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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金宝道:“就写数字吧!这也是账目要用的。”
王玉麟写了几个字,卫金宝不由大皱眉头。
虽然持笔过关了,可是从一落笔开始,基本上就败局已定了。
卫金宝看罢,不由坐回到座位上,摇扇沉思方法。
王玉麟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垂手站在他身旁,低头看着他,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
卫金宝想了许久之后,突然灵台一亮,想到一事,对王玉麟说道:“你不是会武功吗?不知剑使得如何?”
一提武功,王玉麟反来了精神,刚要手舞足蹈的比划,突然看见卫金宝的眼神,变得分外心虚道:“还好啦!”
“好!”卫金宝到一旁,取下墙上的宝剑,递到她的手中,将所有下人都赶走后,对她说道:“来,你就在门前,使上几套,我来看看。”
长剑在手的王玉麟仿佛变了一个人,立时化作了一头雌豹般,又似鬼魅地倏退忽进,腰肢像装了弹簧般有力地扭动着,把腰腕之力发挥尽致。
刹那间庭中布满了剑光,只见她剑随身走,以身带剑,神形六合,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运动之中,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内合其气,外合其形。
剑势则若长江大河,行云流水,连贯洒脱,无孔不入。每一个姿势都是那么的活力十足,既可怕又好看又诱人。
几套剑法施展下来,不但予人一种没有丝毫疲累之感,人反而显得更为精神烁烁,浑身充满了活力。
卫金宝不禁为她拍手叫好,道:“单看舞剑之姿,可见你没有少下苦功。而尊师更是造诣非凡,对你有很大的期许呀!”
王玉麟得意的道:“那当然,我师父说,可以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便可以将剑练到这般地步,绝不是单单天才二字可以说清楚的,不知里面可是包含着多少汗水与她的苦心呢!”
卫金宝不禁问道:“只是不知令师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教出你这样的弟子来呢?”
王玉麟道:“我师父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号,只是突然出现,说我是个练武的奇才,便开始教我武功了。”
“哦!”卫金宝不免有些失望,转而说道:“其实,这舞剑与写字有许多的共同之处。”
说着,伸出右手,拿起一杆笔,在院墙上一笔一划的写起字来。
想是卫金宝为自己琢磨练字应急之法有感,只见他只是短短的一段话,却写了一遍又是一遍,翻来覆去的书写。
王玉麟顺着他手指的笔划瞧去,见卫金宝横竖的起笔收笔,撇、挑的写法,钩的出锋等均这样运笔,笔划越来越长,手势却越来越慢,到后来纵横开阖,宛如施展拳脚一般。
凝神仔细观看,心下又惊又喜,他所写的字合在一起,分明就是自己刚刚舞剑时的剑招,每一字包含数招,便有数般变化。
笔划多的不觉其繁,笔划少的不见其陋,其缩也凝重,似尺蠖之屈,其纵也险劲,如狡兔之脱,淋漓酣畅,雄浑刚健,俊逸处如风飘,如雪舞,厚重处如虎蹲,如象步。
卫金宝写着写着似乎心神俱醉,沉浸在了剑法与书法相结合、物我两忘的境界之中。这一套剑法,卫金宝一遍又一遍的翻覆为她演示,足足写了一个多时辰,才落下最后一笔。
卫金宝将笔递于王玉麟,王玉麟根据他刚刚的意境,一笔一划、一招一式的默默记忆,将自己剑法中的腾挪变化用于字里行间。
初始字大且丑陋,经过她对自身精湛剑法的不断参悟,逐步融入字里行间,笔体也开始有了较大的改善。【愛↑去△小↓說△網w qu 】而剑随笔走,令她无形中进入了剑法的另一境界。
这便是武学朦胧初始的原始境地,武学最初便是脱胎自祭祀活动与图腾崇拜,是祭祀们为了向上帝表达某种意义而创。
‘武’原为‘舞’,招式其行其意原本就是根据所崇尚的图腾禽兽,或者告祭上帝的文字、语言、意义等,以此衍生出礼仪乐教。所以天下武学大家,不是征战沙场的绝世猛将,反而都是一代博学大儒。
只是后人无意中被用于其锻炼筋骨与应敌之能,有了止戈争斗之意,成为‘武’反失了其本意。
她所学的《阳世奇经》和《阴世奇经》,更是前代明教教主,一代人杰龙啸天通读古今宗派礼教所创,教义更是贯穿神功之中。
殊不知,这般反而更使她体会到了其中的最佳意境……
以剑促字,以字悟道,心下惊喜,再蓦回头,只见天空已经皎月高照,原来潜心以字练功,不知不觉的已过了数个时辰。
似乎是得到了某种启示般,王玉麟每日在照例练功后,都到书房再通过体会来练字,以达到相互促进的作用。
她的字迹虽然依然差得很远,但是应对突发事情,也足以蒙混一时。
卫金宝见到她如此勤奋好学的态度,也不禁非常满意,常常在旁探身观看指点。
一时兴起,伸手握住她持笔柔荑为她端正。
王玉麟没人碰过的柔荑,突然被他抓在手中,本欲抵抗。
依照她的力量,照说一二十个彪形大汉都难以近身。此时却不知怎地,竟然提不起一丝力量来。
胸前那尊散发着金属冰冷的金元宝,此时却令她感到滚烫无比,几乎已经将她整个人都融化个干净。
并且远不止如此的全身无力,几乎是瘫软在身后揽住自己的卫金宝怀中,丝毫提不起劲来。
小脸更是臊红一片,连耳根都红透,粉里透红,赛过了熟透了的蜜桃,秀色可餐,身体火般发烫。
入手的玉手柔若无骨,肌肤更是滑不留手,竟然令原是要矫正姿态的卫金宝,一时忘却了初衷。
再看怀中的玉人垂首羞涩的模样,瓜子般的精致脸庞绝没半分可挑剔的瑕疵,轮廓分明若经刻意雕削,清秀无伦,粉颈目为之眩的雪白肌肤,尤其脸上那欲拒还迎的神情,那个男人能看得不血液沸腾,无不令他馋涎欲滴,胸内的心儿霍霍剧跳。
再加上那阵阵飘来隐隐约约他身上的一缕幽香,更让他一时间意乱情迷,忽感对方圆润耳珠便近在唇前,不由张口啜着。
王玉麟娇躯猛颤,感到他的气息全喷在她脸上,心头一阵迷糊,不但未有半点反抗,反而仰起俏脸,任这男子大肆朵颐。
“少爷!”阿福这时突然闯了进来。
二人均被吓了一跳,方才惊觉四唇几欲吻上,像是被撞破什么似的,面上分外窘迫,王玉麟更是羞得把头深埋入怀。
卫金宝因好事被打搅了,心中更是有些恼火的说道:“进来也不知道敲门,还有没有点规矩。”
“少爷我敲门了,是你们太投入,没听见。”阿福委屈无比地说道。
敲了?怎么没听见……不过……这不是重点啊……卫金宝只得连忙放开怀中的玉人,板起脸问道:“什么事?”
“现在不是早过了少爷到太学上课的时辰了吗?”阿福嘟囔着。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你先去准备……”还未等他说完,阿福就如获大赦般的逃走了。
这时候,卫金宝和王玉麟再看对方,都有几分不自然。
正当卫金宝还欲再续前缘的时候,王玉麟已经仓惶的起身,转身掩面逃得无影无踪了……
王玉麟刚一跨入寝室松竹轩房门,连抬眼看都不看,便随手将门关闭,还特意将门插得紧紧的。差点把随她入门的喜儿关在门外,吓得喜儿也随她一道六神无主,还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祸事。
一脸彷徨失措的王玉麟逃到了床边,看着被自己关得密不透风的房间,心中依然没有一丝安全感。
刚刚的那一幕依然令她销魂浊骨,挥之难去,是她从小到大还从未有过。
最为可怕的是,她越是想要忘记,脑海中的影像便越是清晰。身上像是由心底发散出的一股无名邪火,肆意侵蚀着她每一寸的肌肤,将她彻底的吞噬殆尽……
而往日与卫金宝相处的一幕幕也随之涌上心田,每一幕都充满着无比迷惑的味道。
使她似懂非懂,仿佛一直冥冥之中操纵着她的意识。
自己难道原本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吗?
打着为娘亲找寻亲儿子的旗号,却只是为了费尽心思混入卫府,伺机接近卫金宝?
与他作对,并不是自己真的看不惯他的作风,而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就是这次从鹅眉山回到卫府,也并不是撼于那古怪利器的威胁,而是潜意识里就想回来?
就连喜儿试图找回真的张晓萱,可以令她们各自恢复身份,自己也是怕失去卫府少夫人地位而成心搁置?
……
自己难道已经被眼前的繁华腐蚀了,变得是那么的自私,那么的市侩,又是那么的可怕……
无数的疑问,化为两股巨大的矛盾充实在她的心间,被那股邪火围绕着,激烈地抗争着,饱受煎熬,找寻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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