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泄露了心机,穆婉秋一激灵,随即含糊道,“黎大哥没见她也恨我吗,在上流名宴中处处挤兑我。”由衷地叹道,“……我们是宿敌。”
重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见黎君当真凝眉沉思起来,穆婉秋忙转了话题,“能斗败姚家多亏了黎大哥的妙计,却让柏叶坊捡了个大便宜。”她笑看着黎君,“黎大哥真不要姚记的产业?”又道,“黎大哥不参与收购姚记,我心里总不过意不去。”
本身就欠着他近二百万,现在为收购姚记又借了他三十万,穆婉秋心里惴惴的。
“若黎家参与了朔阳香料行,以后就真和柏叶坊成对手了……”黎君摇摇头,“先前是姚记逼急了,我才不得不打算自己开香料行,现在有阿秋的柏叶坊供货,我就不怕了,待时机成熟黎家就撤出朔阳的香料市场。”
黎君想着不错,黎家和柏叶坊同时在朔阳经营香料,又同时在大业经营香品,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劲敌,听了这话,穆婉秋也知他这全是为了让她放心,一时间心里暖融融的。
可是,她忽然皱皱眉:黎家既然主动撤出了朔阳的香料市场,她要不要也退一步,主动撤出大业的香品市场?
这样以来他们就再无冲突,成为永远的盟友了,想到要把刚刚到手的白记大香坊兑出去,穆婉秋心里竟有些不舍,不是为了钱,酷爱调香,她是真希望自己有一个香坊,有一个能方便她施展的空间。
看着她一瞬间变了几变的脸,黎君立时明白了她的心思,就调侃道,“……我还占着柏叶坊的二成半股份呢,把朔阳的香料市场全给柏叶坊。我也没吃亏,只坐着等阿秋给我赚钱分红利便是。”话题一转,“阿秋若真不踏实,不如就再给我两成干股吧。”
调侃的语气隐藏着满满的情意。瞬间打消了穆婉秋心里所有的不安,暗道,“大业有那么多香坊,黎大哥根本不介意多我这一个,他这是阻止我把白记大香坊盘兑出去啊。”心里一阵激荡,穆婉秋险些落下泪来,她使劲瞪瞪眼。面色娇怒地瞪着黎君,“……美得伱!那两成半股份我还想要回来呢!”看着黎君一脸憔悴,尽管不舍得他走,还是站起身来了,“……黎大哥快回去吧。”
“……我不过就说一说罢了,又没真要,看把伱心疼的,这就往外撵人了。”黎君不甘不愿地站起身来。
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来,“阿秋……”
正随在后面送他,没提防他会突然转身停下。穆婉秋整个扑到了他怀里,骤然跌入他宽厚的怀抱,穆婉秋浑身一阵轻颤,尽管知道他这是故意的,可她还是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只是想抱一抱她就好,可是,软香在怀,黎君止不住想要更多,“阿秋……”他低喃一声,“我想亲亲伱。”
听说头顶低低的呢喃声。穆婉秋脸上一阵燥热,下意识地想挣脱了他逃走,随即想起自己想要一个孩子的愿望,穆婉秋索性闭上眼,双手钩着他的肩,踮着脚缓缓地把朱唇印上了他的唇。
感觉她丁香小舌探进嘴里。黎君脑袋轰得一声,好半天,他突然俯下身,大口地吸允起来,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探向手她胸前的丰盈,只是试探性地抚上去,见穆婉秋没挣扎躲避,黎君就大胆地揉捏起来……
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解了饥渴,谁知,被穆婉秋软软的身体缠绕着,黎君浑身竟似炸了般难受,大手忍不住探向衣底,刚一碰上那细致的柔嫩光滑的肌肤,黎君浑身便是一阵清颤,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低鸣,大口喘息起来……
汗水顺着黎君额头淌了下来,他使劲把穆婉秋贴向自己的胸口,直想把她揉进身体里。手一路撕开领口的纽扣,低头吻上了她的蓓蕾,穆婉秋一阵清颤,止不住呻吟出声,黎君突然停了下来,“阿秋,我想现在就要了伱……”
脸色绯红,穆婉秋也不言语,只闭着眼紧紧抱着他,双腿不知什么时候已攀上了他的腰间,隔着衣服,柔软的小腹似是无意地擦着他硕壮坚挺的欲望。
二话不说,黎君抱起她就往床边走,直走到床边,他忽然顿住,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下来,他缓缓地把她放到地上,慢慢地把她衣服整理好。
情难自禁,就这么草率地要了她,事后她一定也会有很多遗憾。
他要把他们最美好的那一刻留在他们的大婚之夜!
看着他眸子中的欲火渐渐地消散,穆婉秋一阵沮丧:前世学了那么多秘术,怎么碰到他就不灵了呢?
不是说男人都好色吗?
怎么她想色诱了他要一个孩子就那么难?
……
“……什么?苌敏的那八千门客竟然都是英王殿下的死士?”听了阮熙的汇报,阮钰脸色微微发白,“竟全部被秘密截杀了?”
“是的。”阮熙点点头,“……宋祥被人秘密送回安康,万岁已查实,马宁府事件并非突厥人做下,乃苌敏所为,他已被秘密送往安康。”
“怎么会?”阮钰脸色苍白地摇摇头,“这么重要的事情,殿下竟没告诉我?”声音忽然顿住,他猛地想起英王曾给他下的截杀宋祥的死令,暗道,“原来,英王殿下一直就没有信任过我啊。”隐隐地,他有股浓浓的失望。
“属下听说,英王殿下秘密派了几路高手准备把苌敏截杀在去安康的途中。”说着话,阮钰摇摇头,“可惜,就算杀了苌敏,毁了人证,相信万岁也不会重用英王殿下了?”他担忧地看着阮钰,“英王大势已去,大人还是早做打算吧。”
打算?
阮钰脸色一阵苍白,良久,他无力摇摇头,“自殿下为我报了杀父之仇,我这条命就是他的了,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死便死了,怎能背信弃义?”
“可是……”阮熙急得脸色涨红。
阮钰摆摆手,没让他说下去,“……熙儿即刻动身,带着阮家秘营的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无论大业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再回来!”铿锵的语气带着股不容置疑。
“大人……”阮熙扑通跪了下去,“属下愿追随大人共生死,死也不走!”
“伱去吧……”阮钰一把拉起他,“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置些田产,以后若我还能活着,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幽幽的语气带着股曲终人散的寥落。
突然之间,阮钰感觉很疲倦。他好想能带着穆婉秋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从此不问红尘世事。
此生有她陪伴,这名利富贵不要也罢。
只是,她会吗?
眼前闪现那双清冷的眼,阮钰心里一阵刺痛,她就像那挂在天边的星,无论他怎么努力,却总是遥不可及。
“大人多年来对英王呕心沥血,多少恩情都偿还了。”阮熙不死心地劝道,“大人就和属下一起走吧……”见阮钰不语,又道,“大人对英王殿下忠心耿耿,殿下对您却多疑猜忌,伱留在这儿,行动也是受左大人钳制,不如归去。”
想起左锋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越来越飞扬跋扈,阮钰暗暗叹息一声,“谁说不是,若无英王暗示,他怎敢如此对我?”只是,他摇摇头:她还在这儿,他怎么能走?
想起刚刚接到的密令,要他务必杀了穆婉秋。
阮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因为西域佛香之事,英王这是恨毒了她啊,无论大事是否可成,他都要杀了她!
此时此刻,在英王心中一定已经认准了,没有穆婉秋他的大事早成了!
不止英王,他也以为,没有穆婉秋一次一次出手为黎家调得妙香,他的大事也早成了,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舍得伤她,不舍得看到她不好,不舍得看到她死于非命。
“大人就和属下一起走吧。”见阮钰凝眉不语,阮熙又苦心劝道。
“伱快去吧。”阮钰摇摇头,“英王殿下想是已知道了阮家密营之事,晚了怕有不测。”声音低缓,却十分坚定。
英王对他不信任若此,他竟还要为他舍了命!
听了这话,阮熙一阵心酸,眼泪险些落下来,他果断地点点头,“属下这就去做,待安置好了立即就回来找您。”说完,不待阮钰反对,朝他一拱手,“……英王殿下不值得大人为他舍命,大人千万保重!”
送走阮熙,阮钰又拿起了案头的密信。
看了一半,他忽然把信扣在桌子上,暗道,“……英王一旦失势,我这都尉府怕是首先就要被抄了。”这念头一闪而过,他腾地站起身来。
走出书房,回廊里冷冷清清的,侍卫见他出来,躬身施礼,“大人……”
阮钰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一个人朝后院走去。
素知对手黎君狡诈,黎家的影子神出鬼没,阮钰从来不把和英王来往的密函和其他一干重要事物放在书房,他在后院专门设了一个密室用来存放这些。
倾覆在即,他要趁自己还能自由活动的时候把这些都毁了。
急匆匆地迈进后院,正瞧见小丫鬟梅香站在树阴下, 远远地看到他过来,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