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被揍了一顿,屁股上的伤势沉重,造成今天只能站着上课。
一群熊孩子在课桌下噤若寒蝉。
姚青眼睛冷厉,想到昨天他不就是叫了小浣熊叔……不对,是大熊叔一声小浣熊嘛!至于挨揍还没收了他最喜欢的小浣熊背包吗?
切,这就是大人,一点道理都不讲,还是将军呢!不对,就是因为将军,所以才能不讲道理,只讲拳头。
姚青暗暗捏了捏拳,总有一天他也能,而且会比大熊叔更厉害。对着讲拳头的人就打趴下了再讲道理,对着讲道理的人也打趴下再讲道理。嗯,拳头大是一切的前提!
熊孩子们看着小先生的脸色阴晴不定,面面相觑,然后小声说话,开口就是“那个小矮子”。
姚青听到了,揪着熊孩子打了一顿:“你再说一遍!”没错,昨天大熊叔就是这么对他的。
熊孩子突然对一个词语心领神会――识时务者为俊杰。俊杰说道:“我们在说小先生长高了。以前你站在讲台前,只能看到头发,现在能看到脑门了!”表情、语气、眼神,全都很真诚!
能看到的脑门上突起十字青筋,不仅俊杰挨了一顿揍,还因为他口中的复数“我们”,所有熊孩子都被揍了一顿。
到家没多久,有了熊大指点,姚青的武艺更上了一个台阶。轻功还有宋林指点,更加如虎添翼。教室又不比没有障碍的野外,姚青掌握战术,迅速将一群熊孩子制服,重新为大茶村小先生正名!
剧烈运动更加牵扯到了屁股上的伤势,姚青的脸色愈发难看。小伙伴们战战兢兢地认真听讲,等到下课都不敢往外面冲。
温纶和熊大来接姚青放学。
姚青绷着脸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不动,小椅子见状不对,在温纶的示意下先一步开溜:“小少爷,我、我先拿着书包回去了!”
姚青看着小椅子的背影,依旧不动。
温纶走过去,拍了拍姚青的小肩膀:“好啦,你大熊叔不对,先生已经替你打过他了。”
姚青抬头看过去,眼睛里明晃晃的两个字――骗人!先生连一套养生拳都打得七零八落,怎么可能打得过大熊叔?肯定是被大熊叔欺负了。
“真不骗你。你一走,先生把大熊叔打了好多下呢!”温纶眨着眼睛,手一伸,就在熊大屁股上啪啪两下。
这个动作姚青没想到,熊大也没想到。
顿时,姚青的下巴都快掉了,熊大的老脸通红,狠狠一眼看向媳妇儿,然后转头将姚青提溜到背上,粗声粗气:“回去了。”
姚青趴在熊大背上,担心地看着温纶:“先生。”先生回去会被大熊叔打吧?先生一直三天两头就起不来,有时候连房门都走不出,大熊叔私底下肯定很凶。
直到吃完晚饭,熊大一直保持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姚青抱着小毛驴枕头,要和温纶一起睡,被熊大撵走。
卓安铺好床,看到姚青在熊大和温纶的房门前徘徊,把人领走:“小少爷,回去睡了。”
姚青很担心:“我想和先生一起睡。”要保护先生!
卓安:这是不敢一个人睡觉?前几天不都一个人睡的吗?难道是小孩子要面子在死撑?
“我和你一起睡吧?”
姚青嫌弃:“不要。”
“那让小椅子陪你一起睡?”
姚青还是嫌弃:“不要。”
卓安想了想,然后姚青被塞到了宋林的炕上:“麻烦宋先生照顾一晚。”
姚青和宋林面面相觑。
另一间房里,温纶和熊大也在面面相觑。
温纶笑嘻嘻/不知死活地搂着熊大的后腰,往下又是啪啪两下,压在水下,声音不是很清脆。他男人屁股好翘!温纶摸了两把。
浴池里的水温有些高,蒸得人皮肤微微发红。在熊大眼里,温纶就像个水晶包一样,然后他毫不客气地把水晶包啃了。
至于被媳妇儿打屁股什么的,那叫……情趣,对,就叫情趣。
温纶被摁着做了四次。前两次配合太高,第三次开始骂人,第四次直接就哭了。四次啊,简直不是人!他男人g点长屁股上,以后不摸了。
姚青早课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被熊大揪着训斥了一顿。等吃完早饭后,姚青跟着熊大进屋,看到了他可怜的奄奄一息的先生。
姚青的眼眶顿时就红了,声音都有些哽咽:“先生。”
温纶抱着被子睡得死死的,熊大走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太累了,连个枕头都踹不动。
姚青扑上床前,被熊大拎住了后领:“别压到你先生。”
姚青站在床头,看着熊大将温纶叫醒,洗漱,然后喂了半碗粥,漱了口,擦了脸又睡了下去。从头到尾,温纶的眼睛都没睁开。
姚青看着看着,从原来的担心,到后来的疑惑,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小椅子已经等在了门外,大汪二汪准备就绪。小汪站在院子里铲雪。才一个晚上,雪并没有堆很厚。
姚青经过的时候,说了一句:“刚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再做事。”说完,就上了小雪橇走了。
小汪看了看,发现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在干活,其他人都守在屋子里,围着炉子坐着。
宋林今天要下山,向小汪确认了一遍大汪和二汪。
小汪其实略为难:“大汪和二汪除了我以外,就对小孩子好,别人基本不认的。”他家的狗是猎犬,可凶,扑过野猪不算,还扑过熊……实际上是被熊一巴掌扇飞了。
宋林笑眯眯:“没事儿。我早就和它们混熟了。”
小汪心塞。他家的狗丑也就算了,还被别人给勾搭走了。
碧荷守在厨房里,做女红。
翠莲一边往锅子里加东西,一边问碧荷:“你这是在做什么?”
“攒的兔子皮够了,正好给小少爷缝件披风。”她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大少爷给画的样子。”山里面的野兔子不少,可是秋冬的兔子也不好逮,兔子皮又没多大,就是一件小孩儿的披风,也得攒好久。
翠莲探头一看,长耳朵的连帽披风,指了前襟的地方:“这儿缝几个扣子,省得大风灌进去。”
碧荷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一会儿我拿木头削两个兔子头样子的。”跟披风比较搭配,“再上个什么颜色?”
翠莲摇了摇头:“颜色不用了吧。把木头磨光一点就行了。”大少爷那里的颜料已经不够了,还是算了。
小汪进门,自告奋勇:“削木头就交给我了。”
碧荷给找了几块边角料,堡楼里做家具用的很实诚的硬木,质地细密扎实,油量高,放了几年,还没做成家具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包浆。
碧荷收拢了过来,温纶做模型用不了那么硬的木头,一直就放着没动,做几颗扣子倒是刚好。
小汪习武之人,力气大,拿着碧荷画的图样,细细琢磨几颗小纽扣。圆圆的扣子,凹下去的兔子头样子,两个耳朵还是各有不同。
中午,熊大进门来拿温纶的伙食:“中午吃什么?”
“肉丝菜梗丝面。”清澄的汤,上面几乎一点油花都没有。
熊大端着走了,想到媳妇儿昨晚的消耗,再看看这么一点点的面,反省自己做过头了。
温纶中午吃饭比早上要好一些,至少眼睛是睁开了。这种重新回到刚穿过来时候的赶脚,不要太糟糕,说话都是气声:“疼。”
熊大低头看着媳妇儿红红的眼眶,委屈得像是要哭出来的小表情,心头一荡,赶紧别开头咳了一声:“乖,吃完了,我给你按按。”
温纶哼了哼。
熊大陪着媳妇儿睡午觉。
翠莲提着食盒去给姚青他们送下午点心。
橙黄的南瓜,白皙的百合干,里面还有几颗莲子,加了冰糖。熊和不熊的孩子,全都埋头苦吃。
卓安红着脸也喝了一碗,不好意思地笑着:“我不是小孩子,就不要了。”
翠莲摆了摆手:“没事儿,大家都有。”只是一小碗糖水,村里的孩子又不多,大少爷特意交代下来的任务,冬天要长膘。
翠莲也有一小碗,吃完皱着眉嘀咕:“这百合干还是不如鲜百合烧着好吃。”
“百合子也好吃。等有了百合子,我来做。”卓安说是帮厨,也在厨下做了好几年,又是在府城里,见识过的食材花样繁多。复杂的菜色他不会做,可一些需要炖煮的菜色,他还是经手了不少。
等姚青将碗放回来的时候,卓安已经跟翠莲聊了好一会儿了。
“大厨师傅直接就告诉我,什么时候放什么材料,多大的火,然后我就看着……小少爷。”
姚青将碗递给翠莲,咕哝:“小少爷不用你看着。”
“是。”卓安呐呐,红了耳朵。
翠莲收了碗走了。
卓安站在门口没动。
小椅子走过来踹了一脚,十分少年老成地说了一句:“人都走了,还看啥呢?”村长媳妇儿就是这么说的。
卓安低头。
更加少年老成的姚青哼了哼:“喜欢就去追啊!”村长媳妇儿就是这么说的。
卓安:村子里的三姑六婆太可怕了,还是府城清静,小孩子们都学坏了。他得去跟大少爷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