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喜庆靖已经睡下,喜清欢和江洛只好各自先回去休息,第二天一早,两人赶在早课前去见了喜庆靖,把朱之梵的事告诉了喜庆靖。
“你们是说,朱瑭到了南林?”没想到,喜庆靖竟失态的站了起来,盯着喜清欢和江洛问道。
“是。”喜清欢和江洛互相看了看,双双点头。
“他现在在哪儿?”喜庆靖迫切的问。
“在鱼香小肆。”喜清欢对喜庆靖的表现很疑惑,“爷爷,您认识他?”
“若追根究底的算,他的师父应该算是我的师兄,我幼年时曾救过一游方和尚,我当初的功夫都是他教的,虽然没有正式拜师,却也有师徒情份,后来,我随先帝南征北战,也遇过到大师数次,与百清居士颇为投缘,也得了大师和百清居士屡次相助。”喜庆靖负手在屋里了踱着步回忆当年,“朱瑭入仕前,曾随百清居士到过边陲,与我有一面之缘,我至今记忆犹新,至于后来,我也是知道他高中状元去了幼太子身边的事,只是,我驻守边疆,他远在京都行走东宫,一直不曾有什么往来罢了,没想到,他竟到了南林……洛哥儿,小四,你们去安排一下,我要见见他。”
“爷爷,您才见过他一面,谁知道他可不可靠啊?这样冒然去见,万一……”喜清欢却有些担心,“昨天秦关也来了的。”
“秦关?”喜庆靖皱了皱眉,方才的激动过后,他倒是平静了下来,在屋里踱了几个来回,才转身对两人说道,“看来,他也被秦关盯上了,小四,去把你爹叫来。”
“是。”喜清欢点头,立即去找喜守业。
喜守业刚刚出门,听到喜清欢的话马上跟了过来。
“爹,有事找我?”喜守业一进屋便察觉到喜庆靖的情绪有些不寻常,目光多停留了一下。
“你昨儿去见过朱瑭?”喜庆靖问道。
“是。”喜守业点头。
“你画于我看。”喜庆靖指了指书案。
喜守业没有任何异议,直接到了书案前,铺开了宣纸开始画。
喜庆靖虽是铁匠出身,可他的几个孩子却是教养的极好,能文能武,画一张简单的人物图,自然难不到喜守业。
没一会儿,朱瑭的头像便跃然纸上。
“没错,就是他。”喜庆靖拿着画像看了一会儿,欣喜的说道,“虽然十九年不见,他倒是没怎么改变。”
“就是头发白了。”喜清欢嘀咕了一句,“这关系可真够乱的,以后要是认了,该怎么称呼他呢?”
“论理,你自然该叫他世叔。”喜庆靖却听到了,笑着回答道,把画像放在边上。
“爷爷,朱先生的妻子……”江洛看了看喜清欢,带着一丝笑意回道,“是刘尚书的小女儿。”
“刘……什么?!”喜庆靖一时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追问。“你说的谁?”
“朱先生的妻子叫刘君华,是三姑姑的小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姐喽,爷爷,您说这该怎么称呼才好?”喜清欢摸了摸鼻子,忍着笑对喜庆靖说道。
“他们……”喜庆靖错愕了一会儿,才看了看喜守业,无奈的说道,“那自然只能喊他表姐夫了。”随即又高兴起来,“兜来转去的,竟成了一家人,好,好。”
喜守业之前也猜到了朱之梵的来历,这会儿听喜庆靖这么一说,心里更明白了。
“爹,我觉得,如今我们不适宜与他相认,他从京都出来,秦家的人必会盯着他,我们搬到南林就是为了避开秦家的人,这样相认,怕是会引来秦家人。”喜守业不想冒险。
“爷爷,我也觉得眼下与他见面不太妥。”江洛也点头,“他想留在南林办个开蒙的学院,君姐想开个铺子,到时候,必有机会与师父接触。”
“也罢。”喜庆靖想了想,没有坚持。
说完了事情,早课还是要做的,江洛和喜清欢便直接跟着喜守业一起出去,喜庆靖却没有动,只是拿着朱之梵的画像看了许久,最后拿着这画像转身进了卧房找李氏:“夫人,快来瞧瞧你的外孙女婿。”
练完功夫吃完早饭又换过了衣服,喜清欢正要出门,便看到梁余一家人过来告别,梁成的病大好,他们决定今天回小柳村。
等众人叙完话,喜清欢顺便跟着三位姐姐一起去送行,方氏张罗着准备了不少的东西让梨花捎去给喜念欢,要不是喜守勋反对,她都想自己跟着去看看了。
阿虎早知道梁余他们今天要走,早已吩咐车马行的人准备好了船只,这会儿正等在码头。
“梨花姐,你不是晕车吗?可有准备好提神的东西?”喜洁欢担心的拉着梨花问道。
“没事儿,上次邵大夫给的香囊还在呢。”梨花抚了抚肚子,温和的笑着。
“我昨儿也去药铺买了些药材,大夫也说了,闻着味儿也能缓解些,应该没什么大碍的。”老妇人站在梨花的边上,笑呵呵的接话。
“那就好,路上当心些。”喜洁欢这才点头,叮嘱了一句。
喜清欢也道了声珍重,送他们上船,看着船只在阿虎几人的操控下缓缓远去,她才收回了目光,不经意间,她瞥见左边不远的一条船上站着秦关几人,忙拉了拉喜洁欢几人:“秦家的人,快上车去。”
喜洁欢几人都知道秦家的人是怎么回事,立即便低了头,钻进了停在边上等待的马车。
“你们先走。”江洛冲那边看了一眼,撩着布帘轻声说道。
“你当心些。”喜清欢点头,先送几个姐姐回去。
“秦家的人怎么跑这儿来了?他们又想做什么?”喜冰欢很不高兴,不过,她还算理智。
“他们这次是冲着讲学的朱先生来的。”喜清欢摇了摇头,忽的想起有几天没见着邵亦然,便问道,“三姐,有几天没见着然哥儿了,他哪去了?”
“早回去了。”喜冰欢白了她一眼,“他说你们那几天忙,便没有和你们打招呼,先回家去了。”
“我都不知道。”喜清欢不好意思的笑笑。
“洛哥儿可能知道。”喜冰欢也不在意,她知道前几天那什么朱先生讲学的事,小四忙得连早晚功课都没空了,哪里有空留意邵亦然啊。
“小四,那位朱先生可还在?”喜玉欢却问起了朱之梵。
“在呢,对了,大姐,朱先生说大姐夫是个可造之材呢。”喜清欢忙向喜玉欢说起朱先生对杜文先的评价。
喜玉欢脸一红,细声细语的说道:“他确实有些文才。”
“大姐,你也变了哦。”喜冰欢怪笑着凑到喜玉欢身边取笑她。
“啐,就许你一口一个然哥儿?”喜玉欢脸虽红,却也不服输的回了一句。
“那倒不是。”喜冰欢一本正经的摇头,瞄向了边上含笑的喜洁欢,“我还以为我和小四最大胆的,现在才知道,大姐和二姐也丝毫不差呀。”
“好歹是姐妹,难不成你们就是老虎,我和大姐只能装成猫?”喜洁欢忽的接口,顿时笑倒了姐妹几人。
“姐姐们,再过两三个月,那边的铺子也成了,你们可想好了要做什么生意不?”喜清欢笑罢,问起了铺子的事,大姐二姐已经定下来了,三姐也是心有所属,这嫁妆铺子的事迫在眉睫啊。
“我想作文房四宝,别的我也不懂。”喜玉欢想了想说道。
“我自然是做布艺,只是不知道开在镇外有没有生意。”喜洁欢却是早有主意。
“小四,给我选一间位置好些的,我要租出去。”喜冰欢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觉得,让她像小四这样每天早出晚归累死累活的,或是像大姐二姐这样为了一个新的花样废寝忘食的,她宁愿把多出来的这点儿功夫拿去练功学兵法摆阵法。
“还是三姐精明。”喜清欢笑着点头,不管姐姐要不要开门自己做买卖,这铺子总归是要给她们留的。
“少来这套。”喜冰欢玩笑似的推了喜清欢一下。
这时,马车已经到了自家门口,喜清欢也不下车,目送三个姐姐进了门,才让马车调转了方向前往鱼香小肆。
这几天起得太早,这会儿坐在车里,喜清欢不由昏昏欲睡,瞧着还有一刻钟才到,她便调整了坐姿,倚着马车壁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马一声长嘶,马车一阵震动,喜清欢的头重重的敲在了车壁上,她瞬间清醒,这时,马车也停住了。
“什么人!”驾车的青衫中年人沉声问道,一边侧身撩了布帘一角问道,“九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儿。”喜清欢捂着额头,飞快的应了一声,接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有人拦道。”青衫中年人低低的说道,“九小姐,你坐稳了,我们冲过去。”
“好。”喜清欢也顾不得问是谁拦道,应声后马上伸手抓住了窗框。
“驾!!”青衫中年人抖开长鞭甩了一记,大喝一声控着马车飞快冲了出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