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把王妃服侍好便是,事关终身幸福,王妃再仔细也是应该的。”孙嬷嬷却似乎很赞成严真真的做法。
“好罢,既然嬷嬷也这么说,那我也不那么着急了。虽然我还是想不通王妃这么做的用意…………”碧柳泄气地发了一会儿呆,才告别了孙嬷嬷,去厨房取了严真真的份例菜。一眼瞥见另一桌席面,想来是送至齐红鸾房里,便憋了一肚子气。偏过头,撒开腿就回了听风轩。
“王妃,厨房可是给齐侧妃那里做了不少的好东西,原本这些应该是咱们的。”尽管听了孙嬷嬷的劝解,碧柳对于孟子惆离开听风轩不那么着急,可还是心里稍有不忿。
“哦。”严真真不以为意地点头,手里还拿着管毛笔,在纸上画了两笔,才回答,“你若是嘴馋,咱们另添了银子让厨房做去!”
“奴婢是眼热那桌席面么?”碧柳哭笑不得,恨不能蹲在墙角画圈圈。
“那便是了,这些份例菜也尽够了。”严真真笑道,“莫看这几道菜看着并不费什么银子,可厨房也花了心思的。你看这杞芽,清清爽爽的,用的都是杞芽头。
可见,阖府上下都看得明白,齐侧妃虽是一时得了王爷的眼儿,但当家作主的仍是我。”
碧柳仔细看了看菜,这才脸色和缓下来:王妃倒看得仔细……奴婢只是替王妃叫屈,好好的机会却推给齐侧妃,赶明儿她还不是又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随她去罢,王爷暂时不想动她,自然有他的用意。”严真真淡淡地说着,心里却总不是什么滋味儿。
孟子惆回到临川,反比在巩凡时更忙碌。每天一早便不见了人影,到得中午才回府,又是一头钻进书房。
严真真也忙,知道小琪如今制玉的水平得到崔大师的肯定…她很高兴。不过,这样一来,小琪的制玉热情高涨到已经没有闲工夫去管理店铺。璀璨珠宝还马马虎虎,但严真真想要再分一些铺子给她管理…却是力有未殆了。
“螺儿,你瞧育才学院里还有没有好苗子?咱们的生意是一定要越做越大的,你挑几个好的带在身边。不过,他们要成长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先在外头找几个,先撑一撑再说。”严真真看着一脸憔悴的螺儿,有些内疚。
“奴婢能应付得来。”螺儿却摇头拒绝了严真真的好意,“外边儿的人,谁能说得清心里向着谁呢!指不定吃着咱们的饭,却替别人家做事,到时候反倒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严真真失笑:“当然不排除会有商业间谍,但不可能人人都是。咱们的业务扩张会有一个加速的过程,我与王爷商量过了,近阶段的发展重心放在余杭。”
“余杭?”螺儿疑惑地看向她,“那里的销售还不算少…但比起金陵和扬州来,还是有着一段差距的。奴婢倒觉得,临川的购买力…正在稳步上升。并且,由于临川是集团的总部,还有一些外地的大商家,会来临川做批发。若是说重心,应该放在这三处才是。”
“按目前来说,确实如此。但这里的市场,终有一天达到饱和。我们的生意做得再好,也是从别人的嘴里抢食吃。若非王爷身份特殊,临川集团早成众矢之的。”严真真叹息。
螺儿了解地点头:“奴婢明白了。正是因为如此,王妃才会不涉入药材行业…只是投资入股。”
严真真怔了怔,才苦笑道:“我当时哪里有这么长远的考虑?只不过怕临川集团如今已成了王爷的产业,那些股子,不过是想收入自己私囊而已。投资行业里有句名言:永远不要把鸡蛋放进同一个篮子。”
其实,她只是想替自己准备一条退路罢了。宫斗剧看多了,她对孟子惆缺乏必要的信心。
“听王妃说要开辟海外航线…这算不算是王妃的第三个投资渠道?”螺儿问道。
“一部分罢,主要还是想摆脱国内销售的饱和。若是我自己有海船,并且有适当的武装力量,倒还真想跑海运呢!”严真真自我解嘲,“余杭港口,还需要王爷出面才能建成。因此,它只能作为临川集团的投资渠道,我可沾不了什么光。”
螺儿失望地撑着下巴:“那王妃何必这么起劲儿呢?把临川集团做好做大做强,就已经很不错了。”
“临川集团的利润,并不足够支付即将到来的几年军费。”
“咱们要和朝廷打起来了?”螺儿精神一振,目光闪闪。
“早晚会走到这一步的,所以要把军费问题先给解决。咱们如今的利润虽然丰厚,但还不足以支撑庞大的军饷以及武器装备支出。如今王爷已经在有意识地收粮,但效果不算太理想。一来近年灾害频繁,各地的粮仓都只半仓。二来粮价持续走高,咱们的财政也有些吃力。”
“粮食是个大问题,咱们的粮店虽然进的货多,但出得也多。真正奇怪,王妃早就吩咐过,粮价不能比别人家低,但每天的销量还是很大。”螺儿有点郁闷,“奴婢倒也想存些粮食下来,可照这个势头,竟是存不下什么。”
“那是冲着咱们临川集团的名头。”严真真叹息,“同别家一样的价儿,自然先来咱们家里买了。再说,那些不法的粮商,在好米里掺点儿次米。这种短期行为,只能赢得一时的市场。久而久之,自然会被人发现。咱们诚信经营,几年如一,自然会让人有信赖感。别说价格儿一样,就是稍高一些,有些人还是愿意来咱们这里买个放心。”
尤其是超市销售,能在一个铺子里把粮油米面都给买齐全了,谁还愿意一个店铺一个店铺地去逛?况且,联华超市的定价,本就是平价。因为进货量大,在进价方面有优势,也不是其他零星的小店可以比拟的。
“奴婢往后再留心着,多进些粮食。若是无粮,莫说军队打不了仗,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们,也难免会心慌慌的,不知所措。”
“是啊………………”严真真叹息,想起了空间里广袤的土地。那里倒是有一个粮仓,可是毕竟只有这么点儿地方,还不能一天一趟毫无顾忌地便从里面搬出粮食来。她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向任何人公开这个秘密。这是她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的最后法宝。
螺儿刚走,抱冬又进来汇报了一番工作。严真真自然笑容满面地鼓励了一通,才哄得抱冬欢天喜地去了。紧接着,安容雅又造访……
严真真看了看天色,风和日丽,似乎没有变天的打算,怎么什么事都凑一块儿了呢?当然,她没有理由避而不见,只得让人请了进来。
“容雅,今儿个得了闲?”严真真笑谑着问。
如今的安容雅,也是个大忙人。不单要管理整个王府内部的收入与支出,还有一干命妇贵人的迎来送往,更要兼育才学院的老师。
“偷得浮生半日闲。”安容雅自我解嘲地笑道,“往常是闲得发慌,如果是忙得发怵。不过,倒是要这样的忙才好,若不然镇日里闲坐无事,恨不能把地上的蚂蚁挨着个儿数上两三遍。这种日子,如今让我想想,都觉得后怕,真亏得我初入中原,竟这样过了一年半!”
严真真忍不住失笑:“你这话倒是新鲜。原还想让人再帮你一把,不想你倒很能自得其乐,我便不必怜香惜玉了。”
“有人帮我一把也好,我想编一本育才学院的教材。你前阵儿不是说了,要让那些孩子们不死读书么?我便想着,把一些实用的东西都放进去。这样一来,有些资质差着些儿的,便可在课后多用点功,一样也能学得很好。”
严真真动容:“让你去育才学院兼任老师,倒是适得其所。我虽有这样的想法,无奈实在忙不过,到如今也只编了一部政治经济学,还不知道是否实用。”
安容雅喜道:“你竟已经编出了一本书么?快让我瞧瞧,若是实用,我赐儿便给孩子们讲去!”
“也只是一个初稿。”严真真谦虚道,自进房闪进空间取了自己的手稿出来。若非空间里的时间被拉长,这部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稿呢!
对于在现代大学里的公共课,每一位踏进大学校门的,都知道这部《政治经济学》。但对于这时代的古人来说,政治经济学上的观点,却实在很发聋震馈。安容雅甚至看入了迷,对某一段还三番五次的细细品味,竟生像是忘了自己还在别人的地盘上。
“咳咳。”严真真把自己的手稿抢了下来,“容雅,你要看,有的是时间,不用在这会儿争分夺秒。”
安容雅眨了眨眼睛,才叹息道:“我如今可明白了,难怪你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又这么的好,原来竟懂得这么些个道理。虽然我也隐隐懂得利生利,但没你想得这样的透彻。”
严真真大汗。
这部书的作者可不是她,剽窃得有些心虚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