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雪一上沒说话,背对着我们,看着河水,那个人坐下了,我一直站着。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萨满大巫事,我让你给你做一个地场。”
我差点沒跳河里去,把自己淹死,沒雪都站起來了。
“不可能。”
“这是咒,那沒办法,夨罗咒你也是知道的。”
“最多我就是死。”
“那不是你的事,跟你的一丝关系的人都得死,就是看过你一眼的也得死,沒有跑。”
“我扎你八大爷的。”
沒雪又坐下了,看來这个咒是真的邪恶到底了。
“你做地场要干什么?”
“那你就别管,到时候我会在巫台上的。”
“你不说,我不会做的,地场和天场那是舍出我的阴寿。”
“那沒办法,你遇到了。”
我看着沒雪。
“那就做吧,我帮你,不过你千万小心,正好巫台沒撤。”
我回家,跟媚媚说了,媚媚跳起來,大叫。
“疯了?”
“沒办法。”
“那是地场,这个人要做什么?你知道吗?”
我摇头。
“不知道你也敢做,小心把命搭进去。”
“媚媚,实在是沒办法了,夨罗的千年咒你也是知道的。”
“倒霉。”
媚媚坐在那儿生气,沒过十分钟,就跑出去玩了。
我摇头,晚上沒雪來了。
“做地场,你现在就准备,得一个月的时候,巫具我给你准备,记住了,到时候不行就停场,不管发生什么事,离场断巫,走开。”
“可是那样跟我有关系的人都会死掉的。”
“你看着办法。”
沒雪走了,肇老师说。
“沒雪的性格现在变得非常的古怪了。”
“她合巫成了,也许就会这样。”
我想不会这样,真是让我尿的事情。
我开始准备地场的事情,巫台换了红色的巫台布,通红的一片。
萨满巫事的地场和天场,基本上是沒有做的,谁也不想招天惹地,你的命都是由天定,地夺的,惹上就沒好事,可是现在我不得不去做。
我有的时候会发呆,坐在巫台的一角,看着山下的小城,小得跟玩具一样,我觉得有点可怕,仿佛我掉进了深水里,出不來了。
十月分做地场,进入十月份,秋染叶红,特别的漂亮,是我喜欢的季节,可是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喜欢。
十月十三日做地场,还有五天的时间,一切都准备完事了,这件事记者都知道了,游客也知道了,但是地场是要清场的,不能有人,要立巫障,沒雪说她立,不用我管。
如果沒有沒雪,这次做地场,我还是沒有信心的,也担心会出大问題,媚媚來过两次,说不喜欢,就不來了,天天的跑出去疯。
媚媚不太同意做地场,我把事情说了,她也知道沒办法, 反正不是不高兴,她不高兴,就表现在脸上,而且超不过十分钟。
剩下的五天时间,我什么都不用去想了,一切准备完了,就等着,有的记者竟然把设备架到树上了,他们准备了一切的转播设备,我想,那一切都沒有,巫障一起,什么都看不到,我告诉过他们,他们不听,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胡县长给我打电话问做萨满巫事的事,告诉我,不要惹出來麻烦,我真想骂他,但是我控制住了,只是挂了电话。
何峰想看做地场,我沒同意,我告诉他,相当的危险,容易死人,所以不让他看了。
虽然他表示,不怕死,但是我还是不想惹出麻烦來,何峰这个专家被看得很重,所以我也不敢让他在地场看,如果真的出意外了,胡县长是不会放过我的。
何峰也沒有让我为难。
四叔过來的时候,带着他的弟弟。
“德子,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沒有?”
“不需要,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强多了。”
我和四叔一起喝酒的时候,他的弟弟就走了。
“如果沒事,我就和弟弟去异域找那个术士了,我要把他脸上有兽皮拿下去。”
“四叔,其实,你不应该去,不说异域怎么样,就是那个术士说不定已经死了,术士的年纪不会超过五十。”
“是呀,我弟弟说,也就这两三年的时间了,那个术士就应该是五十了。”
“我是说,最多不会超过。”
“我明白,有一丝的希望我也不会放过的,这是沒有办法的事情。”
我理解四叔的心情。
我回家,肇老师说。
“德子,做地场的那天我就不去了。”
“不用,去了也看不到,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老实在家里呆着。”
“我是担心呀…”
“沒事,萨满巫事做巫场是沒有危险的。”
“别骗我了,媚媚都说了。”
我沒再说话,看來肇老师是全知道了。
明天就开场了,我晚上过去,把巫具都摆好,擦拭出來,鬼脸,阎王头,巫棒,入阴器……将近二百件了,一件都不能少了,真是太麻烦了。
巫袍是大红色的,金光闪闪的,挺漂亮的,但是,看着有点邪恶,让人看着害怕。
媚媚玩电脑。
“媚媚早点休息。”
媚媚关了电脑,我们睡觉,媚媚搂着我说。
“我有点害怕。”
“沒事,有我呢…”
我睡着的时候天快亮了,天一亮,肇老师就叫醒我。
“八点得到地方。”
我和媚媚上山,人太多了,但是,我们到山顶,沒雪已经在那儿了。
“我马上就巫障,你们准备,如果巫障在地场沒有结束的时候就消失了,你们马上就断巫,离开这里。”
“不行。”
沒雪看了我一眼沒说话,我断巫了,那么所有认识我的人都活不了,包括媚媚,那么剩下我一下人还有意思吗?
沒雪巫障,一切都安静下來,我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媚媚,我主场,你副场。”
媚媚坐在巫椅上,闭上眼睛,我拿了入阴器,摇动着,上面的几十个铃铛响得刺耳,阴气上來了,很重,那个沒有眼睛的人突然就出现了。
“记住了,你看到的,我们看不到,到时候我会让你做事情的。”
地场入地,入阴,开阴的时候,山都跟着摇了一下,媚媚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
“沒事。”
半个小时后,开阴才成,一个地方就露出了阴间大殿,我们全能看到,那个沒眼睛的人,突然眼睛就回去了,他走到大殿,副阎王就坐在那儿瞪着眼睛,这个人走到桌子前,拿起一个本子就走,副阎王叫着,他沒有听。
“巫拦,巫拦。”
我和媚媚的头都要炸了,这货到底要干都什么?小鬼被拦住了,他上了巫台。
“就是这个东西,你给改了,只有你改了之后,副阎王才看不出來,也改变不了。”
那是一个阎律。
“改这个?”
“对,就是这条。”
我看着。
【夨罗部落入阴之人,放平池中,永不转生。】
平池是阴间像地狱一样的池子,进去永远也出不來,也不转生,生生世世的痛苦着。我看了一眼那个人。
“不行,会遭受阴责的,我改了之后,我死后,入阴,是逃脱不了这样的惩罚的。”
“可是那只是你们两个人,而我们夨罗部落的人,有上千人。”
我想坏菜了,这样的事情我沒有选择。
“那我宁可失去……”
“为你辛苦一辈子的父母,爱你一辈子的爱人,还有你们的孩子,你的姐妹,你的朋友……”
我闭上了眼睛,山竟然又晃了一下。
“你最好快点,副阎王也不是吃醋长大的。”
我拿起巫笔就改了。
【夨罗部落入阴之人,放生池中,转生。】
改过的地方就像沒有改一样,我合上,递过去,那个人拿了还回去,回來后说。
“咒除,我走了。”
那个人走了,沒雪说。
“收场。”
一切尽去,我看到山下的人已经一个挤一个了,这里的一切他们看不到。
我和媚媚回到家里,媚媚说。
“得,我们死后就去平池了,做永生的鬼了。”
“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噢,有你,我不怕做什么。”
一切都安静下來,这个地场做得顺利,但是后果不好。
我休息了几天后,毛副空间长就來找我了。
“德子,真是麻烦透顶,胡县长要求太多了,根本就无法和副空间那边谈下來,又要折腾事了,我已经提不出來干了,马上就离开这里。”
“任他们折腾吧,再出不,我也沒招儿。”
毛空间长真的就离开了这里。
那天,我去夨罗墓,似乎一切都太平了,那里沒有什么事情发生,阴气也散去了。
我正要走,异域的千年白灵就來了,飘着。
“你怎么來了?”
“我有事就來了,你们的邻居有一个老太太,动灵,我需要,亿年遇不到。”
“不行,那是人家的灵魂。”
“你得帮我,我拿不到,动灵可以让我完化身形,我会感谢你的。”
“白灵,你这么做可就不对了。”
“那动灵对于她來说,沒用的。”
“那是生命,这可是你说的,你现在就是在害她。”
“我只是让动灵在我的灵魂里。”
“我知道在,沒两年,就化到一起了,你这千年白灵真不知道残害了多少灵魂。”
“我沒有,只有这么一次,我真的想幻化成人形,你看我这样,形不形,状不状的。”
“那是你自己的事,有本事自己去弄,我是不会弄的。”
我回去,心想,这个异域之灵,竟然跑这儿來了,简直就是太可恶了。
第二天,我去邻居那儿,那个老太太我认识,一百零二岁,精神着,每次看到我都跟我说话,聊上一会儿,我每次都带一些她喜欢吃的东西送过去。
我过去,老太太在门口晒太阳。
“大娘,我过來看看你。”
实际上我是來看灵的,果然我就看到了老太太的灵魂,动灵和其它的灵魂不同的就是,能动性,就是说,有的灵魂修成千年之灵,也无法去碰实物,而动灵在躯体死亡后,出体就可以移动东西,像杯子一样的小物件,如果到了千年,那不是有形,可以行走于街市,往返于山林,不老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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