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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月,你涉嫌进行恐怖/袭击,很遗憾,我要将你逮捕。”
“喂喂,西厂的,你脑子出问题了吗?我到底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十六夜月皱起眉头,“我可是还有女儿要照顾,没时间陪你玩这种侦探游戏。空间能力者世界上可不止我一个,有时间在这里磨蹭不如让你那些队友先找到岸上的炸弹并拆除,然后我把这个大家伙扔进水里,不就完了吗?”
“我可是考虑过才打算这么说的,十六夜月,”苏湘退后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十六夜,“渚霞,金玉锁的红牌。她的真实身份是曾涉嫌叛乱的‘吴家’的子女,当初是由吴家的妾送出辽东的,因为听到了吴家预谋叛乱的声音呢。你明白的,任何一个国家对于‘叛臣贼子’的处理方法。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活着离开金玉锁,而你你此次前来将渚霞姑娘带了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可惜并不是呢,西厂的捕快大人。”
渚霞的声音插了进来,让三人皆是一惊。温文尔雅的倌人迈着缓慢的步子,牵着小咲夜来到十六夜身旁,丽人的笑容即便是同为女性的苏湘也不由得为之一震。
不愧是金玉锁的红牌吗?她这么想着,苏湘眯起眼睛,看向渚霞。
“你说不是?可那广播的确确实实是由你托付给那个主持人的,方才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并且你也被十六夜月带了出来。”
“确实是我托付给主持人没错,我家的月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当然会想为她做点什么,”渚霞长袖掩面,有些难为情的说,“我原本委托说的是儿女情长之事,只是不知为何他会说出那种话,我被十六夜带出来的缘由,也只是她包下了我而已,这一点你可以去找老鸨确认,我仍属于金玉锁。”
不是?苏湘皱起眉头,难不成是为了拖延时间?不会的,半小时足以让其他成员确认事情的真实与否,如果十六夜和渚霞是在说谎的话,轻易就能出拆穿。【愛↑去△小↓說△網w qu 】
“再说了,我到底有什么必要搞这种事情,”十六夜月扶着额头,苦笑一声,“我最近可是打算在明朝定居,做这种事情对我没有一点好处。况且我还有女儿要照顾。”
“情况正是这样,西厂的,现场的指挥权仍在我这里,”廖雪晴并不打算参与她们的讨论,不过她得夺回属于她们的主导权,“十六夜的能力对于拆除炸弹必不可少,目前你那狂妄的调查能收敛一下吗?你是西厂的,你也应该知道我和原本属于猎人部的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要妨碍我们执行任务。第一时间让你的同伴找到炸弹的位置,时间本就紧迫,没时间陪你玩。”
“可现在我们没有时间搜查炸弹在哪里,甚至没法确认炸弹是否存在。”苏湘有些不甘心的说。
“总比葬送这一船的人来得好,现在还有二十五分钟,当倒计时到5分钟的时候我们就会把炸弹扔进水里,明白了吗?”
“等等,还有个问题。”
苏湘担忧的看了一眼船舱外,凑近廖雪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实际上,之所以我一个西厂的人会来黄龙号,除了这犯罪声明以外,更大的原因是这艘船上的大人物。那老不死明帝现在就在这艘船,就在黄龙号上。”
“别开这种玩笑,如果皇帝在这艘船上,怎么可能只来你一个人?”廖雪晴这下稍稍严肃起来了。
“我也希望这只是玩笑。我把袭击的事件报告给官府后,马上就收到来自神机营的联络,之前我在船下也遇见了神机营的人,你登船的时候难不成没看到吗?如果是普通的事件,怎么可能惊动西厂,不只是我,大量上海常驻成员都已经在附近待命了,你别管岸上那些人怎么样了,先让她把这炸弹拆掉吧。”
两人的窃窃私语瞒不过听觉敏锐十六夜,不过她假装没有听见,正蹲下身子与小咲夜手拉着手开心的玩耍。不过明帝吗?事情又进一步麻烦了起来,难不成明帝明知雨如会来殷见,却仍然跑到上海来游玩吗?
多方考虑之下,明帝在黄龙号上与否,就值得怀疑了。
“该工作了,十六夜,直接把这个东西扔进水底吧。”
“当然,我可不想和这艘船一起上天。”
————
夜幕降临的时候,端着清淡的酒水,灯会仿若永不熄灭的灯火,映照着船上的一切。
明帝国的月亮总是很迷人。
人间的灯光只剩下星星点点,微不可查的寥寥数盏,属于妖怪们的一天才正要开始。我不用睡眠,和一到冬天就再也看不见人影的一些妖怪不同,我很早就忘掉了睡眠是什么意味。托得此,我才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忘掉过去的事情——埋头进从蓬莱拿来的各式各样的书籍和明国的文案。
还记得在得知夏朝已亡时的哀愁感,现在想起来也不过是那回事。
我想起青鸟对我说的话。
‘我们这种寿命的妖怪,在漫长的年月中,总会爱上谁,依赖谁,希望守护谁,然后就像从山上摔下来一样痛得惨不忍睹,那以后才会觉悟,才会知道我们是怎么样可悲的生物。’
那个妖怪也是这样。
而我,却做不到她那样洒脱,毕竟相比她来说,我只是一介‘小’妖怪。
日行万里的异兽,角端,那曾是我的身份,现在我有属于人类的名字。
我抿着淡酒,鼻尖似乎有点痒,摸了一下才发现,上面躺着一片樱红色的花瓣。
在这里坐了多久了啊?我
“你就不打算动一动吗?”
穿着紫色长裙而不是经常穿着的道袍,那大概是因为她并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事情才到我这里来。白色的长发和我完全不同,和月亮交映生辉,那把不知道从何时就拿在手里的折扇这次也没有落下。
还有那张少女的脸,挂着违和感浓重的,狐狸一般的笑容。
说是狐狸或许不太准确,因为一般的狐狸比起她来说单纯的多。
“我的帝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并没有歇业这一说,我也应该守在这里。”
我并没有准备第二个杯子,一直以来都没有。不过她总是会不客气的自带——应该是从某个倒霉蛋那里顺过来的。
摸了摸自己原本长着角的地方,感觉似乎长出来了一点,那可有些麻烦。我记得以前的角可是有近三尺,要是以现在的身体长那么长,就不方便行动了。白泽和以往一样,拿起摆在我手边的酒盅,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酒杯里满上。
“虽然早就想问了,你挂在脖子上的那个香囊里是什么?”她抿着酒,随口问道。
“嘛,不知道。”我随口回答。
并不是我敷衍她,我确实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哦?为什么你本人都不知道?”
“这是某个人类送给我的,”我放下酒杯,“他告诉我,如果我某一天遇到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话,就把这个香囊交给那个人。”
“哈哈哈哈,还真是有趣的人类呢。”
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这并不是不可能。但是在我漫长的生命中,我没有第二次看见那张脸。而不久前(单位是百年),这个妖怪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希望我能来明帝国。
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时间已经磨掉了我太多的记忆。
于是我来到明帝国,在她的要求下成为了皇帝。
广阔的湖面上,工业并不发达的上海,正能一览正片明帝国的夜空。
我能看懂、听懂所有的文字、语言,这不是什么学习的成果,我从成年开始就能够明白,即便是不存在的语言,只要有文字、或者能发声,我就能知道其中的意义。我当然不可能明白有什么原理,我想鸟也不会知道自己能飞的原理吧?
“你不打算去找那个一模一样的人类吗?”
“并没有那种兴趣,物是人非,时光荏苒,就算一模一样,也不会是同一个人。”
我可以等十年,百年,千年,但是我不会去找十年,百年,千年。对我来说,刻骨铭心的东西,记住就好了。
“是吗?”
白泽不置可否的说着,然后叹了口气。
“害怕再受伤吧?”
“是呢。”
酒壶见底,对我和她来说,这点还是太少了。
“妖怪也好,人类也好,生在此时拥有的知性不过是一样的蠢,”我叹息着,“他们总会喜欢和谁在一起的感觉,依恋上和谁一起,最后总会体会到那种愚蠢的悲伤。”
“蠢不也挺好的吗?”白泽笑着,眉宇间显露出一丝怀念,“毕竟,漫长的岁月里,没有能回忆的事情可没法独自活下去。”
但是,夜还很长。
“我该走了,看起来你也遇上了麻烦,这得由你自己处理才行。”白泽拍拍裙子,站起来。
“用不着我自己来,凡事都要我这个皇帝自己动手动脑的话,这个国家还不如灭亡了比较好。”
她们会处理好的。
我举起空空如也的酒杯,正对明月。
只是同为‘妖怪’的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呢?
我们这种寿命的妖怪,在漫长的年月中,总会爱上谁,依赖谁,希望守护谁,然后在转头见惊觉,握着的只是一把黄土,而不是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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