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相信‘命运的相遇’这种事情吗?”
“又要讲故事了嘛?这次是关于‘白马王子’和‘公主’的?”
“为什么会先想到‘爱情’的那方面?我指的可是更加宏观的人与人的相遇。就比如说,你和西蒙的相遇或许是上天注定?那样想的话如何呢?”
“唔……要我感谢命运之类的?”
“我和她?那还真是上天注定的‘孽缘’。命运可真喜欢恶作剧。”
“哈?你的意思是不想见到我咯?明明已经擅自把人家……真是翻脸不认人。”
“你说什……又在胡诌些啥啊你这个……”
“啦啦啦――西蒙就是个头脑迟钝的大木桶!呆瓜!蠢材!连话都不会说的低能儿!对可爱的女性擅自出手,吃干抹净之后又不想要负责任的轻浮男!人渣!连史莱姆都比你有担当!”
“史……史莱姆?我……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结果还是爱情那方面。”
――新地历四九八年三月,某只魔法学园冒险小队休憩时的对话
……
……
……
“抱歉。”
意识到自己撞到了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为其添了麻烦,一时仍然没有将前倾之势止消的特洛伊脑海里先想到的事情就是说声“对不起”。
礼貌一些总没有坏处,当然,是否能够就这样解决问题还要看对象。
人的性格不同、经历不同,对待同一件事的处理方式也会因此而产生巨大的差异。这是在特洛伊出发前莫尔所告知的另外一点“常识”。
特洛伊在心里祈祷这个被自己意外撞到的人是那种能够用诚恳的道歉就能将问题解决的人,要是碰到那种性格暴躁或者恶劣的人,老实说,少年并没有能够解决问题的把握。
因为在临行之前,作为放自己独自出行的条件,特洛伊还和维娜订下了了另外一个“约定”:
“不要参与任何的‘战斗’。”
所以,要是变成了那种“不打上一架就无法解决”的情况会很难处理。顺带一提,世界上也会有这种情况存在的事实是由克莉斯多告知少年的。
“无妨。”
虽然冷漠,但却没有敌意,传入特洛伊耳中的声音令他稍稍放松了心情,却在同时生出一个奇异的疑问:
“自己真的撞到他了吗?”
会产生这样想法原因则是失去的重心在思维的罅隙中重新回来了,注意到的时候,特洛伊发现自己已然调整了面向而笔直地站立在地面上,刚刚的沉闷响声传出的同时也没有让他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出现。
完全不理解发生了什么的少年将率真的目光投向了面前的男人。应该是男人吧?没错,根据声音判断应该是男人。
事实上,特洛伊会像这样产生出“迟疑”的原因完全是之前的那对姐弟让他明白了,在“外面的世界”中想要以外表判断一个人的性别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总之似乎是产生了错误认知的样子。
两眼望去,视野之中其他的事物都被淡化,与其说是特洛伊主动将目光投在他的身上,倒不如是被吸引了。
“这……怎么会这样?”
少年不由得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感叹。前方这名拥有异常强大的“吸引力”,令其产生从未有过视觉体验的男人所穿着的是一身理论上来说很难被注意到的灰黑色长袍,无论是面料还是款式都再平常不过。
除了衣服,男人脚下稍显陈旧的靴子、手上做工粗放的手套以及头顶的黑色无檐帽也毫无特别之处。事实上,在外表上唯一可能会引起他人注意的就是协力将面孔遮挡地分毫不露的眼镜以及“两条带子连到耳朵的白布”了。
眼镜这种东西少年还是有所了解的,只不过,对方所佩戴的眼睛却是一席漆黑。太奇怪了,涂成那样的镜片,他还能够看清前方的东西吗?
另外,很久之后特洛伊才知道那块白布是叫做“口罩”的东西。
“不是因为这些东西。”
心中念过上述话语,特洛伊摇了摇头,目光却始终没能从对方身上移开,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如其所言,令他目光几乎定格的并非是这稍显鬼祟的面部装饰,而是另外的,无法简单用语言描述的“非物质层面”的东西。
不是魔力,对方的魔力既不强大,也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还会是什么?气势吗?应该也不对,
“汝是……不,你魔力之中的感觉莫非是爱德……不,应该是吾之……是我的错觉吧。”
与少年的疑问相对,这名无法轻易看到面貌的男子似乎也表露出了一点疑惑,而特洛伊还从他的描述方式中找出了另外的“疑问”。
“汝?吾?”
“那些不重要。”并未摇头,看起来相当沉稳的男人原本相当淡漠的声音却忽然多了些激动,甚至于还有几分“狂热”,“重要的是,遇到像你这样‘复杂’的法师绝对是命运的指引。”
“复杂?我很复杂吗?”
男人的话令本就搞不清当前情况的特洛伊更加困惑了。然而,那个人却全然无视了少年的这份茫然,继续自顾说道。
“看到了,我能够看到了。这绝对是命运的指引,命运的安排!但是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无法确认其存在的东西还是该认为它并不存在……是我仍处于‘井底’的缘故吗?总之,决不能放过任何可能性。”
嘟囔着少年无法理解,遮住嘴的白布没有对男人愈加近乎疯狂的发言产生丝毫的阻碍,仍是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传入了特洛伊耳中。
“唔……你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吗?”
疑惑之处太多反而让已经逐渐学会“正常”对话方式的少年松了一口气,将那些就算问了估计也得不到回应的问题抛到一边,特洛伊将全部疑惑精简为一句,说道。
“‘野火’……绝对没错,你就是我在寻求真理道路上的‘野火’。”
躁动到了极致就趋于沉静,男人的话语再一次恢复了初闻时的淡然,然而还是依然意义不明。
“那是在说歌?”
少年的回应也显得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