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凯一家到是关起门来商量着怎么过着年,顺便却说老叔跟他们一起去北市生活,毕竟年纪大了,身边没个亲人照顾,就是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李震凯前几年看着老叔身体健壮,加上老叔不愿意,也就没勉强。可这一次回老家,看到老叔那苍老年迈的样子,心里越发坚定。
可老叔还是那句话:“我去那地方也没事儿干啊,再说我身体好着呢,还能多干几年,等我真的不能动了,就跟你去享清福。”
看老叔坚持的样子,李震凯说再多也词穷了。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老家的冬天是很冷的,小时候似乎还没什么感觉,可渐渐长大了却发现这里的气候简直让小敏无法忍受。只能整天龟缩在家里坐着或是躺在炕上看电视。
是的,看电视,过去他们家那台电视被老五一家霸占了,加上那电视又是黑白的,又看坏了,李震凯不顾老叔的反对又给重新置办了一台彩色电视机。这电视机在当时的李家村可是希罕物。村里人都说老叔有福气,无儿无女却有个孝顺的亲侄子。
李震凯和老叔已经外出去购买年货了。丘岳华在厨房里忙着做菜,离大年三十还有两天,一些年前的准备工作也要做。就算他们一家想把老叔接走,这辞旧迎新的事也不能少。这不昨天一家人才刚把整幢老宅打扫干净,虽然房子很旧,可打扫干净,贴上喜庆的窗花、对联、门神,整个房子充满了新年新气象。
李睿早就跑出去玩了,男孩子就是比较容易交朋友,才来一天就和村里的孩子们交上了朋友,除了昨天家里打扫卫生留在家,其它时候都是跑出去玩。整个宅子,除了从厨房传来的隐隐剁菜声。就只有电视机的声音了。
小敏躺在炕上有些昏昏欲睡,炕的另一头放着张小桌,桌上摆满了各种吃食。这几年村子里的生活改变很大,首先最直接的便是食物。毕竟整个村子的人家都学了大棚种植技术,到了冬天桌上的菜也不再单一的白菜青菜,各种新鲜果蔬都能吃到。
“呦……七弟妹在呢?小敏也在啊,怎么?没跟你爸和叔公进城买东西?”
小敏一听声音,立刻被惊醒,探头朝门外看去,院子里站着的赫然是五婶。她怎么会来的?
“五嫂。有什么事吗?”丘岳华一手拿着菜刀,一边奇怪地看着五婶。
“咳……我就是问问你们需要什么蔬菜吗?咱们村可是种蔬菜的大户,可不能从外面买,不然还不得被临村的人笑死。”
小敏一听,心说:这女人可不会那么好心给他们家送蔬菜的。
果然,五婶道:“咱们是一家人,这价格自然是比别家的低,我知道十一叔这几年身体不怎么好。大棚也租给别人种了,想着你们这年下的蔬菜肯定是要跟别人家买的,不知七弟妹你……”
丘岳华心里一阵腻味。语气也有些不耐:“那就多谢了,不过采买的事我都交给震凯了,等他回来我会和他说的。”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小敏见妈妈不理那人了,又重新躺了下来。没一会儿突然听到脚步声朝里屋这边来,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五婶一副探头探脑的贼样走了进来,这不那双鼠眼正盯着她父母的卧室看呢。
小敏大声喊道:“五婶子,您有什么事吗?怎么一直盯着我爸妈的卧室看?那里面除了床就只有一张破桌子,什么都没有。”
五婶一听着话,嘴角抽了抽。想瞪小敏一眼,发现小敏也不是小时候那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把眼睛一瞥没好气道:“我不就是看看你们缺什么吗?”一副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样子。
“是吗?五婶子真是好心啊,其实吧我们家什么都缺。”说到这话时,小敏明显感觉到五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道:“不过我们家再缺也没有拿别人东西的道理。”
五婶听到这话。才满意点头:“是啊,是不能乱要别人的东西,这年头什么都得靠钱买,天下哪有不劳而获的事。”
谁知小敏眼睛一亮:“五婶,你也觉得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吗?”五婶当然要点头迎是了。
“那五婶子前些年借走我们家的电视机什么时候还啊,虽然我们家又买了台新的,但是五婶子当初抱走电视的时候,可是说是借的。”小敏满意地看到五婶的身体瞬间僵硬,接着又道:“难道五婶今天来是想谈买电视的事吗?”
一句话把五婶说得嘴角都快抽起来了,而丘岳华虽然一直在厨房做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两支耳朵却竖得直直的。听到女儿这样说时,差点笑喷了。
“说什么呢,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五婶本来就是个没文化的人,被人当面戳穿,而且还是个小辈,落了面子,当场就骂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教养,啊?谁说我欠你们家电视钱啦?那电视是你爸孝敬你三叔公,你三叔公又把电视给了五叔,我们家可不欠你们家钱,感情你们家送出去的东西还要收回,收不回就要钱哪?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难怪小时候被人抱走……”
丘岳华听到她开骂时就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这五婶说话语速又快,等丘岳华进屋时,她已经说到小敏被人抱走的事了。
“你给我闭嘴。”丘岳华这下可顾不得亲戚情分了,看到女儿眼泪汪汪地望着自己,本来已经忘记过去的事,又被这个女人给提起,丘岳华吃了她的心都有了:“你给滚,以后不要上我们家,我们没有你这样的亲戚。”
这下可捅了马蜂了,自从摘种大棚以来,她李老五的妻子还不曾被人说过这样的话,立马跳起来就开骂,那是怎么难听骂什么。
把丘岳华气得不行,刚想开口骂人,只见本来骂得欢实的五婶被人像提小鸡子似乎给人从后来提了起来,一把丢到了院子里。
小敏从丘岳华怀里探起头,看到了自家老爸,接着看到一脸面沉如水的叔公,脑子一转,立马哇的哭了起来。嘴里还嚷着:“我不是拣来的孩子,不是没教养的孩子,不是有爸妈生没爹娘养的孩子。”这话把丘岳华说得都心酸起来。
将小敏搂在怀里:“敏敏乖,你是爸爸妈妈的宝贝,是爸爸妈妈的错,以前没把你看好。你别哭啊……”说着自己的眼泪就一直往下掉。
这时老叔开口道:“老五家的,今后我们家的门不许你进,如果你再来说不好听的话,我就请村长来主持公道,当初这大棚还是我家震凯帮的忙,做人也没像你这样忘恩负义的,欺负人都欺负到自家人头上了,我到是要去问问三哥是怎么教育儿媳妇的……”
本来五婶听到老叔开头的话时还想骂几句,可听到要请村长主持公道时闭了嘴,又听他要请出自己公公时,五婶冲着院子吐了口唾沫,哼了一声转身出了院子。
小敏一直哭一直闹,把三个大人都吓到了。这时李睿回来了,听到小敏的哭声时,沉着脸问李爸爸妹妹怎么了。当听到是五婶子来家骂人呢,这大过年的居然说那么恶毒的话,还提起小敏小时候的事。
可以说五婶子那些骂人的话最多是让李家人厌烦,可小敏小时候的事却绝对是一家人的逆鳞。你说什么不好,偏要说小敏小时候被偷的事,这不是让李家人心里更难受吗?这心里一难受还不得找你的麻烦啊。
于是愚蠢的五婶在继霸占电视事件之后,再次做了一间愚蠢的事,而这件事也直接导致了他们在李家村的名声臭得彻底。
李睿是谁啊,那可是妹妹绝对的拥护者,敢欺负妹妹,简直就是不想活了。你不是喜欢霸占人东西吗?我这次就让你占个够。
当天晚饭过后,老叔就去了三叔家,具体是什么事,外人是不知道,只知道当天从李大树家传来了阵阵的哭闹声和哀求声,一直闹了大半夜才消停。这还不算,第二天,大家看到了一脸畏畏缩缩,低头宛如小媳妇的女人抗着锄头跟在丈夫身后。
“诶,老五啊,你媳妇啥时候这么勤快了,还跟你去地了啊。”周围的人看热闹的人不少,前后一联系就知道李大树昨天打媳妇了。
李大树本身也不是个好鸟,只是昨天被老叔当着他的面质问父亲,那严词之犀利,简直就差指着李老三的鼻子骂他教的儿媳像条狗,放出来到处咬人。说得李老三在老叔走了之后,抄起扁担就给了李大树一顿扁担炒肉。
李大树因为妻子挨打还能不报复回来,因此他老婆悲惨了,不过他也是个聪明的,打人不打脸,专门往人家手脚肚子招呼,幸好他们已经生了三个儿子,不然这么打,他估计得重新娶个老婆了。饶是这样,大家见到李大树媳妇走路时腿脚似乎有些瘸啊。
有人暗地议论李大树太狠了,对自己老婆都能下得了狠手。这面上看着挺完整,说不定内里早就被打成内伤了。
果然,大年三十那天就传出他媳妇在做年夜饭的时候突然倒下,还发起了高烧,送往医院时人都已经神智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