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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起来!跑起来!快……!都没有吃饭吗?跑起来!”大声的咆吼在北阳十二中球馆回荡,项杰一手拿者秒表,一手不停的挥舞着,对着场上的一干球员,狠声训诉。
“妈的!”夜长风把头发扎了小辫子,大汗淋漓的在球场折返跑着。随着新一届的全国耐克高中大赛的临近,球队开始了恢复性体能的训练,而成功上位,成为北阳十二中新任队长的项杰,也露出凶残的面孔。
在以大义的说教下,项杰成功的把夜长风举到球队头牌的地位,不过这是有代价的,那就是,作为头牌,你需要作出表率作用。
追溯上一个头牌颜雨峰的训练状况,自然夜长风的苦头就出来了。一想到上了这样的大当,夜长风就恨得咬牙齿。若不是领队秦岚气势凶狠的站在旁边监督,恐怕,夜长风已经扔碗摔盆了。
“好!休息5分钟!”项杰把表一掐,看了下时间,皱着眉头喊到的。
“妈的!”夜长风大骂了一句,一塌糊涂的坐倒在地上,倒在他身边的,是累得向狗一样,吐舌头喘气的欧阳上智。
“夜,夜老大,你…说,项队今天怎么了?”自从项杰当上队长后,就严令欧阳上智喊的他的称呼,要从项哥,变成项队,在严厉惩罚了几次叫错吓,欧阳上智马上变乖了,张口闭口,都称呼项杰为项大队长。
“谁知道他,神经了!”夜长风还在喘气,警告一个颓废的夏天,自己的体能的确到了一个非常不足的状况,若是去年这个时间,像这样50个来回折返跑,是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的。虽然嘴上骂得厉害,夜长风还是明白,这样的训练,是非常必须的。
“你怎么也累成这样?你不是这个夏天都在跑步吗?嗯?”夜长风有点奇怪看着还在喘气的欧阳上智。
欧阳上智脸一红,刚才还很疲倦的脸马上恢复了平常的气色,小心翼翼的往项杰那望了一眼,小声道:“我总觉得项哥要整我,我还是装得残废点,这样,还能博起点同情心!”
“****!”夜长风脱口骂了起来,引得不远处的项杰顿时狠狠的把眼睛瞪了过来,夜长风连忙摆了下手,示意又没骂你,然后侧回头来,低声道:“你现在的演技,真是炉火纯真啊!”
“嘿嘿!那是!”欧阳上智有点得意了。
看着显得有点皮得露出痞气的欧阳上智,夜长风摇头,少了颜雨峰,欧阳上智小孩子的任性和偷懒的品性越来越有苗头了。
“老夜,过来下!”项杰在那边招收,夜长风撇了下嘴,撑了下地板,吃力的站起走了过去。
“待会教练会把各个学校来支援我们的人带来,你看,是我们两个人去,还是带上全队去呢?”项杰拿出自己的手机,朝夜长风摆了下王学超教练刚发给他的短信,说道。
“今天就来?太快了吧!”夜长风有点吃惊。
“嗯!教育局对这个事情催得很快,各个学校也自然快了很多!”项杰解释道。
“哦,这样,那,铁钢有人来吗?”夜长风问道。
“那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人数!”项杰笑了笑。
“几个?”夜长风迫不及待,这次学校招的高一新生,根本没有苗子可说,经过两次选拔赛,勉强的招进了2个人,不过让夜长风看来,就这2个新生,实在太嫩了!加上自己,上智,项杰,江雨,整个北阳十二中,才7个人,连全场对抗都凑不齐。
所以,夜长风对从全市调来的各路人马,自然很上心。
项杰露出久违的笑容,伸出手掌,张开手指晃了晃。
“5个!”夜长风顿时泄气了。
项杰一看夜长风的表情,不由又拧起了眉头,骂道:“已经很不错了,你要知道,这5个,已经是北阳数一数二的,你就放心吧!”
“数一数二?!切!”夜长风用手抹了下自己好看的鼻子,不鸟道。
“嘀嘀!”项杰的短信又来了,项杰低头一看,不由咦了一声。
“什么?”夜长风凑过头去看,小声念道:“有个特别大的惊喜,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特大惊喜!!”夜长风和项杰不禁对视一眼,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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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校内的南区的球场,穿过后面的树林,就是学校的食堂,从这个山坡绕上去,就是观日台,是我们十二中看家宝贝,全市中学就我们十二中有这样一个天文观测台,今年春天刚建成的,有机会,大家都可以上去看看!”王学超兴致勃勃的介绍着,后面,跟着一群身材高大魁梧的少年。这五个少年四处张看着,或是好奇,或是心不在焉。
这群人转过了球场,王学超忽然指着前面一栋高大的圆形建筑物,说道:“这就是我们十二中的篮球体育馆,现在,球员都正在进行训练!”
少年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脚步不禁也加快了几丝。来到大门口,王学超跟看大门的张大爷打了个招呼,然后信手就推开大门,往里走,而后面,五个少年鱼贯的跟随而进,最后的,是张大爷很好奇的目光。
“教练!”早在球长入口门口等候多时项杰一眼就看到王学超带着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过来,不禁高声的打着招呼。
“嗯!”王学超点了下头,迈进了球馆大门,看了眼正在练习投篮的队员,张口问道:“上午的科目都训练完毕了?”
“嗯,刚训练完!教练,他们是?”项杰打量着后面的这群人,明知故问的问道。
王学超回了一个你真会配合的眼神,然后身体一侧,拍了下手掌,然后高声喊道:“都过来,都过来!”
“今天有几个新队员,要加入我们北阳十二中,大家鼓掌欢迎!”王学超带头鼓掌,不过队员几乎对这套没什么兴趣,例行公事的拍了下,倒是项杰一人拍得响亮,引得夜长风一阵翻白眼。
“你们自己来介绍下吧!”王学超有点尴尬,马上进入第二环节。
“莫峰!北阳二中!司职大前峰!”一个高大魁梧的黑脸少年向前站了一步,郎声说道,眼睛还有意无意的看了项杰。
“北野!越美高中,司职组织后卫!”一头卷发的少年举了下手,接口说道,说完看着夜长风,又道:“我和你打过街球,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有吗?呵呵!”夜长风有点诧异。
“去年北阳高中联赛的时候,你来挑过我的场!”北野笑了笑,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是吗?夜长风顿时勾起了很多回忆。
“胡定远!铁钢中学!”一瘦个少年打断了北野的话,向前大跨一步,大声说道。
铁钢!夜长风的心莫名的一颤,定睛看去,却见胡定远冷冷的正瞪着他,不由下意识的侧过目光去。
“苏笑,城北高中,司职小前锋!”一个同样瘦瘦的少年举了下手,这一举不要紧,对面站着的欧阳上智不禁夸张的叫道:“好长的手!臂展起码两米吧!”
“呵呵,我臂展刚好两米!”苏笑腼腆的连忙缩回手去,边老实的答道。
“靠……!”每个人都不由咋舌吸气,不过一米九出头的个头,却有这样的臂展,的确算得算是长臂猿了。
项杰心里暗叫道:果然来的都是好手啊!
“刘小可,寒山高中,司职中锋!”一个标准的东北腔在大门阶梯口响起,一个胖胖的少年举了下手,粗声说道。
“中锋!”还在心虚的夜长风闻言顿时叫道。
那胖个少年向前走了一步,满脸憨笑的向大家打招呼。
“哇……!”欧阳上智眼睛都瞪圆了,颤声说道:“怎么,怎么也有个二米零六吧,不,两米零八,哇……!”
刚才刘下可站在大门台阶下,谁都没发觉,可这一站到前面来,顿时就显出那巨大的身高来。
“教练,这就你说的惊喜吧!”项杰有点犯晕,边说边伸手去莫刘小可,仿佛生怕这只是个幻觉而已。
王学超那张老脸满脸都是笑,道:“刘小可是哈尔滨人,今年上高二,去年他的学校可是打进了北区四强,可惜被长春四中淘汰了!今年因为父母工作的调动,所以来到了北阳市!”
“上帝的恩宠啊!”项杰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又想去摸了下刘小可,却被后者早有防备,往后一缩,闪开了,项杰也不在意,眼睛发光的看着刘小可,喃声说道。
北阳一直缺中锋,货真价实的中锋,这个点,可以说,一直困恼着北阳,项杰正犯愁今年怎么办的时候,却送这样的大宝贝,实在不得不让项杰真心实意的感谢上帝。
“怎么样!既然大家都认识了,就开始合练吧,时间不长了,距离江苏区的选拔赛,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月了,大家都加快速度,形成默契啊!”王学超拍了下手,一把将这群北阳各大中学精选出来的少年往球场一推,大声的说道。
一个球突然飞快的砸了过来,夜长风本能的接住,抬头看去,却见来自铁钢中学的胡定远站在球场上,只见他朗声说道:“我是不想来这个学校的,但是我父亲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我来,于是我就来了,但是,有句丑话我要说在前面,除非你夜长风把我打败了,否则,我绝对不会出工!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刚好热烈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夜长风刚还思虑的脸忽然平静了下来,淡声道:“你爸爸是胡卫海教练吧!”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哼!”胡定远冷笑道。
“胡定远……!”王学超刚开口,却被夜长风伸手拦了下来,看了眼很紧张的秦岚,微微的摇了下头,道:“胡教练是我的启蒙老师,我怎么能忘呢!既然你已经这样说了,那我们就来比一比吧!”
“好!5球,你赢了,我什么话都不说,替补还是上场,我绝对出工出力,如果我赢了……!”胡定远故意顿了下,接着道:“那就别怪我不好意思,凡是北阳十二中的比赛,我绝对不上场!”
“好!”夜长风大声应道,把球一扔,大步走进球场。
胡定远单手把球接住,眼睛眯了起来,冷冷的看着走到两米开外的夜长风,道:“开始了吗?”
夜长风恢复了平时的表情,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角,两脚微微站开,微屈双腿,同样冷冷的看着胡定远。
一丝冷笑忽然在胡定远嘴上绽放,只见他忽然直起身,拔起就头,夜长风连反应都没来及,只能回头向后看去。
“噹!”篮球砸在篮筐内底处,反弹入框,砸筐的生意,顿时响彻整个球馆。
“忘记跟你说了,我也是个三分手!”胡定远依然保持着投篮的姿势,看着回过来头的夜长风,冷声说道。
“哦!”夜长风不置于否,向站在球场外的上智勾了下手,后者马上甩手将一个篮球掷来。接过球,夜长风看着胡定远,道:“现在是你发,还是我来发?”
“你来!”胡定远昂首说道。
夜长风伸出大拇指,做了个佩服的手势,然后径直向外走去。
两者错身而过,胡定远听到夜长风的话:“你只能进到这个球!”
霍然转身,胡定远怒视这个令他无比鄙视的家伙,嘴角用力的抿住。
“真的!我可以用篮球来保证!”夜长风微笑着,只不过这样的微笑,只能让胡定远更加愤怒。
夜长风拍了下篮球,看了眼正咬牙切齿的胡定海,轻身跳起,用无比柔和的投篮姿势将球轻推出去。
“你!”胡定远没有想到,夜长风会复制他刚才的那一招,偷袭出手,自己没想到,他会离三分线还有两步的地方,就出手。
“刷!”无比清脆的刷网声响起,篮球空心穿网而过。
“不算么?那好,刚才那只是试手感,那现在开始吧!上智,球!”夜长直起身,大声喝道。
站在蓝架下的项杰有些恍惚,自己仿佛看到了颜雨风,刚才夜长风那大声的一喊,就如埋藏在心底深处,自己对颜雨峰的记忆那样,霸气十足。
老夜,你开始变了……!
项杰心里默默的想道。
再次拿到球,夜长风依然站在刚才那位置上,看着胡定远,眨了下眼睛,示意你过不过来。
胡定远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动脚。
夜长风露出了讥讽的笑意,端球直身而起。
“叱!”胡定远见状大喝一声,弹脚向前冲去。
夜长风不见了,就当胡定远起身冲上来的时候,夜长风却收球左起,两人身体错对而过,当骗过胡定远之后,夜长风一个正拍篮球,向前大跨一步,单手抓球一跃而起,一个滑翔的空中姿势,飞扣而下。
“哐当!”篮筐做响,夜长风却已站立在篮下,俯身拾起篮球,轻拨扔向呆站在那的胡定远,淡声道:“1比1!”
旁边的莫峰微微的笑起,双手拍了下,口里轻声说道:“好球!”
“是不错!”一旁站着的刘小可,专心一志的看着球场上的两人,随口附和道。
胡定远胸脯起伏,眼睛死死的盯着夜长风,双手接过篮球,然后右手大力的一拍球面,全身俯下。
夜长风慢慢的走过去,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双臂平伸张开,稳稳的堵在胡定远的面前。
双肩晃动,夜长风没有半点反应,胡定远反而在夜长风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嘲笑。
再一次晃动,胡定远右脚突然发力,身体完全****而出,狠力的突了过去。
一个身影没有半点迟到的直接堵在了他的面前,并且用胸膛狠狠的迎上了胡定海的右肩膀,一股大力触肩袭来,胡定海呼吸一窒,下一步的动作再也做不出来,本来向前直迈而出的左脚为了平衡自己的身体,往外一踏,撑地而止。
没有任何喘气的机会,夜长风贴身而上,右手低扫而出,胡定远只觉手一空,不由大骇,扭身去找球,却见夜长风已反身而过,到了他的后面,双手定定的拿住了篮球。
夜长风侧了下脑袋,斜斜的瞟了一眼本能扑上来的胡定海,没有丝毫顾及,仿佛跟前根本没有人防守一样,起身跳投出手。
胡定远怒吼一声,却根本来不及封盖,收拉不住身体,一头撞上了跳在空中的夜长风。两人摔倒在地,胡定远反拧过脸,看向篮架,却只见篮网在轻飘,球在地上滚动。
“进了……?”胡定远清瘦的脸庞茫然的问道。
夜长风爬了起来,却没有迈开脚步,站在那,俯身看着坐在地上的胡定远,嘴里一字一句的说到:“2比1!”
“嘿嘿!”项杰完全放了下心,笑了起来,侧头跟旁边的鲁花说道:“他也不想想,老夜可是可以和颜雨峰那个变态大战五十个回合的人,居然跟他单挑,简直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了!”
“是吗?”鲁花惊讶了,夜长风他虽然知道很厉害,但没有想到,却可以和自己最佩服的寒山球王——颜雨峰进行单挑,而且不弱下风。
“嗯,平常训练的时候,雨峰很喜欢找老夜对练,开始老夜还真吃不住,久了,老夜慢慢的能抗一阵子,他现在水平和刚来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档次,这小子,真不知道哪得来的情报!呵呵!”项杰今天很开心,不禁开始爆料。
场下的闲话并没有影响到夜长风,现在他的心里,完全只有一个目标,彻底把这个挑衅的家伙,完全打垮。
而胡定远却影响到了,他看到场下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在笑,说着,交谈着,无比强烈的自尊心顿时在此时,转换成了自卑,彻底的自卑,耳边响起夜长风那淡淡的声音:“还打吗?”
胡定远下意识的摇头,却忽然醒转过来,一个惊灵,弹身而起,怒看着夜长风,大声吼道:“打!我还要打!”
夜长风有些惊讶,仿佛重新认识一样,仔细的打看面前的少年,一脸红一脸白的脸上,却满是强忍的执着。
“好!”夜长风向场下要球,早已经等候多时的上智欢喜的把球扔过去,嘴里大呼道:“老大,我押你5比1赢!耶!”
接过球夜长风脸一冷,指了下欧阳上智,把手指放在嘴唇,做了个闭嘴的手势,然后转回身来,道:“好了吗?”
胡定海重重的点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夜长风手里的篮球,屈膝沉腰,双手死命的张开。
夜长风看了下面前的胡定海,摇了摇头,把球一放,左手很随意的拍着球,向前迈出了一步,当脚尖刚着地的一瞬间,夜长风的身体突然从左至右一个互动,而持球的左手一个体前横拉,而夜长风身体晃动到右边极限的时候,踏实地面的右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整个身体如同一把弯刀,弧度划出一个大椭圆,只是那一秒,却生生的被夜长风分解成无数个动作,当胡定远的手还本能的探向前方,夜长风的人却已经来到他的侧背后。
一直认真关注的北野神经高度反应,爆发出一声大叫,刚才夜长风那一下,犹如灵蛇弹起晃动一样空灵飘逸,自己连眼都没眨,他人却已经出现在防守着的背后,无与伦比的感官刺激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即使是嗓子,也只能为之迫切的奉献出一声尖叫。
刘小可与苏笑对看了一眼,都看见彼此的惊容,忽然一下,两人都明白,北阳去年的全国第四,的确有它获得的道理。
敏捷,快速,无与伦比的手感,稳定的心态,这才是在全国大赛获得生存的关键因素所在。
注视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夜长风跳起,将球拨了出去。
无视场下唏嘘感慨的喝彩,夜长风将球拾起,扔向依然背对着自己的胡定远,轻声道:“3比1!”
胡定远慢慢的转过身来,垂下了头,沉默了片刻,忽然又昂了起来。
“我输了,以后,上场的每一秒,我都会全力以赴!”胡定远目光直视表情平静的夜长风,无比认真的说道。
同样认真的看着他的夜长风出奇的没有说话,忽然,夜长风露出了笑容。
“欢迎你,胡定远!欢迎你加入北阳十二中!”
这是夜长风说的第一句话,紧接着,他转过了身,看下球场底线,每一个人,认认真真的又说道:“欢迎你们,欢迎你们加入北阳十二中!”
项杰的眼睛有些红,遥遥的,他看着面带微笑的夜长风,双手举了起来,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却只并成了一句话!
————北阳,我们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
大秦炳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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