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白未央此时也看清了丁小蓉主仆,俊俏的脸上露出三分诧异:“蓉儿是你?”霎时间,平地里似乎卷起了风沙万丈~他叫她“募儿,他叫她“蓉儿,他叫她“蓉儿,那个水性杨huā登徒子又当众轻薄她!!!
“谁、谁是蓉儿!!”羞红了脸,丁小蓉竭尽心力地大喊出声,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因气愤被抽尽了。
一旁面若桃huā的女子抱起了臂膀,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对话的两人。
丁小蓉脸红得似那火烧云朵,累得气喘吁吁:白未央诧异地瞪大了好看的桃huā眼“师,合上了手中的玉扇,眉宇带伤:“蓉儿此话何意?叫未央好是痛心……”
“你!你刚才不是还在为那个“莫儿,伤心欲绝吗?”装什么装啊!丁小蓉气呼呼地指向白未央玩世不恭的面门。
白未央恍然大悟:“蓉儿原来是妒忌了……”丁小蓉恨不得仰天吐血三升。
白未央对丁小蓉的崩溃置若罔闻,但着实是将目光重新转向了那个隔岸观火观得甚是津津有味的艳丽女子:“莫儿真的要嫁?”他的语气轻柔,轻柔中带着小心翼翼,小心翼翼中透着深深的绝望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有一半都掉下了眼泪。丁小蓉侧过头去,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那美若桃huā的女子对上白未央“深情脉脉,的目光也是周身一颤,鸡皮疙瘩在她雪白可见的肌肤上迅速爬起。
“当、当然要嫁!”她鼓足勇气大声喊了一句,然后快步走到丁小
蓉身边,趁其走神一把抱住她的胳膊:“今日就嫁!即刻就嫁!!”听了这一番“深情告白”众人看向丁小蓉的目光中除了羡慕又多了几分杀意。
“够了!”丁小蓉狠狠地甩了一下胳膊,甩开了那女子的禁锢。
面若桃huā的女子面露不解,丁小蓉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向呆若木鸡的如梦走去。
“夫人为何?
”那女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望着丁小蓉的背影不甘心地喊道。
丁小蓉怔了怔,扭过身来,眼里已经充满了冷漠之气:“为何?
…我虽不知道你们在此搞什么把戏,但是闹剧到现在也该结束了!你先前已经听我的丫鬟讲了,我怀有身孕!经不起你们一个两个的戏弄折腾。况且,姑娘你一个貌美如huā的女子,我一个有夫之妇,你要如何嫁我,又嫁我作何?”白未央和那女子听完丁小蓉的愤愤之词均是一脸怔色。白未央最先反应过来,扑哧一声嗤笑出声:“蓉儿误会了莫儿,快跟你的妻主解释。”
妻主?丁小蓉怀疑地挑高了半边眉毛。
那面若桃huā的女子此时更是满脸通红,似是被人说中了软肋。她诺诺地几步上前,规矩地在丁小蓉脚下跪伏三拜:“林莫参见妻主,莫、莫…不敢觑觎妻主大官人之位莫只想做一小小侍郎常随妻主身侧。”侍郎?仳时换做丁小蓉满脸通红了!她……她在说什么?妻主,…,
侍郎…丁小蓉的眼睛越睁越大,食指伸出,微微发颤:“你你是男的?!”
林莫此刻已经羞得是头不敢抬,只轻轻地点了点头,一旁的白未央笑得甚惨,捂着肚子腰都直不起来。
“蓉儿”白未央终于笑够了,起身摆弄着他的扇子,桃huā眼带流光:“莫儿是男子,如此一来就没问题了吧?
莫儿出嫁,未央实在不舍,但若是嫁得蓉儿,未央倒是觉得合适得很哩。”
他唇角上勾,笑得意味深长,恭恭敬敬直身作了个揖:“白未央在此恭贺莫郎君喜得良缘,蓉儿得一好侍郎,他日喜宴,可别忘给我的上宾请帖哦。”说罢,竟仰天大笑几声,转身离去。
围观的人群一听到“白未央,这个名字,也纷纷露出了恍然之色。
这倒不是因为白家的名气过大,而是大家都传言青鸾楼的当家红牌莫郎君有一痴情恩客,那恩客姓白,烟huā柳巷里的人都称他为白爷,但无人见其样貌,原来痴情白爷是这样一位俊美潇洒的贵公子啊。1小道相传,那白爷自莫郎出道起,就一片痴心坠情网,沉迷于其美色不可自拔。舞狮送情诗,柳下弹箜篌,对月伤悲秋这里最流行最浪漫的表白方式据说都是这位白爷为林莫所创,得到周遭城镇男女争相效仿。
入夜,丁小蓉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许若颜为她们订的客栈。
林莫自然是厚着脸皮跟着她们来了,此人的性格出乎意料的倔强,软硬不吃,认定了丁小蓉就一定要跟随其后。如梦和丁小蓉无计可施,只得默许他跟随左右。
吃晚饭时,她们并没有等到墨画和许若颜等人,听店小二的说法,他们似乎也去了街市。丁小蓉腹中不适,没有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独自回了房间,房门插好,外衣脱下,鞋子脱下,往床上一倒。
“好累啊……”
她翻了个身,像小狗一样伸展着双臂双腿卧在床上,忽然觉得有些口干:“水…………”话音未落,嘴边就多了一只浅口小杯,杯里是香气浓郁的茉lìhuā茶。
丁小蓉对着杯嘴酌了两口,正欲道谢,忽然觉得不对劲!
滕然坐起“你你你你你……
怎么能进到我的房间里来?!!!”丁小…蓉尽可能地向内缩去,两只大大的眼睛控诉地瞪着床前捧着茶杯一脸无辜的林莫。
林莫此时已经换了男装,却还是掩盖不了周身的那种脂粉风流的气质。宽松的白底绣红纹长衫,木屐鞋,松松挽起的乌发,加上那副雌雄莫辩的妖娆面容,尽是浓浓的颓废般魏晋风流士族气。
他此刻傻傻地端着方才喂丁小蓉喝过的茉lìhuā茶杯,似乎不明白夫人为何变脸变得那样快。
看到他这幅窘迫的样子,丁小蓉不由得心软了。他生得如此样貌,又沦落在那风尘之地,不用说,一定是吃尽了苦头的。如今好容易脱身,她又何苦如此与他为难呢?
“你坐吧,我们谈谈。”
林莫乖乖坐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倒是知礼的很。
“我已经嫁人了…”丁小蓉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个眼神有些纯真的少年,只得实话实说。
林莫乖巧地点点头:“莫儿知道,夫人有一位相公,莫儿以后一定会谨记自己的身份,不会以下犯上。”
又来了,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丁小蓉扶了扶额:“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此生只会有一个相公,而不是两个”
林莫皱了皱眉,似乎对这番话有些不解:“莫儿是侍郎,不是相公……………”“那是一样的”这样的对话进行过许多次了,可是对方就是油盐不进,丁小蓉狠了狠心,咬牙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一次只会嫁一个男人,不管他是叫做夫君,还是相公,还是官人,还是侍郎。”林莫似乎终于听懂了,好看的眼睛的里立刻聚集了泪水:“夫人不要莫儿……因为夫人有夫君……”那眼神着实是可怜,丁小蓉的心中有一瞬间软下,但是又很快坚硬起来。“没、没错可以这么说。”当断不断,之后,会更加伤痛的……………,
林莫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己说得太过分了么?丁小蓉额头滴汗,心里有些烦忧。左右烦恼着是不是要说些什么来安抚他一下。
“文人。”
“是!”林莫忽然出声了,丁小蓉一紧张,立刻答是。
林莫抬了抬头,1小声而含羞地问道:“夫人的夫君对您可好?”…”
丁小蓉一怔,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问出如此一番话来。李凤鸣对她可好?
眼前浮现出那个少年在梅林前冲她温婉而笑的面容好美,好温柔,他的笑就如他的人一样,永远和善,永远温文尔雅,永远眸中含笑,对她,对身边的人都是如此现在想想,那是对她好吗?
…一个如此心善不忍心伤害任何人的男子为何会狠心地将她休弃…还是,她从来都没有进入到李凤鸣的心中,从来都没有认清他真正的样貌……
“他对我很好……”
林莫眼神一黯。
“……………,只是,他将我母子抛弃了……”丁小蓉的话突然转折,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对一个陌生人这样轻描淡写地吐露心事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人的面前承认李凤鸣已经将她休弃的事实。她是学心理学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她已经不再逃避残酷的现实了?
“夫、夫人!”林莫的音调比寻常高,里面包含着某种喜悦之情。
丁小蓉抬起头,对上他激动的目光,心里暗叫不好。
“那、那既是说夫人现在没有夫君了?莫、莫儿可以当您的侍郎,或者夫君,或者叫什么莫尼不在乎,反正莫儿现在是您身边唯一的男人了!”
果然如此 …… 丁小蓉再次扶额,劝化失败,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