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北现在再拖着这幅身体去虚无荒地,那根本与自寻死路无异!
青刹张了张口,却被焰北抬手制止。
“青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最好把那句话永远憋在心里。敖天不会死,就算我死了,敖天都绝对不会死!”
焰北微扬了扬唇角:“你不知道,当初在虚无荒地我虽然和敖天失散,我却依旧能感应到敖天的气息,可过了没几天,敖天的气息就消失了。想必,他应该是寻到出口出去了。他现在有可能在魔界,有可能在妖界,甚至有可能,已经回了仙界。我必须去找他。”
“哪怕是深入龙族禁地,也要把他找出来!”
焰北说得决绝,青刹知道不管自己再说什么都不能改变焰北的决定。
毕竟自从青刹在虚无荒地遇到焰北的那天起,焰北就从来没有断绝过寻找敖天的心思。
“主子,那我跟你一起去!”既然一定要去,他总不可能让主子拖着这样的身体孤身上路!
“不行。”焰北却斩钉截铁的拒绝。
“为什么?主子,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焰北轻佻眉梢,转身从她歇息的草堆里翻出一颗通体赤红,流光溢彩的蛋。“青刹,你得帮我看孩子。”
“……”青刹看着焰北抱在怀里的蛋,沉默。
“小炎还小,虽然正是应该跟在我身边的时候,但我此去太过危险,就算带上你,都不能保证小炎的安全。我要你带着小炎去找小尾巴,把小炎托付给她照顾。”
青刹一顿,神色有些黯然,他低声道:“可是主子,我不知道小尾巴现在在哪里,更不知道小尾巴……过得如何……主子,我已经弄丢您一个女儿了,您不能再把小炎交给我。”
焰北沉默了一会儿,将怀里赤红的蛋交给青刹:“我相信你的眼光,你既然在那个时候把小尾巴托付给那个人,小尾巴必定就不会受委屈。至于她在哪里,小炎会带你去。”
“青刹,别让我失望,我现在能托付的人,就只有你了。”
敖绯琰慢吞吞地跟在领路的宫侍后面,像是蜗牛一般的速度让领路的宫侍也不得不一小步一小步地跟着蹭,脸上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那眼神别提有多无奈了。
敖绯琰想着,反正回了寝殿封华也不在,还不如在路上多磨蹭会儿呢。而且敖绯琰虽然不喜欢万魔节,但空气中弥漫的赤色血雾却很好看。
血雾很淡,以敖绯琰的视力来说,并不会影响视线,只是会让整个皇宫都蒙上一层浅绯色的薄纱,就像“万千空间”赤红的云层一般,如梦似幻。
每座宫殿前都点着暗红灯罩的烛灯,烛火摇曳,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敖绯琰来皇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美景。恐怕,这也是只有在万魔节才能看见的景象。
可渐渐的,敖绯琰就觉得不那么自在了。
她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窥视着她。这种感觉并不少见,自从来皇宫之后,就没少被人盯着看过。虽然在烧了几个讨厌鬼的衣服之后,基本就没人敢明目张胆的盯着她看了,可这种让人不太舒服的、如影随形的“窥视”却一点没见少。
尤其是在生辰宴过后,这种窥视更是在每天每天的成倍增长。而敖绯琰,差不多也习惯这种被悄悄瞩目的感觉了。
可是现在的这个“窥视”,和以往的那些有着明显不同。这道紧盯着敖绯琰的视线,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不是好奇、不是仰慕、不是鄙夷、也不是嫉妒。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道视线带着的,绝对不会是好意。
敖绯琰猛地扭过头,被浅绯色薄雾笼罩的宫道上空无一人,那道让敖绯琰十分不舒服的视线也消失了。可等敖绯琰再回过头往前走时,那道视线便又幽幽出现。
敖绯琰不甘心,反复了两三次,突然在一次扭头时吐出一个直径一米的火球!闪着金色电光的火球七拐八拐地向路的尽头冲去,最后撞在尽头的宫墙上,“嘭”得一声四散成一个个小火团,最后消散。
……途中,没有碰到任何阻碍。
“敖绯琰大人,怎么了?”领路的宫侍吓了一跳,难道又有什么不长眼的家伙惹怒了敖绯琰大人?不过万魔节大家都休假了,只留下他们自己定力好的在宫里服侍,难道是刚才的哪家公子追上来了?
敖绯琰摇了摇头,把心底怪异的感觉跟着一起摇散:“没什么,回去吧。”
……………………
讨人厌的视线自从敖绯琰靠近寝殿时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不过这并没有让敖绯琰开心多少,因为她始终没找到那个讨人厌的罪魁祸首。
不过,进了寝殿之后敖绯琰的心情立马就好起来了,因为本来以为这个时候还没回寝殿封华,正坐在桌边含笑等着她。
“封华!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三蹦两跳地扑到封华怀里,敖绯琰难掩兴奋。“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去练剑了?”
“我回来得早?敖绯琰,是你回来得太晚了。”封华搂住扑到怀里的小东西,“现在已经是该吃晚膳的时间了,你跟他们玩了什么用了这么久?午膳可吃过了?”
敖绯琰一愣。“已经到了吃晚膳的时间了?!”这怎么可能?她刚吃完早膳就去见那几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说了两句话就回来了,就算在路上磨蹭了许久,现在撑死也不过是吃午膳的时间吧?
怎么可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这时,给敖绯琰领路的宫侍也在接受其他小宫侍八卦的盘问。
“喂喂,老实交代,今天都看什么好戏了?敖绯琰大人可从来没有出去过这么久,难道是莫大人家的小姐,真的把敖绯琰大人迷住了?”
给敖绯琰领路的宫侍微微一愣。
“久?哪有多久?敖绯琰大人跟那几位公子小姐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哪有什么好戏可看?不过你别说,莫大人家的小姐还真是够野!一上来就跟敖绯琰大人说‘我是来跟你求欢的’!!呵呵呵,但敖绯琰大人立马就拒绝了,当时那莫大人家的小姐那脸色哟,别提有多精彩了!”
问话的小宫侍脸色顿时有些怪异:“你说真的假的?现在可都是酉时了,就说了两句话就回来了?!少骗人了!”
“……酉、酉时?!!!!”给敖绯琰领路的宫侍诧异地张大嘴巴。“这、这怎么可能!!!!”
敖绯琰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怎么想都不觉得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但封华既然这么说,就肯定不会是骗她的。所以敖绯琰只好道:“可能是我记错了吧,都怪他们太奇怪了。”
不仅他们奇怪,这件事也很奇怪,路上窥视她的那个是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更加奇怪。
“是么,那先吃晚膳吧,吃完晚膳,我倒是可以稍微陪你练会剑。”封华揉了揉敖绯琰的脑袋,笑道。
敖绯琰眼睛一亮,心里奇怪的感觉立马抛到了九霄云外。
封华却微微蹙起眉头,他已经察觉到这件事的不寻常。先不说看敖绯琰的模样根本就不喜欢那几个世家公子、小姐,就算是敖绯琰不讨厌他们,惦记着要自己陪他练剑的敖绯琰,也绝对不会在外面呆一整天才回寝殿。
用过晚膳、又陪着敖绯琰练了会剑后,封华拍了拍敖绯琰的屁股,让小家伙先去浴室。
敖绯琰前脚刚离开,一个黑影就出现在寝殿内,单膝跪在封华面前。
“查得如何?”
“回禀陛下,敖绯琰大人确实只是与几位公子、小姐说了几句话后离开了御花园,但之后去了哪里……有一股奇怪的力量阻挡了微臣的查探,陛下恕罪!”
封华眉峰微蹙。“那宫侍怎么说?”
“那宫侍说敖绯琰大人离开御花园后,就直直回了寝殿,虽然路上敖绯琰大人有些奇怪,恐怕也只是又有什么人在放肆地看着敖绯琰大人罢了。微臣查证过,他所言句句属实。”
“……是么……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黑影离开后,封华缓步走向浴室。
有什么东西挑着万魔节这个守卫松懈的时候进了皇宫,而且还让他一无所觉……在魔界,能有这个本事的,屈指可数。
但那人,却并不一定是魔界之人。
而他的目的……如果说他的目的是敖绯琰,封华刚才已经查探过敖绯琰的身体,并无丝毫异样,甚至没有被篡改过记忆的痕迹。
但他目的若不是敖绯琰,又会是什么?
让敖绯琰和那宫侍的时间错乱,又为了什么?
……………………
浴室里,敖绯琰正趴在池边眼巴巴地等着封华,一见封华来了立马就跳了起来,围在封华脚边乱转:“封华好慢,这么晚了还有公事要处理么?”
看敖绯琰这幅小模样,封华不禁轻笑。
“只是一些琐碎事。”有东西潜入皇宫,甚至有可能盯上敖绯琰的事他并不打算告诉他的小尾巴。他的小尾巴就这样成天无忧无虑地围在他身边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处理。
如果连自己的兽都保护不了,那魔皇这个位子,他也趁早让人好了。
除去一副,俯身抱起毛茸茸的小家伙进了浴池,自然地梳理小家伙湿漉漉的皮毛,熟练的动作好像已经这么做了数千年。眼角眉梢的宠溺也是不经意就带了出来。
现在整个魔界关于他和敖绯琰的传言有许多,有说敖绯琰是他的私生女,有说敖绯琰是他的禁/脔……各式各样层出不穷。这些都是他如此宠溺这家伙的“功劳”。
其实有时候就连封华自己也奇怪,他为什么会如此宠溺这个小家伙。
因为这小家伙的独一无二?魔界很多凶兽都是独一无二,像敖绯琰这样因血缘融合而天赋异禀的也绝对不在少数。
虽然敖绯琰在这其中确实算得上是佼佼者,但如果仅因为这个,那理由未免太薄弱了些,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魔皇陛下用这理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那又是为何?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只不过相处了短短半年有余的时间,这在魔皇陛下漫长的生命中根本不值一提。他却已经想不起来为何会对敖绯琰如此,很多事情他就想这么做,也自然而然的就这么做了。
如果真要找个什么理由的话……或许,还是那双从初见到现在,一如既往让封华无法忽略的晶亮火眸。
清澈、纯净、明亮。
只那一眼,就已经深深刻印在封华的灵魂深处。
敖绯琰眯着眼睛赖在封华肩头,金红的软毛从封华指缝间滑过,却突然令封华想起,敖绯琰化为人形时那似是闪着金光的耀眼长发。
一种并不陌生的感觉由心而生。
那是每一个生物都有生具来的天赋――欲望。
封华不禁回忆起敖绯琰第一次化为人形时,手下细腻柔滑的触感,像是上等的软玉,却比那更加温润柔软,令人爱不释手。
“封华,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喜欢交/配?”
敖绯琰突如其来的提问打断了封华的思绪,深吸口气抚平心里的骚动,封华轻笑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说起来,你还没跟我讲讲今天去见那几个公子小姐,都说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一听封华问这个,敖绯琰就有那么点小郁闷了。
“没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们都很无聊。”敖绯琰道。“还有那个姓莫的男人,他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他本来说是来讨好我的,后来又说,不是来讨好我的,是来跟我求/欢的。”
封华眉梢轻挑:“向你求欢?你怎么说?”
“当然是拒绝了!”敖绯琰答得理所当然。“我不想跟他交/配,他长得一点都不好看。”
“呵。”封华忍不住轻笑出声。“不好看?我可听说莫家少爷是王城出了名的美男魔。”
听封华夸那个叫莫什么的是美男魔,敖绯琰有点不开心了。
“那封华是想跟他交配?对了,我跟说不想跟他交配之后,他又说本来想跟封华求欢的,因为封华没陪我去,才退而求其次找了我。既然封华觉得他是美男魔,那封华去跟他交配好了!”
敖绯琰说完,小爪子勾着浴池边就想往外爬,可惜被魔皇陛下及时抓了回来。
“生气了?”魔皇陛下有些戏谑地问。
敖绯琰哼了一声,扭过头。
封华微扬着唇角从一边的小碟子里取了些香波,揉出泡沫后抹在敖绯琰湿漉漉的毛上,慢条斯理地道:
“我不会和没眼光的男人***我的小尾巴兽形时是五界内最威武凶残的凶兽,人形时是五界内最风华无双的美人,世界再没有比我的小尾巴更美好的生物。若他是因为被我的小尾巴拒绝才想到我,才是真正的‘退而求其次’。”
低沉微哑的性感嗓音在耳边响起,敖绯琰侧过头瞅了封华一眼,清亮的火眸里满是狐疑。
“我的人形,比封华更加好看?”
封华一本正经的点头。
敖绯琰“哼”了一声,又扭过头。“封华骗人!我才不信!封华才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虽然话是这么说着,却只见一道红芒闪过,湿漉漉的小凶兽变成了湿漉漉又光溜溜的青涩少女。
“嗯……我嘛……我是第二好看的。”
敖绯琰搂着封华的脖子,笑嘻嘻的坐在封华怀里,修长的双腿还小幅度的摆来摆去,丝毫不知道这样的状况是怎样撩拨着魔皇陛下的底线。
偏偏敖绯琰一无所觉,依旧惦记着之前封华还没回答的问题:“封华,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喜欢交/配?”
“你很想知道?”
封华用额头抵住敖绯琰的脸颊,呼出温热气体就喷在敖绯琰的颈项,敖绯琰痒得缩了缩脖子。
“其实也不是特别想知道,就是很好奇。”
“呵,你到底是想不想知道?”封华好笑的问。
敖绯琰则略有些生气的反驳:“封华才是,你到底想不想告诉我?”
封华忍不住低笑,抬头吻住敖绯琰的唇,从浅浅的四唇厮磨,到舌尖撬开贝齿的深入占领。
双臂搂着敖绯琰细瘦的腰肢,两人的肌肤毫无遮挡的紧紧相贴,传递着彼此的体温,甚至对方一点细微的情绪变化都能透过相贴的肌肤感受到。
敖绯琰突然加快的心跳,她的惊讶、窘迫、困惑,以及最后晕头转向的投入,封华都清楚的体会到。
这是一种奇妙的,就连经验丰富的封华都没有体会过的感受。
一直到小家伙快把自己憋死,封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敖绯琰的唇。看着仿佛刚溺过水,好不容易得救一般大口大口喘息的敖绯琰,封华颇有些无奈。
“小尾巴,你难道不会呼吸么?”
“可是、可是你堵住了我的嘴巴……”敖绯琰小口小口的喘着气,有些埋怨地看着封华,却不知自己此时眼角眉梢都带着致命的诱惑。
“那鼻子呢?我可没有连你的鼻子也一起堵住。”
敖绯琰呆掉。“鼻子……我、我忘记了……”
“……”这个笨蛋。
“可是封华,这个就算是交/配么?……唔,好像不太对……”
敖绯琰困扰地侧着脑袋,封华忍不住又在敖绯琰唇上吻了一下。
“当然不,这叫做亲吻,也可以算是***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
“哦。”敖绯琰了然的点了点头。“亲吻很快乐。”
敖绯琰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懒洋洋的眯起眼,又加了一句:“不过我还是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那么喜欢亲吻,好像跟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很开心一样。”
封华轻挑起眉梢,刚打算说什么,小家伙却突然扭过头,一本正经地道:
“我觉得跟封华亲吻很快乐,嗯,只有封华,我不想跟其他人亲吻。”
“……”
看着敖绯琰清亮的火眸,封华竟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我的小尾巴,我该拿你怎么办?快点、快点长大吧……
万魔节过后就是一年一度的狩猎集会,上到皇宫御膳房、下到平民小灶房,这个时候都需要补充因万魔节而被浪费得一干二净的肉食。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这样简单的原因,但演变到现在,已经成了一种单纯的娱乐活动。
魔皇乘坐的奢华马车率领着王公贵族以及皇家侍卫,浩浩荡荡地前往王城郊外的兽域猎苑,沿途围观的群众在欢呼过后已经开始对今年“魔猎者”花落谁家而下注。
呼声最高的自然是现如今最得宠的敖绯琰大人,怎么可能不是敖绯琰大人呢?他们还不信了,就现如今这情况,有谁敢在敖绯琰大人第一次狩猎时敖绯琰大人抢“魔猎者”的称号!
……虽然,敖绯琰大人兽形那较小的身躯很容易被高阶的魔兽一口吞掉。魔兽和凶兽不同,凶兽可以称为魔族的一种,但魔兽却是一种没有思想的低智商生物。
不过魔兽的智商虽低,其强大程度却丝毫不容小视。就比如一只七级的硬甲巨鳄,它能轻易杀死一个下为魔中期的修者!而十级的魔兽,更是有跟上位魔修者一战的资本。
幸好兽域猎苑的魔兽等级最高不过七级,人们也并不知道敖绯琰的修为连下位魔都还不到,所以依旧放心大胆的把钱财压在敖绯琰身上。
……………………
浩浩荡荡的皇家猎队行进到兽域猎苑的扎营处,马车还未停稳,已经在沉闷的马车里憋了好久的敖绯琰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
金红色的长发随意披散,一身火红的骑装英姿勃发,而那张绝色的小脸更是在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就连很是吃过苦头的子白都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瞅着敖绯琰。
除却生辰宴上的惊鸿一瞥,敖绯琰这还是第一次以人形的姿态站在人们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