老大一起打拼出来的成果,当我们还处于低落或困难重重时候,他们影子都不见一个,反而,老大要每年给他们上缴银钱,他们算是哪回子事情?”
黑衣大汉道:“三哥,您也无需激动,毕竟,老大不敢忘本,是他道义所在。最为难的,恐怕是,眼下,黄山派的人以逐出师门为要挟逼迫老大跟三少交恶,甚至出卖三少,以老大的为人,一头是不愿被逐出师门耻笑于江湖,二则老大十分敬重三少,绝对不会出卖三少,故之,老大现在的左右为难啊。”
马镖头一拍椅子的扶手,狠狠道:“玛德,如果不是三少,咱们的小命早就扔给‘巫山三刀’了,飞云镖局也烟消云散了,黄山派?他们在哪儿呢?恐怕连收尸都不会出现!”
方脸大汉何镖头点头承认了这个事实。
只不过,有时候,形势比人强,有些事情,即便是你非常不愿意去接受其选择,却最终还是必须要作出选择的。
一阵脚步声响起,却不是走近大厅,而是从外面长廊的一边逐渐向飞云镖局的大门口离去。
站着的黑衣大汉稍微转过脸,视线当中,便可见三名黄衫剑客迈着沉稳的步伐慢慢的消失在大门口的转角处。
马镖头问道:“小李,是他们吗?”
黑衣大汉李镖头点点头,表情有些凝重,道:“是。”
马镖头忍不住握拳重重砸了一下椅子扶手,这一砸,显然出于内心的愤怒,没有掌握好力度,坚韧的梨木咔嚓一声折断了。
几乎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迈入了大厅,寻声而视,豹眼在马镖头的身上凝注了一会儿,然后,苦笑一声,摇摇头,道:“老马啊,那可是我们花了整整一趟镖走下来才买回来的珍贵梨木椅子啊,你倒好,一下就把它给废了,不得不说,你真败家哩。”
马镖头闷声闷气道:“我只想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家了?”
大厅的汉子齐声道:“杜总好。”
杜六儒微微颔首,算是跟大伙打招呼,然后面色也沉重了下来,在首席位置坐落,伸手敲了敲额头,仿佛要敲散脑袋里面的浑浊,好捋清一般。
显然,老总都陷入了思维的死胡同了,大伙也不敢再给增加压力了。
于是,整个偌大的大厅里面,陷入了一片出奇的宁静。沉默中,不仅时间让人感觉分外之漫长,甚至让人感到如同窒息的难过。
如此沉重的氛围,连脾气比较暴躁的马镖头也自觉温柔了起来,柔声道:“老大,咱们也是生死边缘一起走过了的,你有何难处,或说是你的选择,我们都一直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杜六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何镖头和李镖头,所见的面孔上面都完完全全呈现着一股义无反顾的执着,执着对他的信任和拥戴。
刹那,杜六儒心窝一热,仿佛能量消耗殆尽正被小怪暴虐的奥特曼被注入满满的能量条,脸上的雾霭和浓愁瞬间消散,笑容慢慢绽开,笑笑道:“以前,我每次听到什么不离不弃的所谓男女之情,感到非常之恶心,今天,老马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咋就没有感到恶心,反而心窝倍感暖和的样子呢?”
李镖头缓缓道:“也许,这个世上,还是有着‘不离不弃’这种感情的存在,碰巧的是,它又发生在咱们的身上。”
杜六儒用力的点点头,道:“好,既然兄弟们都瞧得起杜六儒,那就是对杜六儒的信任和爱护,倘若杜六儒再不识好歹的逆行其道,那便不仅自甘堕落,甚至是坑害了兄弟们的感情了。”
杜六儒此言一出,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氛围也轻松了许多。
马镖头眉开眼笑的,好像比小孩子过节还要开心,咧嘴道:“对头,老大,你得记住,好兄弟,不离不弃的。”
杜六儒正容道:“对,好兄弟,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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