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眉心暗蹙,这人的修为不低,而且人邪得厉害,如果与他硬来,只怕会弄巧成拙,乖巧地缩在他怀里,眼角偷瞥了一眼身旁麻苏叶上的露水,眸子闪了闪,露出一抹娇羞之态。..
凤栖见惯了女子投怀送抱,他对那些女子只要稍微给点好脸色,那些女子就欢喜得什么都肯为他做。
所以这丫头被他一抱,就柔顺下来,也是理所当然。
而她又年幼,做不来那些女子的奔放,合该这副小姑娘的羞涩模样。
他过去不喜欢这种青涩的小丫头,但怀中小姑娘模样清丽可人,但不经意中又会流露出一丝俏皮模样,委实让人想打心眼里去疼。
不过他在乾坤镜中见过她的顽皮性子,知道这丫头现在的乖巧是装出来的。
然她越装,他越发觉得这小丫头有趣。
青衣抬头偷看了这人一眼,这人眼里笑意融融,分明看出她在作戏,将唇一咬,他不揭穿,她就接着演。
“我渴了。”招眼看向苏麻叶上盈莹露珠。
凤栖看着怀中小丫头漂亮的大眼睛里闪过狡意,眉稍轻挑,这丫头分明在算计他什么。
哄他放手?那她可打错了主意。
如果面对面都被她骗了去,他真是妄活了这些年。
瞟了眼身旁树叶上兜着的那一汪无根水,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轻挑谑戏,“我喂你。”不等青衣拒绝反抗,含了苏麻叶上的露水,向青衣慢慢俯低头下来。
苏麻叶一遇上水,虽然无色无味,却比世上最烈的酒还醉人,她儿时不知道。口渴喝过一次苏麻叶上的露水,结果醉了三天三夜,后来被肖华灌了三坛子的醒酒汤才醒了过来。
青衣本搅着脑汁,寻思着怎么哄他喝下苏麻水,结果人家自动配合,完全无需她操心,青衣胸膛里的一颗心雀跃得上起下落。
怕被他发现动机,青衣开始扭捏躲闪,故意不肯配合,“你放手。我自己来。”
青衣越是挣扎,凤栖越是认为自己猜对了她的心思,收紧揽在她腰间的手。哪里肯放。
那张‘深情’款款的妖娆面庞终于到了青衣面前,他的呼吸拂上她的脸庞,他的手臂收紧,不容她胡乱扭动身体,唇对着她的唇慢慢贴下。
青衣迅速仰头。一手吊住他的脖子,同时嘴封住他的唇,死死咬着不让他张嘴,另一只手捏紧他的鼻子。
凤栖和女人亲热,就算再激烈,也没有这么个激烈法的。吓了一跳,含在口中的露水被呛进了喉咙,咽了下去。引来猛咳,环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得松开。
青衣乘机跳开,飞快钻进一旁的野狗洞,进了洞才发现,那洞的另一头。不知什么时候被堵上了。
郁闷得把身子缩到最里面,等着苏麻叶的药性发作。
凤栖捂了捂有些发昏的头。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眼角瞄向身边苏麻叶,凑上前闻了闻,又闻不出什么,蹲下身,往野狗洞里望去,“你给我下药?”
青衣摊手,表示自己手上什么也没有,但看见他脸色开始发红,眼角却有掩不住的喜色。
凤栖暗暗着恼,明知道这丫头古灵精怪,也处处设了防,却还是不知不觉得着了道,偏偏还不知是怎么着的道,蹙眉瞪眼道:“出来。”
青衣把身子往里又缩了缩,“我又不是蠢的,出去被你欺负吗?”
凤栖伸手进洞去捞了一把,洞太深,抓不到她,而他又没脸跟着一个小姑娘钻狗洞,耐着性子,道:“我那是疼你,不是欺负你。”
青衣道:“没有见过男人发骚,公猪发情到是见过不少。”
当他是公猪?
凤栖沉下脸,森森然道:“你再不出来,我去叫你娘来抓你。到那时,我可真要拿你暖床侍寝,你别怪爷不懂得爱护幼苗。”
青衣哼哼,“我娘来了,正好打色狼。”心里犯愁,上回她喝了苏麻水眨眼间就醉倒了,这牲口说了这一箩筐废话,怎么还不倒。
凤栖被气笑了,他来乌山只是想弄明白月娘和这小姑娘的关系,到了乌山见她实在讨人喜欢,一时间情不自禁。
以前那些女人都当他是宝,这丫头却当他是公猪,色狼,这气可就大了。
板了脸道:“你真以为,我就拿你没有办法?”
他手一抖,手中多了一道光线,那光线落地,瞬间化成一条蟒蛇模样,他望着青衣笑了一下,“你再不出来,可真有苦头吃了。”
这样的真元化形之术,肖华也会,用真元化出的东西可以用来攻击别人。
青衣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心想,这下怕是真要完蛋了,把堵了这狗洞的混蛋咒了千百遍。
正想闭了眼等死,忽见那禽兽身子一晃,他强撑着睨着她,“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东西?”
青衣见他面红如血,身上也渗出酒味,知道药性发作,这会儿就算是天王老爷也得趴下,得意地笑了笑,指指洞旁的苏麻草,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苏麻草?”
凤栖愣了一下,苏麻叶这东西虽然没有见过,却是听过的,飞快看向身边那丛望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树叶,“这是苏麻叶?”
青衣笑得有眉没眼,“这东西对身子无害,只需睡上几天就好。”
凤栖连死的心都有,一张脸黑如锅底,咬牙切齿道:“你……很……好……”身子向旁边一歪,软趴下去。
他一倒,他真元化成的巨蟒瞬间散去。
青衣轻嘘了口气,还算及时,小心地从野狗洞里爬出来,踢了踢醉得人事不知的凤栖,小手一拍,成了。
一阵狂风平地而起,青衣脸上笑容瞬间僵住。定了定神,装出怒意回头,“你的伤还不能下床走动,你变成这般模样四处乱走,不想活了吗?”
肖华隐去黑虺的身影,仍化回清峻的少年身形,淡睨了她一眼,冷看向地上如同一撇烂泥的凤栖,拈了一支金针强忍着伤口的痛楚,慢慢上前。
青衣唬得小脸发白。一把拽住他的衣衫,“不要杀他。”这人虽然可恶,但终究对她有救命之恩。
肖华一言不发。手起针落。
青衣手一抖,等看清肖华手中金针刺入的位置,长透口气,软坐在地,“你消了他的记忆。就不怕惹祸上身?”
肖华伤势太重,为了寻她,又化出真身,消耗不少气力,这会儿实在提不起气,这一针下去。略为偏差,只能暂时地封住他的记忆,而不能将他这一段记忆完全抹去。
如果封住的记忆永远不会记起。也就罢了,万一哪一天,他记了起来,终是祸害。
但这个人不比得寻常妖怪,可以任人打杀。这时杀了他,九重天立刻会有人前来讨伐。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抵抗。
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封印在他的苦修之下,变得很薄弱,只要再有几年时间,就能完全冲开,修成应龙。
到那时候,就算真的来了祸事,他也可以应对。
捏了个决,把醉得一塌糊涂的凤栖送出乌山,挂到隔壁山头的一棵歪脖子树上,任他挂在树杈上吹冷风。
他做好这些,捂着胸口裂开的伤口,高一脚低一脚地蹒跚回走。
青衣看得心痛,追上去扶他。
他摔开她的手,加快步子,实在痛得厉害,就扶了树杆喘两口气。
青衣恼道:“你发什么疯?”
他不言,只是走自己的路。
青衣越发气闷,同时觉得委屈,没好气道:“你道我稀罕扶你么?”
肖华仍是不理。
青衣看见他额角渗出一滴又一滴豆大的汗珠,咬了咬唇,跺脚上前,拦了他的去路,把手中拽得发热的赤海棠果子递到他面前,“吃掉。”
他视线落在那颗果子上,眸子微微一黯,紧接着却别开脸,从她身边绕过。
青衣黑脸道:“你不吃,我吃。”抬手将果子往嘴里送。
白影一晃,青衣手中果子已经到了肖华手中。
这果子是解毒的好药引,但如果没有中毒服下,却是奇毒,他神情淡漠,“我没有力气去给你配解毒。”
青衣笑着扑上前用力抱了他的胳膊,不容他抽手出来,“那怎么还有力气来寻我?”
他瞪着她,好一会儿,眼里终是流露出一抹无奈,她以为他恼她无用,其实她不知道,他一点也不恼她,恼的是自己,恼自己没能保护好她,让她险些受了人家欺负。
恼自己扎个针还会失手,虽然明知是身上有伤所致,但他仍不能原谅自己。
更恼自己不够强大,如果够强大,能与天敌,何需妇人之仁,放凤栖离开,留下祸患。
任她抱着膀子,走了一段,忽地轻飘飘地道:“以后不许往别人怀里滚,不管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都不许。”
山里的小妖小魔在男欢女爱上放得很开,没有什么约束。
虽然肖华虽然也常给她讲为人之道,但为女人之道,他便不好意思挂在嘴上,只是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摆些书籍在明眼处,希望能引起她注意,可是她也不过略扫两眼便丢过一边。
她还年幼,从小又没有父母教养,对男女之事更是懵懵,听了这话,迷茫看他,“那我该往谁怀里滚?”
他施施然地看了她一眼,极黑的眸子染上一抹似笑非笑。
直到许久后,青衣想起这件,才恍然原来他那时就已经动了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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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青衣、肖华和蛇侯前世最始的情缘就是这样结下的。
前世因缘的番外就到此结束,希望姑娘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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