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公府送走了大醉的薛怀义,来俊臣的马车停在了周国公府的门口,与门房打过招呼后,来俊臣径直来到了周国公府的内院之中,管家早已经通知武承嗣来俊臣的到来,得了武承嗣的命令,管家立刻前来领着来俊臣,二人一同朝着书房去。
“多日未见,周国公风采依旧啊!”书房之中,见了武承嗣,来俊臣热络地上前招呼。
“哈哈哈……”武承嗣一如往常爽朗大笑,邀请来俊臣坐下,便朝着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于是识相地退下,武承嗣的目光停留在来俊臣的身上,开口笑道,“这来大人又是刚从哪个温柔乡里出来,怎地一身酒香呢?”
“哎……”来俊臣闻言作势叹口气,不住摇头,“哎,国公大人,真是一言难尽啊……”说着,他的脸上被堆起凄苦之相。
“怎地?”武承嗣微微皱眉,“来大人是有何难事?只管说出来,让我为你参详参详。”
武承嗣的回答让来俊臣大喜过望,此次前来,他也算是投诚而来,薛怀义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如今,抱紧武承嗣的大腿才是长远之道。
于是,他的脸上依旧是苦闷之色,摇头道,“哎……还不是因为国师的事情。”
“薛怀义?”武承嗣挑眉,心中冷笑:那个酒色花和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心头虽然不齿,但脸上还是露出凝重的表情来,武承嗣接着说道,“是国师出了什么事情,让来大人这般焦急?来大人好好给我说说。兴许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有了武承嗣这番话,来俊臣便明白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只要将薛怀义的情况如实地告诉武承嗣,那么自己也算是坐上武承嗣这艘大船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于是他不再犹豫,便将薛怀义在女皇冷淡他之后变得如何地苦闷。又如何地成日借酒消愁。然后如何想着同沈南醪争宠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武承嗣,武承嗣慢慢地听着,心中却是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待来俊臣交代完以后,武承嗣不动神色。
来俊臣见如此。心中变得没底,他试探性地开口道,“国公大人。难道您这么任国师这样闹下去?要知道,皇上现在虽然冷着国师,但到底是曾经如此‘宠爱’过的。到时候国师惹怒了皇上,皇上或许会念着旧情对国师网开一面,可是往日与国师‘交往甚密’的人恐怕都没有好果子吃吧?”
薛怀义交往甚密的人,在大周朝,周国公武承嗣绝对是第一个,谁让武承嗣与薛怀义这二人臭味相同,往日里经常混在一起喝花酒。赌钱……所以,若是薛怀义倒了。武承嗣定会受到牵连。
武承嗣显然是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当来俊臣说出这利害关系的时候,他的脸色一变,眸中的颜色也更加幽暗了。
“国公大人……”来俊臣见武承嗣久久不答话,于是开口唤了声。
“来大人不必担忧,我自有安排。”武承嗣回神,对来俊臣说道,“你且附耳过来。”
来俊臣将耳朵送至武承嗣的嘴边,听着武承嗣对他的密语,刹那间,惨白了脸。
“国公大人,这……”来俊臣,这个从来心狠手辣的酷吏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迟疑,他抬起头看着武承嗣,“这……皇上那里……”
“无须担心,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有我在,保管你出不了事情,你只需记住,一切按照我的吩咐来。”
武承嗣成竹在胸的模样,多多少少有些安定来俊臣的心,但来俊臣也不傻,他明白如果这一次按照武承嗣所说的去做,绝对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行为,最难猜测是帝心,况且皇帝还是个女人,这便让女皇的心思变得更加莫测。
“国公大人,容小人考虑考虑。”最终,来俊臣还是想先稳住武承嗣,回去好生思量一番,再做定夺。
“哼!”武承嗣不耐烦地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来俊臣,说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要知道富贵险中求,来大人想要在朝堂上屹立不倒,就得有破釜沉舟的魄力,要知道,等着为我办事的人不在少数,之所以信任来大人,是因为来大人在丽景门的功绩众人有目共睹,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个局,来大人是入还是不入?”武承嗣说完,板着一张脸,显然是要逼来俊臣就范。
不过,来俊臣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话已经挑明,现在再掖着藏着就没了意思,只听得他说道,“小人承认,这大周朝确实有许多的人等着为国公大人鞍前马后,肝脑涂地,但想必国公大人也很清楚,想为您办事的人很多,但能把这件事办到达到国公大人想象中那么好的,恐怕除了小人,再难出其右了。”
武承嗣闻言,脸色更加阴沉,显然来俊臣的话正是放在了点子上。
二人一阵沉默――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你仔细考虑。”武承嗣终于松口,“三日之后,你若放弃,我便找别人来做,到时候,希望你别后悔。”
“多谢国公大人了。”来俊臣拱拱手,“那小人就告辞了!”
“慢走,不送!”武承嗣一挥袖,转过身去,不看来俊臣。
来俊臣朝着武承嗣的背影做了个揖,快步离去。
留下武承嗣一人停留在原地,直到来俊臣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他才转过身来,朝着来俊臣离去的方向骂了一声,“不识抬举的东西!”
“大人!”管家适时出现,朝着武承嗣行礼。
“嗯,”武承嗣点头,“张家的那二人可是到了?”
“回大人的话,今日一大早那二位已经到了洛阳城,小人已经派出了一个卫队,专门去迎接他们,想来这个时刻理应是答了。”
管家的话音还未落,便看到国公府的门房的小厮朝这边跑来,见了武承嗣,那小厮行了个礼,说道,“大人,那二人已经到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