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为什么不见我?
陈府huā园的西面角落,陈浩安一把扯住了huā落琳的胳膊,脸上带着一股稚嫩男孩的负气表情。
huā落琳面色有些泛白,似是有些紧张,张罗着周围就漫不经心地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近来身子不爽。”
陈浩安委屈地抿了抿嘴“我知道,你小产了嘛。”话说得极为不在乎,隐隐地还透着一股得意。
huā落琳自是听了出来,抬头望着他就怒道:“我身子不适,你就这般高兴?还怪起我的错,跟我发脾气?”最近这段日子的相处,倒是让huā落琳摸透了陈浩安的性子。表面上狐假虎威,其实不过是只纸老虎,尤其是在二人发生关系之后,他对自己其实还挺顾忌的。
有时候吃吃醋,发罚脾气,无外乎都是见着自己和陈浩宣亲密的时候。
陈浩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似是也觉得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些不该,但转而想起一个事,还是忍不住道:“谁叫二哥不知道怜惜你,肯定是他伤着了你。我就说了,你不要跟着他,他、他那么粗鲁。”说到最后,竟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整个平易王府都知道huā落琳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对她更是前所未丰的同情。
即便是看她不满的陆氏,近来对她也是呵护倍加。外人眼里,就是因为陈浩宣的荒唐,强行与自己发生房事,所以才丢了孩子。
其实,这样也很好,至少还能换来几分陈浩宣的柔情和愧疚。
只是,眼前的浩安,他却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思的。他即便是知道自己想对浩宣用药,但根本想不到那里去。她成功地丢了孩子,又换来众人的同情,还有浩宣的愧疚、浩安的心疼,近日受到的频频重视,让huā落琳很是受用。
见huā落琳没有说话,陈浩安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忙紧张地道:“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没了孩子,我知道你很伤心,都怪二哥啦。都是他不好,没关系,将来、将来我、我给你。”最后的话简直是声如蚊呐,陈浩安的耳朵也红了起来。
伤心吗?
不、那根本就只是一个工具,没有存在的价值。想到回了柳州的日子,她所受的委屈和耻辱,那个孩子,huā落琳一点都不觉得心疼。
huā落琳满意地望着现在情绪都随着自己变化而变化的陈浩安,掩嘴笑出了声。
清脆的笑声在耳边响起,陈浩安抬头,正见本苍白无血色的女子面露一抹娇羞,手忍不住放开她的胳膊,就朝她的脸伸了过去。
“五弟?”正要碰到时,却传来了陈云婷惊愕的声音。
二人均是紧张,纷纷转过脑袋,正瞧见陈云婷脸色不善的站在那里。
陈浩安举在空中的手顿时止住,慌乱、焦躁、不安一股脑地涌上心头。脑中一片空白,被二姐姐发现了吗?
huā落琳心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且对方一脸怒色,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同浩安的事情被发觉了。手足无措的她知道靠不住别人,只能自救,怎么办,赌一把?
huā落琳突然就哇了一声哭了出来,胆怯地望着陈浩安道:“表弟,你平日看我不满也就算了,怎好说出那种难听的话?我虽只是你二哥的一个妾室,但流掉的毕竟是陈家的骨肉。如果真的生了下来,还得唤你一声叔叔,你怎么能怪我是自作孽,还、还想打我?”
huā落琳突然梨huā带雨,让陈浩安满心困惑。
陈云婷其实也不过是刚过来,对之前的对话一点都没有听着。此时听了huā落琳的话,走上前就没好气地道:“哭什么哭?孩子掉了也就掉了,不是身子还没好吗?出来晃个什么劲,还不回去歇着?!”陈云婷是不喜欢huā落琳的,自小也是看不起她,对于一个寄住在自己家里吃闲饭的人,是能欺负便欺负。因而纵然她方才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浩安的错,但陈云婷还是选择庇护亲弟。但也因为huā落琳才方失了孩子,口气比往常好了些。
huā落琳心下一喜,抬头却噙泪吱唔着:“我、我”
“你什么你,如果还想要你那副身子,就赶快回去!”
陈云婷白了一眼huā落琳就不再理她,转望着陈浩安道:“五弟,
你怎么在这里?”自己的弟弟也是从小喜欢取笑huā落琳,陈云婷一点都没有怀疑二人会怎么样。她是听了母亲的话满心不甘,就想去找大嫂,跟她商量商量。带着一心的郁闷过来,就撞上了弟弟要“欺负”huā落琳的场面。
陈浩安有些木讷,结巴道:“我、我是想去找二哥。”陈云婷皱眉,望着已经背身离去的huā落琳背影道:“别去二哥那屋子了。那女人刚掉了孩子,屋子不吉利,少沾惹为好。”口气却没有故意放轻。
还没有走远的huā落琳听了这话,步子没有停下,嘴角却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嗯。PS是的,二姐。,
陈云婷望了眼浩安,继续道:“没事也别总同二哥一块儿,尽学些不好的。”颇有些方才陆氏教训自己的模样。
“是、是。”少了往日的精神劲,陈浩安心不在此,对亲姐只是抱着敷衍的态度。
陈府东府,书房。
陈浩宇坐在书桌前,望着面前的那张少女画像,依旧没有补上容颜,显得很是怪异,但还是瞧着发起了呆。
总是匆匆而过,未曾有多言的机会,唉“吱呀”一声,自外射进的光芒太强,让陈浩宇眼前一白,手下却忙是卷起了那画轴。
陈雨婷走进来,没几步就冲到了书桌前,别有意味道:“哦,哥哥,你又在赏画?”一脸取笑。
陈浩宇将画卷好,抬头不满地望着妹子道:“说了多少次,进屋要先敲门,还那么莽莽撞撞的。”
“你以前从来不和我诊较这个,还不是怕我撞见你在发呆。唉,锦姐姐的画像,总是少了容颜,干吗不补上去?”陈雨婷一个闪身走至陈浩宇身旁,盯着那微微有些褶皱的画卷笑着。
心思被人道破,陈浩宇别过头“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些什么?”目露笑意,陈雨婷点头道:“好好好,我不懂,哥哥你大,你懂。”见兄长突然转过头,笑望着自己,陈雨婷丝毫不收敛,反继续道:“那哥哥,你为什么迟迟没有行动啊?”“什、什么行动?”
“就是、就是追求锦姐姐啊?”陈浩宇没由来的心跳加快“追求?怎么追求?”
陈雨婷摇了摇头,轻蔑地望着兄长道:“哥哥,你念了那么多书,可真是把你的榆木脑子念得更呆了。你不将心意告诉锦姐姐,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你的心思?”似是这么一回事,但怎么透露心意?
陈浩宇心下否定,不、这太鲁莽了。如果她压根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就那样直接告诉她,不是会吓坏了她?
不、有失妥当,失妥当!
陈雨婷望着陈浩宇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白了他一眼就道:“唉,哥哥,你可真是没救了。”陈浩宇一脸单纯地抬头,不解道:“此话怎解?”
“怎解,怎解?你自己解去。”陈雨婷一脸无奈地抄手拿起旁边的书籍,玩笑似地就敲了敲兄长的头。
后者一摸头顶,望着妹子叹气道:“长幼有别,别总这么没规没距的。”陈雨婷转身离了书桌,至左边的椅子上坐下,没好气地回道:“别和我说那些大道理。哥哥,你不告诉锦姐姐,便是天天瞧着那副画1
把画都望穿了,她也不知道你的心意的。”“我说,我的好哥哥,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被自己的妹妹教训,陈浩宇也觉得自己面子有些挂不住,张口就道:“你这样的急性子,我若是真如你所说,指不定把人就吓跑了。”陈雨婷似是觉得不可思议,连连激动道:“怎么会、怎么会?”
“娄么不会?”
这可不是件小事“薛姑娘、薛姑娘,她许是都不记得我是谁。”“不、她一定记得你。”陈雨婷自信满满。
陈浩宇眸中闪过一丝晶亮,望着亲妹就道:“你怎么知道?”后者却是故意卖关子,将头别向门外,悠哉道:“我就是知道。”陈浩宇忍不住,离了椅子走到陈雨婷身旁,好言道:“同哥哥说说,你是怎么知道,她记得我的。她是不是和你说过?对了,你和她的关系好似还不错,不是说要上门去见她的吗,怎的不去?”
陈浩宇接二连三的发问,倒是让陈雨婷有些不好意思不答,转头苦恼道:“上回我同母亲说了,但母亲说大伯母不允许,所以我就没去。”“怎么会不允许?”
陈雨婷也是不满,努努嘴道:“我怎么知道。”接着针对兄长之前的问题,解释道:“你是我的哥哥,她自然记得你。”
“你、这简直是句废话!”陈浩宇心生挫败,原地来回走了几次,最后又坐回了原位。
“对了,听说,唐二少爷会写桃huā篆。哥哥,你有没有瞧过,写的好看吗?”陈雨婷一脸好奇。
这事,也是陈浩宇心中的一根刺。唐子默自创桃huā篆,只是因为单纯得看不上梅huā篆?
或许是想要比过自己,那往深处想,又是为了什么呢?
陈浩宇不敢再多想,只淡淡道:“不过是同出一理,新鲜是新鲜,却也没多大的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