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胆敢冲撞我们夫人!”一声尖利的女声忽然劈头盖脸地从赵相宜的上方传来,赵相宜只以为是自己撞到了什么大户人家的主,刚想理论,却听方氏赵老二他们都齐齐地怒了起来,一时又骂人,一时又欲打架也似。
赵相宜回头看自个的亲人们,刚想劝阻,却听见一声格外熟悉的嗓音响在耳侧,只是那句话却是生生地刺痛了在场许多人的心:“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人。”
赵相宜猛地一抬头,但见丫鬟婆子簇拥之下,站着一个身着银红色雪缎袄裙,外罩一件天青色绒毛大氅的妇人,梳厚重贵气的发髻,头上身上的金银玉质首饰堆得满满的,虽然样样价值不菲,可那些东西交杂在一起,在赵相宜看来,却很是俗气难看。
而那俗气妇人,不是别人,却是几月前跟人私奔得无影无踪的吕氏!
“认错人?哈哈,天下间还有比这个更好笑的笑话么?难道说这山鸡披了一层外衣,就真成凤凰了不是?!”赵有根忽然怨愤地走上前来,直指吕氏,赵相宜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吕氏的身子微抖了一抖。
就在这时,她身旁的一个蓝袄丫鬟忽然上前来斥责赵有根道:“哪里来的狂徒,胆敢辱骂我们夫人!说话放尊重点!”那个丫鬟便是刚才指责赵相宜走路不小心的那个。
“不就现在有几个臭钱了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想认我们,我们还不屑认你呢!跟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娼妇认识,真真是有辱我们家的名声!”赵老二也是上前骂道,并抱起了赵相宜来,对她小声道,“相宜,你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娘,是么!”
“嗯!我娘早死了!”赵相宜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吕氏脸上挂不住,欲走又被赵有根堵住,走不了,只得暂且先让身边的几个丫鬟婆子给后退了些距离,仅留方才那个伶牙俐齿的和两个壮实的家丁在身边,心想着,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对自己越不利!
“你怎么有脸这么享受奢侈!你根本不配做两个孩子的娘!”方氏一面摸着赵相宜的头,一面浑身颤抖着,数月前好容易平息下来的情绪,在今天遇见了吕氏之后又立刻高涨了起来!以至于趁着丫鬟不注意的时候,上前扇了吕氏一记重重的耳光,把她打了个踉跄!
吕氏捂着脸咬着下唇看方氏,刚欲说什么,却听方氏冷道:“这一巴掌,我早就想打在你脸上了!你已不是我们赵家人,今日遇见你,我们本不相干,但这一巴掌,为的不是我自己和家里的名声,而是为了两个孩子!”
“都说了你们认错人了!”吕氏那铺满脂粉的脸忽然略含薄怒,最后眼珠子一转,干脆撕破脸来压低了声音道,“你们究竟想怎么样!休书不都是给了么,还能有什么牵扯。是不是要银子?我可以让丫鬟给你们!”
“我呸!谁要你的臭钱?”赵有根本来很是冲动得想拉吕氏去见官,可听吕氏一句休书已给,心里也是无法,只得上前几步抓住吕氏的手臂狠狠道,“你最好不要再让我抓到有什么罪证,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呸,大过年的因着你说这些个晦气话!”紧接着又啐了一口!
两个壮实的家丁立马拦了上来,推开了赵有根!
“奶奶,这人头上怎么站着一个小孩子呀?”赵相宜偎在赵老二的怀里,忽然淡淡地说,一时间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静止了声音,深感背脊微微发凉。
“咦,那小孩子拿手紧紧地捂着她的头哩!”赵相宜还嫌吓人不够,连着又添油加醋道。
一家子听了都不免渗得慌,更别提是身在其中的吕氏了!乍一听赵相宜咋咋呼呼的这么说,心里早已起了鸡皮疙瘩,最后只得携了家丁丫鬟们匆匆去了。
小孩子眼睛干净容易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这样的说法在古代是很有可信度的,赵相宜记下了这个说法,这会正派上了用场。与其辱骂吕氏,倒不如故意弄个莫须有的东西出来吓死她,但愿她今天晚上回去会一直做噩梦,被吓得精神萎靡才好!
“婶子,这种人咱们不跟她计较!横竖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休书也的确给了,咱们现在不能拿她怎么样了!”赵有根上前几步安慰着方氏,方氏深吸了一口气,尔后摆摆手强笑道:
“我知道,倒是可怜两个孩子了,打小没了娘。”
“我们家不需要娘亲,相宜已说过,娘亲早就死了。”一直未开口说话的赵弘林忽然张口道,不是不敢骂吕氏,而是怕污了自己的口。
赵老二却是接着说:“要我说,这恶人有恶报的说法却是真的,刚才相宜那么说,想是年小眼睛干净,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依我看呀,这个吕氏早晚得被那些东西给折腾死,我呸,又说不吉利的话!”说完,赵老二赶忙往地上啐了一口。
“唉,这大晚上的,相宜既是看到了东西,那我们回去就用糯米茶叶给她叫叫魂,别到时候把她给牵进去,弄生病了可不好!”
这厢,吕氏匆匆回到了自个的马车上,好一阵气恼!被养的跟水葱似的手指狠狠地拧着马车上的软垫,最后怒向身边的那个丫鬟:“狗东西!谁让你瞎提议说今晚清河镇的灯会好看的,这下好了,活活的被那家人给羞辱了一番!”
“夫人消消气,奴婢也不是有意的。”那丫鬟说着就转移了话题,“对了,听说清河镇的美人斋里头新进了一些上好的脂粉香料,奴婢陪夫人去逛逛吧,料那群穷酸气十足的下贱人也逛不起那样的铺子,咱们不会再遇见的。”
吕氏斜睨了那丫鬟一眼,尔后也是点点头:“不过今日的事,你们可得管牢自己的嘴巴,若是走漏出风声去,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是是是!奴婢遵命!”
吕氏说完又摸着自己灼痛的脸颊,上面肿了一大片,看来这方氏的手劲还挺大!幸而自己这回多带了些人出来,护着自己赶紧走了,否则不定被打成什么样子!
最后又思及赵相宜方才说的那番话,不禁觉得头顶微凉,伴着也头疼了起来,吕氏吓得心胆俱裂,赶紧把车外的丫鬟全叫了进来,又命人在车里的桌上燃了一盏灯照明,可饶是这样,心里还是吓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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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是想用那件事再让一家人沉浸在悲伤的情绪当中,把生活弄得鸡飞狗跳萧瑟无比的,这章的情节,是为以后的做铺垫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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