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妻本是一个娇小女人,虽是生在农村,长在农村,自小锻炼,但是和刘父相比之下力气也是小的可怜,怎么可能有被推不动的道理。但是此时却的确如此了。
刘父慌忙对刘瑞雪喊道:“赶紧喊邻居來帮忙…”
已被吓坏的刘瑞雪此时方才如梦初醒,忙跌跌撞撞地推门跑了出去。
事情发生在深夜,乡村里沒有城市的喧嚣,入夜便是万籁寂静,所以哪里有个动静自然也能传的较远。刘妻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已将很多在睡梦中的邻居吵醒,正当大家还揉着惺忪的睡眼分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刘瑞雪的喊声已经在外面的大路上响了起來。
待大家匆忙赶到刘瑞雪家的时候,刘妻已如一尊石像似的,跪立于炕上,眼睛仍然圆睁,嘴巴依旧大张,满脸的恐怖之色,并未比刚才消减了多少,但是却十分安静,不再发出声音。
大家挤在本就不大的屋子里,谁也沒有出声,纷纷看着呆呆的刘父。此时的这番情景,既恐怖又令人尴尬。恐怖之处在于刘妻这样子实在吓人,而尴尬之处则是此时的她,沒有穿衣服。
片刻之后,有些人醒悟过來,忙退到了外面。却有胆子大者慢慢爬到炕上,伸手探了探刘妻的鼻吸。这一试不要紧,顿时吓得滚下炕來。
刘妻死了…
刘父身体猛地一哆嗦,他已知道自己媳妇此时已沒了呼吸,但是内心却着实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正在纠结,混乱之中。此时一经邻居确定,不免瞬间绝望一般。
刘瑞雪虽然素來与后妈不和,但是听闻她死,又见到父亲这个样子,泪水也顿时涌了出來。
事后大家七手八脚将尸体穿好衣服,又一起动手搭了一个灵床。尸体由于是跪着死的,大家动她的时候,竟然能推动了,只是双腿依旧是跪着的样子,好几个大小伙子壮着胆子使出浑身力气才将尸体的腿掰过來,但是那眼睛和嘴巴却是无论如何也合不上的。刘父见状,也只好摆手示意作罢。大家只好弄块白布给盖到脸上。
事情收拾完毕,已近乎凌晨,鸡犬之声相继在村里响起。大家忙了一晚,纷纷回家休息,但是坊间却开始暗暗传出刘妻死的蹊跷,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吓死了。可是多厉害的东西能把人吓成这样?而且为什么刘瑞雪和父亲就沒事呢?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大家都沒顾上仔细考虑这个问題,忙过之后大家都开始琢磨开來,农村人,三三两两一交头接耳,就感觉这事越來越有问題,恐怖气氛渐渐开始蔓延。但是毕竟街坊,刘家死了人,该帮忙还得來帮忙。
但是,更加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当天上午,有人专门去负责买寿衣棺材,其余的人则在刘家帮忙打理。中午寿衣买回來了,这穿寿衣是家人的事,所以有邻居就帮着收拾一下,忽然见灵床下面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摊水。
大家都惊呆了。因为谁都记得清楚,这下面不可能有水。再细细观察,突然发现这水竟然是从灵床上嘀嗒下來的。此时才有人开始注意到盖在死者脸上的白布。
有邻居说:莫非这水是从嫂子身上流出來的?
大家虽然否定,因为刘妻又不是淹死的,但是此时似乎也猜不出别的答案,其中一人便将那白布猛地掀开了。
大家彻底惊呆了,更有胆子小的妇女吓得“啊”地一声喊了出來。他们发现此时刘妻的头要比昨夜大了一号,整个脸似乎是在水里泡过一样,而五官里正在往外慢慢地淌着一种略微发黄的液体,微微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这种情况一出,直接导致了周围顿时被吓走了一些。剩下胆子大的也只是守在这里,各自心中慌慌。
尸体五官里依旧有水流出,而她的头却是越來越大。各种猜测过后,最后大家都落在一个点上,便是让刘瑞雪的父亲找找先生给好好瞧瞧。毕竟这事实在诡异。
经过这几十年,尤其最近十來年的变化,真正的阴阳先生哪里还剩几个,更别说能不能找到,即使找到,人家现在敢不敢接这个活儿又是未知数,毕竟大政策还沒有被完全放开,谁也不愿重新回到被挨斗,住牛棚的生活当中。
恰在此时,村里有人和胡铁花认识,便将此事神乎其神地告诉了她,而那胡铁花又是热心之人,竟满口答应了。而马龙飞刚回到家里的时候说的红螺寺有人被吓死,便是胡铁花告诉她的。
胆子大的人帮着刘瑞雪父女将死者寿衣换上,买寿材的于当天下午也将棺材拉了回來。当晚便已入殓,将尸体放进了棺材里。
说起买棺材,也有一小段插曲。本來这棺材一般都是卖原木的,就是沒有上漆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让人家一看这棺材沒有作假。如果上了漆,即使有什么虫蛀,缺口一类那也就被遮掩住了。所以为了彰显诚信,一般都不刷漆,都是买了來之后再涂。
负责买棺材那人直奔三十多里外的棺材铺,说來也巧,那棺材铺里一具棺材都沒了。可是这边死人,总是着急用的,这毕竟不像别的东西可以缓几天,死人可等不得,所以说什么也得让那老板给准备一副。无奈之下,那老板便将他支到了附近一个村里。
那个村里,有一座老房子,原本住着几口人,户主具体姓什么,这老板也已记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他却很明白。便是他家堂屋里摆着一口朱漆大棺材。因为他家在那动乱的十年里,几乎都被逼死了,就剩下他家当家的。有一天,那当家的找到棺材铺老板,让他给准备一口棺材,主动上好了漆,特意嘱咐要朱漆。正因为这个,这老板还费了很大功夫才弄到。
钱也付了,而当这老板派人将棺材给他家送去的时候,他家已是人去楼空,不见人影,家里也是一片破败景象。只是堂屋桌子上放着一张纸,上书:棺材送來请直接置于堂屋,不胜感激。
这具棺材一放就是十來年,也多亏是朱漆,所以一点儿鼠咬虫蛀都沒有,别人也是嫌弃晦气,也沒人去那屋子。此时这老板说罢这些,便是建议他可以先将这棺材弄去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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