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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赵弘林的意外

作品:悠然田园生活|作者:糖果C|分类:综合其他|更新:2024-11-10 10:45:11|下载:悠然田园生活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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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晴好的天气在九月十七这日突然发生巨变,气温骤降,逼得赵相宜一大早出院门后,又立马折换了件厚实的秋裳。

碧纹一面伺候着赵相宜更衣,一面笑着温声道这是了,只不过是天气变冷了而已,何以要把眉头皱得这么紧巴?”

“今天可是大日子呢,哥哥努力了这么久,可不就是等着今天放榜的结果了,也不知哥哥考得样,之后不管我们问他,他都没给我们一个确切的答案。”赵相宜凝眉,“所以,今天天气突然变成这样,总让我有些惴惴不安的。”

“那是多虑了。”碧纹给赵相宜系好腰间的络子,随后宽慰道,“像少爷这样聪明的人,一准能考上的”

“那就承你吉言了。”

“哎哟,可别折煞奴婢了。”碧纹立马低头惊慌道。

赵相宜拍拍她的肩,示意没事。

这些天与碧纹相处下来,赵相宜倒是觉得她是个可靠的,只是奴性太强,难以成为的人。不过,她倒是挺稳重能耐的,兴许以后可以帮到一些忙。

“眼看着像是要落雨,还是带把伞出去吧。”碧纹提议道,不过她话还没说完,人却已经走进了屋,拿了一把油纸伞出来。

“走吧,想必大家现在都齐聚在大厅里等消息了。”赵相宜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天,“真是的,前些日子一直大晴的,怎偏生今天阴沉沉的……”

“,现在是深秋了,马上就要入冬,落几场雨是正常的,今年都冷得晚了呢。”碧纹笑着道。

主仆二人小小的身影一路穿廊过桥来到了赵府的大厅,果见家中大人都齐聚在了大厅里,或聊着天,或喝着茶,每个人的脸上无一不透露着焦急期待的神色,唯赵弘林一人十分安逸闲适地坐在那里,手执一本杂书在细细品读。

看他的样子,好像早已结果似的。

赵相宜朝他走来,坐定之后小声问了句嘿,你悄悄告诉我得了,是不是早有把握拿个第一?我看你是一点也不着急啊,居然还有闲情看起杂书来了,你以前不是最不能看这种书的么?说是耽误功课,浪费来着,,现在松一口气了是不是?”

“越大越啰嗦了?”赵弘林抬眸,唇角微微勾起。

“我更想问你来着,越大嘴皮子越利了,每回都钻我的空子。”赵相宜佯装生气道。

赵弘林咧嘴一笑,又埋头继续看书去了。

“你们兄妹俩在那嘀咕呢?”赵信良好奇地问道,今晨起来以后他就没去千禧楼,想着今儿是的大日子,着也得空出来陪陪他才好。

“弘林,你是不是非常有把握考上呀?我看你是一点也不着急似的。”赵老爷子正闲闲地吐出了一口烟圈来,他顺势敲了敲烟杆子,问了孙子一句。

赵弘林这才放下了手里的书,抬头看着赵老爷子回答道爷爷,这些事也不是我担心就能改变的,横竖我努力考了,至于考成个样子,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哎哟,你抽你的烟去吧你越是这样说,弘林心里就越是紧张嘞”方氏推了赵老爷子一把。

就在大家闲聊之时,外头突然来了一个小厮,大家为之一振,不过小厮身后紧接着跟来的不是通报成绩的使者,反是裴子君带着小厮元书来了。元书好久没来清河镇了,这阵子才派到了裴子君身边。

“裴少爷来了呀。”方氏眼前一亮。

任氏也笑盈盈起身裴少爷请坐,来人,再添些茶点来。”

“我们随意点就好。”裴子君径直进了大厅,视线落到了赵相宜身上后,方安了安,随后拣了个离赵相宜最近的位置坐下。

“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呢,我也想跟着来凑凑热闹,虽然我今生是无缘接触科举了。”裴子君满脸歆羡地看着赵弘林。

“你也不能这么说,不管样,你总比绝大部分人过得要好。”赵信良喝了一口茶,片刻后笑道。

“我,所以我在努力地经营染翠斋,不让父亲失望。”裴子君正面回答赵信良。

众人闲聊了一阵,突然又有一小厮进了二门,来到了大厅前,极其兴奋地向大家禀报道老爷,镇上衙门前已经放榜了,咱们可以去看了”

“通报好消息的使者出发了么?”赵信良急得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按照惯例,使者会亲自递送好消息至前五名的书生家里。

“镇上好像已经有动静了,不过……”小厮犹豫了会,终是脱口而出,“看这形势,好像没有哪一个使者是往咱们府上来的……”

“可能一定是你弄了,今天镇上这么多人,这么乱,岂是你就能分辨的”方氏的语气里透着些微的紧张。

相比之下,任氏倒显得淡定许多,她稳重地宽慰着大家没事,兴许是他弄了,就算是真的,也不打紧,只要高中就好,至少这样还有机会继续往上考。”

听任氏一言,大家的心又安定了不少,各自都开始准备着要亲自出府去看榜。

裴子君见状,神色却不大对劲起来,他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挨近了赵弘林小声担忧道你,该不会真的按照原先的计划去做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这里不是的地方。”赵弘林微皱了皱眉,侧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赵相宜正满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俩。

“不想功亏一篑的话,就别坏事。”赵弘林在裴子君身旁匆匆一句,随后便尾随大人们出府看榜去了。

裴子君愣在原地,还是赵相宜叫回了他的魂你们刚才嘀嘀咕咕呢,最近你们好像走得特别近啊,都在忙呢?”

“哦,没啊。”裴子君尴尬地笑了笑,“只是觉得跟你哥谈得来,比较投缘吧,加上两家现在也有些交情,往来密切些是应该的。”

“那我们去看榜吧,不过我以哥哥的能力,肯定是进了前五名的,不过奇怪的是,使者还没来,要是我们都走了,那使者来了该办?”赵相宜话到最后,几乎在自言自语。

“没关系,不是还有下人在么?他们会处理的。”此时,裴子君心里透着浓浓的担忧。

家丁们早已套好了马车,裴子君来时也乘了一辆,大家分了分位置,正好坐了两车人,马车正徐徐往衙门方向驶去。

衙门口此时不是一般般的热闹,那里到处都挤满了人,乌压压的人头不安而焦急地在攒动着,那些捕快们已经维护不了现场的秩序。

一家子下了马车后,面对这样的情形立马就想到了赵有根,他也十分挂心赵弘林科举的成绩,所以想必早已替他们瞧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赵信良立马开始在人群中寻找起赵有根来。

不过,还不等他们找,赵有根却早已焦急地从后头拍了赵信良一把。赵信良回头见是要找的人,立马喜得眉开眼笑的有根啊,你在这正好,有没有事先帮我去看看名单?没看也不要紧,你赶紧让你的几个帮我们看看吧,他们正好离那最近,我们这会子有老有小的在,不好挤进去呢,怕伤着孩子老人。”

赵有根的脸色不大好,不过也没有过分表现出来,只十分委婉地说了句这里人太多,这样罢,你们先去我家歇息吧,这儿离我家近,顺道一块把午饭吃了。”

“这可不成,我们府上已经准备好了庆贺的酒菜了呢,届时可得请你来府上一叙,这餐午饭就暂且让你欠着吧。”赵信良此时的心情十分激动,他认定了是必定高中的。

可赵有根却十分为难地搓着手道大哥,你先听我说,咱们还是先去我家吧,这里太吵了,不方便,我都备好茶点了呢,宛瑶也在那布置了许久。”

“那咱们就看看吧。”赵弘林突然站出来说了一句,随后有要走的意思。

赵信良见状,也就同意了赵有根的提议。于是一家子又焦心地往赵有根家走,整个过程中,各自的心都悬在了赵弘林的名次上头,在不答案之前,谁都无法真正地安下心来吃饭喝茶。

到了赵有根家里之后,一家人坐在大厅里,倒显挤了。

赵相宜犹记得第一次来镇上赵有根的家里时,十分羡慕他们能住上这样独门独户的房子,不受极品亲眷邻居的干扰,可现在,他们家已经买了两进的大宅子,过上一段那样的日子后,再重新来到这里,感觉自又是不同了。

曾经羡慕的宅邸,如今再看,却显得拥挤不堪。

“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其实弘林还小,这事急不得的,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正当赵相宜正在暗暗感慨人生变化多端的时候,赵有根已经开始向大家述说起人生的另一个变故来。

有些人几乎屏住了呼吸在听赵有根的话。

譬如方氏与赵信良,譬如齐宛瑶,她捏着茶杯的那几根手指,几乎露出了白色的骨节。

“有根,你这话是意思?”赵信良原本高涨的心情开始渐渐低落起来,有些不安地看着赵有根,随后又自我安慰了一句,“没关系,当然没关系弘林没进前五名也没大不了的,只要中上秀才就成,这样也能有个机会继续考举人不是……”

“你们冷静地听我说……”赵有根极其为难地呐呐道,良久,方把话给说完了,“弘林没考上。”赵有根的时候,微微闭上了的双眼,轻吐出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说出这句话所需花费的气力,比他上街抓一个贼还要来得费劲。

齐宛瑶双手微抖,险些没把手边的茶杯推倒,其余人更是愕十分,各有各的表情。唯一的相同点是,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这个事实着实出乎他们的意料。

“有根,你确定没看?”赵信良依旧无法从事实真相中拔出来。

赵有根凝重地点了点头我来回检查了四五遍,都没弘林的名字。”

赵弘林听后,微吐出了一口气,不像是失落,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随后暗暗地捏紧了拳头。

裴子君就坐在赵弘林身边,见状不禁用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一句你果然还是按照计划做了,多可惜的。”

赵弘林没有答话,只皱眉看了他一眼。

裴子君不以为意,只摇摇头,表示惋惜。

赵相宜苦闷地坐在原处,看着脸上没一丝表情的哥哥,心里表示十分困惑。哥哥现在是心情?为何她没有从他身上体会到一点点的伤心失落?

“弘林,没关系的,等三年再考一次就是了,我们都你。”任氏率先表态,没有指责赵弘林,更没有把心里的难过表现出来,只积极地鼓励了赵弘林。

“谢谢娘。”赵弘林微微颔首。

其余人见了赵弘林这番表情举止,不禁更为担心,可各自又游移着不敢多说,生怕触动了赵弘林那敏感的神经,届时坏事。

这样的结果之后,似乎除开赵弘林之外,其余人的心情都很糟糕。

“都是我乌鸦嘴了”间中,方氏忽然很是气恼地自责了一句。

“奶奶,你别感到有负担,这是我的事,跟你说了一点关系也没有。”赵弘林立马起身,直面方氏道。

饶是如此,迷信的方氏依旧认为那是的,并悔恨地落下了眼泪来。

赵信良一见方氏哭了,便分了心来安慰方氏娘,弘林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考呢,再说了,学堂里的夫子不多看重弘林的,让弘林再考一次,绝对是没问题的。”

“要是我没那么说,也就不会触霉头了……”方氏摇摇头,伤心欲绝,大家伙赶忙齐心合力地安慰了一阵。

“弘林,你考试的时候,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赵月琴忧心地问了他一句,因为赵弘林上一次就是生了病才耽误的科考。

有了赵月琴这句话,大家不由又振奋了起来,他们多希望赵弘林告诉,的确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所以才没能考上。

可赵弘林的回答却出乎大家的意料今天大家都在,我既已决定了,便不打算再瞒你们。”他郑重地站起了身子来,大家见他这个仗势,不禁微微不安起来,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似的,但见赵弘林巡视了一圈下来以后,又接着宣布道,“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去考科举了。”

“你说?”

“弘林,你别想不开啊,你还小,一次两次没考上也是难免的……”

“是啊,更何况你完全有那个能力高中啊,这次兴许只是失误。”

“你疯啦,千万别放弃啊”

大家顿时七嘴八舌起来,各自的心里都像是着了火似的,急得不得了。

“我是很认真地考虑过的,你们不要以为是因为我年小冲动。”赵弘林示意让大家安静下来听说,于是场面忽然又变得鸦雀无声起来,那种无声的压力正以最快的速度弥漫整个大厅,气氛渐渐变得诡异起来,“三年才能等到一次机会,而且并非十分肯定我就能考上,你们根本就不懂,别说是官场,就是这么一场小小的科考,里头却早已充满了丑陋肮脏的勾结。你们么,不是我有能力,就一定能考上的。与其这么坐以待毙,把浪费在未知的等待上,不若让我试着开始经营家里的家业,也能给爹爹分担一些。”

“我只要你安心念书考试就成,家里的事,我还撑得起。”赵信良放沉了声音说。

“爹爹,请你谅解我,你我的性子的,一旦决定了的事,很难再去改变。”赵弘林的语气也冷硬得紧。

间中,最不能缓过劲来的人是赵相宜。

她一直以为哥哥是以科举为目标在默默奋斗的,因为就算是个外人也看得出哥哥为科举所做的努力。

突然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这样的赵弘林,突然让她觉得好陌生,她一直以为跟他算是亲近的了,应该是懂他的。可时至今日,她才渐渐发觉,这孩子早已超出了的预想,他隐瞒大家的太多了。甚至,也隐瞒了她。

“大家都先冷静一下吧,从结果到现在,很多一时都很难以接受,再这么讨论下去,只会出乱子。”任氏轻拉了拉赵信良的手臂,温声宽慰道。

原本热闹欣喜的茶会,突然间变得索然无味。

最后,一家子无精打采地辞别了赵有根一家,齐宛瑶因担心赵弘林,所以跟着大家一块去了赵府。

马车停靠在赵府门前之后,赵相宜依旧无法刚才听见的一切。

其实她倒不像赵信良那般执着,认为赵弘林非得去考科举不可,她只是诧异,原来这么些年以来,赵弘林做了许多她从不曾的决定……

她一直以为,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应该是没有大秘密,不会相互隐瞒的……可这么大的事,赵弘林真的就一个人默默地决定了,并且是先斩后奏。

她现在绝对有理由怀疑,赵弘林没高中绝不是因为他学艺不精,这里头肯定有由头,只是……会是特殊的原因呢?

他连这个也一并隐瞒了大家。

天上不知何时已飘起了冷凉的秋雨,打得每个人心头冰冷冰冷的。

一时之间,搬进新宅的喜悦感,即将开新铺子的兴奋劲,以及家庭美满的温馨情愫,都渐渐地在大家的心头消逝。所有人的心情都被赵弘林的狠绝给搅乱了,他们从不,家里这个最乖最不需要大人来操心的孩子,原来是最费劲的一个。

“好吧,你现在老实地告诉我,你对的将来究竟是打算的?我本来一直以为你还小,可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你很本事啊,已经可以自行决定的未来了。”大家平静过后,赵信良把单独叫来问话。

“爹爹,你放心地把药铺交给我吧,我会打理得很好的。”赵弘林仰头,很是直白地回答道。

“你太小。”

“你刚才不是已经说过,我不小了。”赵弘林特意钻了空子,并添言道,“裴子君比我还小两岁,却已经开始独自经营染翠斋了,为我不可以?”

“我一下子真难以接受。”赵信良头疼地说道。

“爹爹,世事变幻太快。几年前的你,哪里敢想象有朝一日能过上今天的这种生活?”赵弘林自顾地坐下,顿了顿又说,“我并非心血来潮,而是很早以前就有了这个打算。科举我是不会再去考了,那真的太耗费我的与精力,每三年等一次,而且间中变故太大。就算他日我真的高中状元,也不等于就真的是飞黄腾达,兴许还要熬很久才能走上正道。我不愿把浪费在那上头,相比之下,做生意要来得快速些。”

“你想干嘛?”赵信良突然很是敏感地看着,“难道,你还在因为那件事在浪费的人生?”

“爹爹,我已经大了。很多事,你让我来决定好不好?”赵弘林侧过脸去。

“弘林,爹是担心你。”赵信良揪心道,“你才十二岁,正是期待念书考科举的时候,能看成是浪费呢?你这样不让我怀疑,你这么匆忙仓促,不就是为了想在最快的内报复别人么”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值当你就是不听”说到最后,赵信良显然很火大,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爹,我只这是在做不让后悔的事。”赵弘林站起身子,走到门口处又停下,头也不回道,“至于你答不答应,都无关紧要,并不妨碍我的步子。”

“弘林”赵信良突然大吼一声,语气中带着浓重的痛心。

“别忘了,宛瑶的卖身契还在那个畜生手里。”赵弘林突然挺直了背脊,声音极其地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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