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胜于良药,一杯相泯恩仇。”
――诺斯沃特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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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这是您的特制薄荷麦酒,还有,这是您同伴点的热牛奶。”
“谢咯。”
经由微笑的女适应之手轻放在实木搭建而成的古朴吧台上,两种味道风格含义截然不同的饮料却有着同样悠久的历史。
说到麦酒,它绝对称得上是全索瑟韦尔最知名也最为常见的饮品。这种微甘微苦、入口清凉,既有酒精饮料令人回味无穷的独特口感,又不会像戈德丹尼的蒸馏酒那般容易使人醉得不省人事,除此之外还有着浓郁的麦香,味道上足可说是无可挑剔,也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嗜酒如命了。
相比而言,牛奶这种温和软糯的饮料则没有那般丰富的口感,难以使人“上瘾”,所以至今也基本只受到老人、孩童或是女子的喜爱。
“嗝……哈!还好这里是以兼容并蓄著称的格洛瑞兰共和国,而不是在诺斯沃特。”
纤滑手掌优雅地托起高脚玻璃酒杯,穿着相当暴露,露出整个无暇脊背的女子将手中的茶黄色饮品一饮而尽,在发出豪爽声音的同时还不忘说出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其甘甜柔软的味道和受到这些常识中的“弱者”们的青睐这两点原因,在很多人看来,男人喝牛奶就是懦弱胆怯的象征。
尤其是在崇尚武力的诺斯沃特帝国,据说那边的酒吧和饭店中并非没有牛奶出售,但却只会卖给女人,就算是老人和小孩也不行,而若是一个大男人嚷着要买牛奶,那恐怕便会引起酒客们的群起而攻之,被打个鼻青脸肿后再被扔出去。
“……”
“哈啊,你这个男人还真是油盐不进呢。”
语气之中有几分不输男儿的豪爽直率,但也不乏女人自有的柔媚婉转,这名全身上下只有一件露背连衣裙――裙子的下摆甚至没有超过膝盖,叫做狄丽雅的女人是这间牌子上写着“薄荷与小麦”五个歪歪扭扭大字的不起眼酒吧中的常客。
“……随你怎么说。”
女人的身边正是被其评论为“油盐不进”的男人,与穿着暴露的狄丽雅相反,这名男子的身上的衣服数量恐怕是常人的两倍,贴身的白色衬衣,外边是精心加工过的磨制皮甲,紧接着还有单独看起来十分洒脱的半袖革制夹克衫和最外面稍显臃肿的淡灰色绒袍。
如此的穿着毫无疑问会让人怀疑他是否不知道什么叫做“炎热”。
有趣的则是,事实上,他刚巧是一名最擅长火元素魔法的法师。
“别管他了,我的‘小狄丽雅’。斯达迪里要是会因为你这种程度的挑衅就发起皮质,那他也就不会被人们叫做‘沉默的斯达迪里’了,不如说他能给你回应就是天大的恩赐了!话说,要不要坐到我旁边来啊,或者,换我坐到你腿上?”
进来时已没有了靠近吧台的位置,只得坐在一旁小桌上的白发男人一如既往轻佻地“勾搭”着他眼中美丽的女性,在令得这间拥挤酒吧中数十名酒客轰然大笑的同时,也换来了就算是坐姿也依然能看出其高挑的女人的一记白眼和微嗔。
“切,谁是‘你的小狄丽雅’,你这小子以为头发都白了就能在姐姐我面前楞充长辈了?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你以为……和这个男人……相处时间最长的,嗝!是谁呀?”
兴许是喝得多了,周身已经弥散着浓浓酒气的狄丽雅眯缝起闪烁不定的双眼,她就连说话也失去了平日里的那份庄重。
“再来一杯!”
“好的,一杯特制薄荷麦酒!”
酒吧老板应当最喜欢这样爽快的酒客,而侍应生们虽然要多跑跑腿,却也乐得多拿些小费。
“嗝……真好喝呀……”
麦酒本来就是相当美味的东西,而这里的麦酒更是在原基础上加入了薄荷这种并不能被大多数人接受的“香料”,却创造除了更加诱人,更加“疯狂”的味觉体验。
“呼,有点困了……”
改变了双腿交叠的姿态,将双臂也交叠放在桌上的狄丽雅似乎是倦了。
在作为一名魔法学园中名列前茅“酒鬼”的同时,女人也是一位在这里有着相当名气的“正统”元素法师,“正统”的含义则是兼修“风火雷土”这四种最常见的元素魔法。
“呼……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对我也敞开心扉呢……”
实力颇为强悍,早早就取得了B级学员认可的她却数年都未能再进一步的原因,在很多人眼里都是因为她对于同伴――斯达迪里的盲目单相思。
爱情会拖累人,尤其是女人的成长,这句话倒也有些道理。
将头轻轻搭在手臂上,茫然自言自语着的女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日里的英姿勃发,多了几分女性专属的柔弱多情,这种反差更容易撩拨起男人的心弦。
白发男人正是被狄丽雅的这一点所深深吸引,所以才会在对方已有喜欢男人的情况下仍从各方面或直接或间接地向其“发动攻势”。
“他不能的话,那我怎么样呢?你看,我可是……唔,不太对劲。”
暧昧的话语说到一半就转变成了其他东西,这名年纪没到三十岁就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白了头发,还有着深深黑眼圈,看起来睡眠严重不足,身躯也有些枯槁的男人抖了抖唯一能够显露出几分英气的眉毛,将太久未曾修剪过而垂下来遮住眼睛的发丝挥手拨到一旁,忽然站起了身。
“要离开了?你可还没跟我喝几杯呢?”
白发男子突如其来的动作令背对其的狄丽雅如梦初醒般笔直坐起,紧接着又从高高的圆凳上一甩腿赫然站立到地上的女人打量了他片刻,砸着嘴发出了略带失望的言语。
“都是因为小狄丽雅太绝情的缘故……不说闲话,我是真的要走了,老板!可以让我从后门出去吗?”
晃动了一些因久坐而僵硬的脖子,白发男人就算这种时候也不忘戏弄心仪的女人一番。
“后门?是什么事要你这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强者也必须要走后门?莫非是西蒙和海卡尔又给你添了什么麻烦?有人找上来了?”
“应该不是。”征得了店主的同意,纵身一跃已是在女侍应讶然注目之中来到了吧台后,男人难得简练地说着,迟疑了一会,就迅速地窜出了与吧台和桌椅同样古旧的木门。
“我有不太好的预感,还是两个!”
这是他留给狄丽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