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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行将轻功运到了极致,比刚才去的时候不知快了多少?路上偶有行人看到,都惊得直如鬼魅,纷纷叫喊躲避。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便赶到了他放女贼的地方。但是早已经人去楼空,踪影全无。他不死心,根据脚印痕迹,追踪而去。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来到野外一处林子深处。他仔细打量四周,心中奇怪,不知为什么脚印在这个地方消失不见。他一转身,只听得“飕飕”之声响成一片,各种箭矢和暗器,从四面八方射来。
任天行见到如此情况,知道定然是那女贼设下的圈套,他脚步变换,快如惊鸿掠影。将这些零碎尽数闪避开去,心中也是佩服那女贼。心想此人必然对暗器十分精通,很多暗器的摆放,竟然算到了自己闪避后的几处方位,若是换一个轻功稍差一点的来,可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心中暗怒,心中想着等那女贼落到自己手上,定要好好惩罚一番。“飕”,最后一只箭射了出去,不过竟然不是射向自己,而是射在了东边五十米外的树上,箭矢上绑着一封信。
任天行担心附近还会有陷阱,又自己的排查了一番,才将箭上的信打开。“不知道‘天机公子’是不是能活着看到这封信,如果你看到了,算你的运起好。今日给本姑娘所受的屈辱,来日我必加倍偿还。你最好时时小心,免得遭我毒手,对于看不起侠盗的人,我也懒得报上名字了,日后再会。”
任天行微笑着将信撕得粉碎,“日后再会?你最好别落在我的手里……”
天色渐暗,一轮眉月从云中钻出,清光泻地。任天行按着常遇春告知的蝴蝶谷方向,寻找着他们。山路崎岖,越来越难走。又到了一处树林,他看了眼四周,心中暗叹,“看来自己今天是要靠着大树睡觉了。”
正想着远处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他飞速上前,躲在大树后仔细察看。见有六个人已经将常遇春三人制住,地上还有一个死了的和尚,看上去应该是少林派的。那六人有两个和尚,一个汉子一个道士,还有两个女剑客。
只听那道士嘿嘿冷笑道:“彭和尚你腿上中了我的蛇尾勾,转眼间就要毒发了,你哪儿来的这么大气性?”
这时候走上一个持剑女子,任天行见她颇有姿色,面目俊俏,颇有楚楚之姿,但颧骨微高,阔嘴皮黄,长挑身材,外貌给人更多的感觉便是尖酸伶俐,奸险阴鸷,最爱耍阴谋诡计的感觉。她剑指向彭莹玉厉声道:“和这些妖魔鬼怪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杀了便是。”长剑一招“虚式分金”,径往彭莹玉胸口刺去。
彭和尚长叹一声,闭目待死,却听得丁当一响,兵刃相交,张眼看时,却是另一个美貌女子伸剑将对方长剑格开了。
那出剑杀人的女子一怔,“纪晓芙,你竟敢拦我的剑?”
“丁师姐,彭和尚刚才对我们掌下留情,咱们不能斩尽杀绝。”
那丁师姐听后怒道:“什么掌下留情?是掌下无力才对。彭和尚,我师妹心慈,救你一命,你现在该说出任天行所在了吧?”
任天行听的奇怪,心说我又没有得罪过她,难道她和那个偷我东西的女贼有关吗?
彭和尚仰天大笑,说道:“不愧是‘毒手无盐’丁敏君,你可将我彭莹玉看得忒也小了。武当派张翠山张五侠宁可自刎而死,也决不说出他义兄的所在。彭莹玉心慕张五侠的义肝烈胆,虽然不才,也要学他一学。”说到这里,一口鲜血喷出,坐倒在地。
丁敏君冷笑道:“张翠山瞎了眼睛,竟去娶了邪教妖女为妻,这叫做自甘下贱,有什么好学的?他武当派……”
纪晓芙插口道:“师姊……”
丁敏君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到殷六侠头上。”她长剑一晃,指着彭和尚的右眼,说道:“你若不说,我先刺瞎你右眼,再刺瞎你左眼,然后刺聋你右耳,又刺聋你左耳,再割掉你鼻子,总而言之,我不让你死便是。”她剑尖相距彭和尚的眼珠不到半寸,晶光闪耀的剑尖颤动不停。
一旁的张无忌听到彭莹玉的话心中感动,大声说:“纪姑姑,我们也不知道任大哥去哪了。彭大哥和此事无关,峨嵋派向来以侠义自居,怎能做出如此有违侠义的事?”
旁边那个道人指着张无忌,“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他们都能活,你也别想走。乖乖的说出‘金毛狮王’谢逊在哪,不然定然叫你好看。”
张无忌向地上“呸”了一声,“你们昆仑、峨眉、少林都是名门正派,却贪图屠龙刀,逼死我父母不说,如今又来逼问我。倚天剑在任大哥手上,是替天行道、行侠仗义。若真是落在你们峨眉的手上,不知要有多少人无辜惨死!”
丁敏君听后气道,“你竟敢如此说我峨眉派?”
彭和尚哈哈一笑,对着张无忌道:“素闻他们峨嵋灭绝师太行事心狠手辣,她**出来的弟子自也差不了。咱们今日落在她们手里,说再多也是无用了。”
常遇春叹道:“幸好任兄弟不在,不然可就糟了。”
彭和尚嗤笑一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任兄弟在儿这帮家伙岂是对手?”
常遇春一愣,呵呵笑了,“说的对,他奶奶的,老子一着急竟然忘了任兄弟的武功了。”
丁敏君见他们虽无反抗之力,但神色之间对自己却大为轻蔑,愤怒中长剑一送,便去刺向彭和尚左眼。
纪晓芙挥剑轻轻格开,说道:“师姊,这和尚硬气得很,不管怎样,他总是不肯说的了,杀了他也是柱然。”
丁敏君道:“他骂师父心狠手辣,我便心狠手辣给他瞧瞧。这种魔教妖人,留在世上只有多害好人,杀得一个,便是积一分功德。”
纪晓芙道:“这人也是条硬汉子。无忌年纪还小,师姊,依小妹之见,便放过他们吧。”
丁敏君朗声道:“这里少林寺的两位师兄一死一伤,昆仑派的两位道长身受重伤,海沙派的两位大哥也死了一人,难道他们下手还不够狠么?我先废了他左边的招子,再来逼问。”那“问”字刚出口,剑如电闪,疾向彭璧玉的左眼刺去。
纪晓芙长剑横出,轻轻巧巧地将丁敏君这一剑格开了,说道:“师姊,这人已无力还手,这般伤害于他,江湖上传将出去,于咱们峨嵋派名声不好。”
丁敏君见纪晓芙在外人面前竟敢阻拦自己,冷笑道:“难道我不知你的心意?你倒抚心自问:武当派殷六侠几次三番催你完婚,为什么你总推三阻四,为什么你爹爹也来催你时,你宁可离家出走?”
纪晓芙道:“本门自郭祖师创派,历代同门就算不出家为尼,自守不嫁的女子也挺多,小妹不愿出嫁,事属寻常。师姊何必苦苦相逼?”
丁敏君哈哈大笑,眼含轻蔑,“当着这许多外人之前,也不用揭谁的疮疤。你是身在峨嵋,心在魔教。”
“丁师姐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看他们不像是坏人,无忌更是武当张五侠后人,一时心软,想要师姐手下留情。”
“你心软?师父常赞你剑法狠辣,性格刚毅,最像师父,一直有意将衣钵传给你,你怎会心软?嘿,你装着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儿,心中却不知在怎样咒我呢。那一年你在甘州,是七年之前呢还是八年之前,我可记不清楚了,你自己当然是明明白白的,那时当真是生病么?‘生’倒是有个‘生’字,只怕是生娃娃吧”
任天行正想出去解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知道定然有内情,便按奈下来继续倾听。
纪晓芙指着丁敏君浑身发抖,“你……”
丁敏君的嘴发出滋滋的声音,“你什么你?你被我揭发了秘密就恼羞成怒了吗?这里不仅有少林的大师还有昆仑的道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要好好的说说我们峨眉的后继掌门,你是武当派殷梨亭殷六侠的未婚妻子,怎地去跟旁人生了孩子?”
此话一出,全场众人无不大惊,就算是张无忌年纪还小,也只到纪姑姑做了对不起殷六叔的事。
纪晓芙被说中心事,脸色苍白就要跑,丁敏君连忙将她拦住,二人拔剑战在一处。她们本是同门,剑法招数都知晓,便打个难解难分。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纪晓芙已然不敌,她原本武功高过对方。但是两人相斗最忌讳分心,她被说中心事,不免心急如焚,出招就有些凌乱。
任天行见了,呵呵一笑,拍着巴掌走了出来,“唉呀,我说峨眉派武功怎么如此高强?原来这同门间时常的内斗厮杀,难怪,难怪啊!”
人影一闪,便到了几人近前,他们见到任天行的轻功都是一惊。那海沙派的汉子本来逼着常遇春,见到任天行到了自己身前,他举刀就砍向任天行面门,但见青光一闪,此人的项上人头已经不翼而飞。身子仍然惯性的向前奔出去好远,才跪下倒地。
昆仑的两个道长吓的连连后退,少林派的那个弟子也面露恐惧之色。丁敏君和纪晓芙这时候也不再打了,都震惊的看着任天行。
任天行没有理会他们或恐惧或震惊的表情,他将常遇春三人的穴道解开,微笑道:“天行来迟,连累的两位哥哥遭到如此屈辱,真是对不住了。”
常遇春摇头笑道:“兄弟你来的可不晚,没想到你又救了我一命,真是不知如何报答了。”
无忌见任天行一出手就杀了一人,心中有些担心他杀了纪晓芙。便拉住任天行的手,“任大哥,纪姑姑是好人,你别杀她好吗?”
任天行还没有说话,丁敏君指着任天行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就是任……天行?你拿了我们峨眉的倚天剑不说,还要杀我们不成吗?”
彭莹玉不忿的道:“他奶奶的,任兄弟自汝阳王府夺得倚天剑,在紫禁城手刃鳌拜天下皆知,怎么倚天剑就成了峨眉的了?真是不要脸。”
丁敏君被彭和尚一骂,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她担心任天行会杀自己等人,又怎敢硬气。任天行淡淡的道:“两位兄长受到如此大辱,险些丧命,这些人的死活就由兄长绝定吧。”
彭和尚冷哼一声,飞身上前,挥掌连拍,顿时将少林和昆仑派的三人打死。他回头看着纪晓芙道:“刚才多谢纪女侠相救之情,只是此人毁你清誉,留之不得!”
张无忌见彭莹玉抬手就杀了三人,心中有些害怕,心道:“不管怎么样,彭大哥都是明教中人,果然杀人不眨眼。只是任大哥竟然毫不阻拦,未免有些……”
纪晓芙连忙道:“她是我同门师姊,她虽对我无情,我可不能对她无义。还求你们放过她吧。”
彭和尚道:“事已如此,若不杀她,这女子日后定要对姑娘大大不利。”
纪晓芙垂泪道:“我是天下最不祥、最不幸的女子,一切认命罢啦!彭大师,你别伤我师姊。”
彭和尚道:“纪女侠所命,焉敢不遵?”
丁敏君一听如蒙大赦,转身就要离去。任天行冷眼看着,忽然大喝一声:“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