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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行骑着抱月麒麟兽同风际中等人一同南下,众人打算先去南京,毕竟任天行是金龙帮帮主。先将青帮众人安排到那里,也比较妥当。南京虽也属大清范围,但毕竟远离北方中心,又离大宋较近,方便起事。想到马上就要见到焦婉儿,他的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
徐天川骑在马上看着玄贞道人叹道:“看来还是你老哥有先见之名,出家人不用留辫子,我现在怎么看自己都不顺眼啊?”
原来任天行规定,青帮之人必不留辫,从成立之初便定下与清廷势不两立之心。这样的决心是天地会、红花会所不具备的。不过也还好,大宋的武林中人,就没有留辫子,他们走在大清国土,也没人敢管。但如果是长期居住大清境内的普通老百姓,你要是不留辫那才是找死。
玄贞道人摇头晃脑道:“你都说了,这是我的先见之明,谁让你头脑不灵活呢?不过我看你这样子也听顺眼的嘛,颇有丐帮弟子的感觉!”
“你……”徐天川气的说不出话了。后面的小弟们一起哄堂大笑。
任天行看到不禁摇头,这时候风际中骑马跟上,到了他的近前说道:“帮主我有个消息不知当说不当说?”
任天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呵呵一笑道:“风大哥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风际中压低声音道:“我之前听到一个消息,江淮漕运总管郭胜海托飞马镖局将运三十万两白银,给和硕宝亲王弘历祝寿。我们青帮毕竟初创,如果我们……”他没有继续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任天行考虑一会儿,点头道:“不错,这和我们帮派初创没有关系。只要是不利于大清的事我们就要去做,不过事情若是做的太明显也容易引起清廷的注意。”
风际中见任天行赞同,连忙道:“其实我们也不用亲自动手,那飞马镖局要运银两来京城,必然经过山东。方今天下盗贼如毛,山东强人尤多。最厉害的是两帮。”
任天行点头笑道:“不错,一帮是以朱砂掌驰名江湖的褚红柳等人,一帮是恶虎沟大当家阴阳扇沙天广,你这消息从哪里听来的,可靠吗?”
风际中连连点头道:“绝对可靠,其实不瞒帮主,我在好些地方都有眼线,都是自己出钱建立的情报网,其实也就是些大事小情的,都是从饭馆、客栈、和丐帮弟子处打听的。【愛↑去△小↓說△網w qu 】本想以后多为天地会立功,不过如今既然跟了帮主,自然要如实回报。”
任天行心中一动,心想此人当真不简单,如果一直让他继续在天地会,要么成为陈近南的心腹,要么会做了别人的间谍。不过陈大哥的为人,未必会喜欢此人的心机,那么他做叛徒的机会就大多了。想到这儿,他拍了拍风际中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以后能把目光放远一些。不要被眼前利益所迷惑!要看清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风际中看着任天行幽深的双眸,好似一下把自己看穿,他正色道:“从遇见任帮主的那天起,我就知道公子是我唯一值得追随的人,陈总舵主完成不了的大业,公子却定能做到。”
任天行点头道:“你真的很聪明,我很需要象你这样的人才,希望你以后能真心对我。”
风际中有些激动的道:“帮主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佩服的人,我这一生跟定你了!”
任天行亲密的拉住风际中的手,语气真诚的说:“好兄弟,以后我们一起闯天下!”
风际中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感觉命运当真眷顾了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追随的人,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任天行把众人叫到周围,把要飞马镖局的事对大家说了一遍,众人商量一阵,最后一致决定,等到了山东境内,遇到飞马镖局后再随机应变。
众人走走停停不觉间已经到了山东境内,沿途已经派了几个兄弟根据风际中提供的方位去打探。此时众人正在一家小店休息,任天行做贵公子打扮,其他人则扮作随从。众人正吃着饭菜,两个出去打探的兄弟回来,其中一个对任天行道:“公子我们已经打探清楚,明天飞马镖局会进入武定县,他这趟镖没有引来了褚红柳和沙天广,反而引来北直隶的青竹帮。【愛↑去△小↓說△網w qu 】”
钱老本听到,呵呵一笑,“没想到小小的飞马镖局,竟有如此能耐。这青竹帮可比山东绿林强多了,程青竹也是一个豪杰,两条竹杆纵横北直隶,也是一方人物。”众人听的也是赞叹不已。
任天行暗中摇头,这些人的眼界未免太窄了,程青竹这样的角色都是人物,那东方胜来了,他们不是要吓晕了?
任天行站起身来,“既然消息已经到了,大家这就出发吧,带些酒肉在路上吃,争取明天赶到武定县。”
众人结账后便直奔武定县而行,天亮时分又有兄弟来报告,说是飞马镖局的人已经到了武定县的商家堡,借宿休息。
到了清晨,不见天亮。天上黑沉沉地堆满了乌云,大雨倾盆而下,夹着一阵阵电闪雷轰,势道吓人。黄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下,刷刷声响。众人都披了蓑衣也不在意,直奔商家堡而去。
忽听身后传来马蹄之声,众人回头一瞧,只见雨中奔来三十几号人,为首的当先一人是个须眉皆白的老者,后面跟着一个垂髻披着青色蓑衣的少女,一瞥之间,但见容色绝丽。
那些人跑的近了,任天行看清少女的面貌不禁“咦”了一声。少女此时正好与他目光相对,也是微感惊讶,勒住马惊喜道:“没想到你也在这儿,真巧啊!”
任天行听她声音婉转回荡,悦耳动听。心下也十分开心,抱拳道:“没想到如此环境再遇小姐,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大家同行可否?”
白发老者一行人也停了下来,差异道:“竟然是你?”
任天行也对老者抱拳道:“老丈,咱们又见面了。”原来这女子和老丈,正是当年任天行初到南京,在秦淮河遇到的两人。
老者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任天行身后的青帮帮众,任天行微笑道:“在下姓任,这些都是我的随从。不知老丈和姑娘怎么称呼?”
老者看了旁边女子一眼,见她点头,便笑道:“小老儿姓程,这是小徒阿九。看这雨势当真不小,咱们一起去商家堡避一避吧。”
任天行心说这老者定然就是北直隶青竹帮的程青竹了,他抱拳微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请!”
两队人马合并一处,向商家堡行进。当到了此地是时,雨势已经渐停。众人下的马来,将马匹绑好,各自留下几个兄弟照看。
几人走到商家堡门前,但见大门两侧摆放一对数百斤石狮子,院门大敞四开,隐隐听到打斗的声音。
任天行与程青竹对视一眼,带领各自人手进入其中。任天行打眼一瞧只见人还真是不少,黑压压的能有一百多人。
这时院中的人看到这么多的生人进来,也都是一愣,齐齐住手不动了。只见一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者道:“阎寨主果然是武艺非凡,小徒不知天高地厚,如他让他开开眼,知道江湖上尽多能人。”
一个身穿宝蓝色缎袍,但面貌猥琐的家伙接口道:“我这几下三脚猫功夫算不得什么玩意儿,给你马英雄提鞋皮、倒便壶也还挨不上边儿,只好哄哄人家小媳妇儿,光棍别的不会,你奶奶的,就只会这个。这就请教你马老英雄的百胜神拳。”
阿九见他说话贫嘴滑舌,不折不扣是个泼皮无赖,心下不喜。对着程青竹道:“师傅,这人就是我们之前打听的那个山贼阎基吧,真是好生讨厌!”
程青竹点头道:“一会儿让他好看就是了,先别声张。”
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妇皱眉道:“唉,真是天下男人都一个样子,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
她身边的中年男人旁若无人的,把她搂在怀里。“你不许我看,我就不看,我天天看你,让我把你美丽的脸蛋看个饱可好?”那美妇低低一笑,甚为娇媚,果真抬起了头望他。两人四目交投,脸上都充满了柔情蜜意。
任天行见那中年男人长身玉立,气宇轩昂。女人肤光胜雪,眉目如画。他心中奇怪,心说这两人这般年纪,怎么亲昵的如同新婚夫妇一般?
正想着,他耳朵动了动,忽听东边角落有个孩子的声音小声道:“平四叔,我怎么感觉这阎基的拳脚这般熟悉啊?”
旁边有一人接口道:“不错,你好好瞧着。你那本拳经刀谱,前面缺了两页,所以你总说练不顺。那缺了的两页,就在这阎基身上。这家伙本来不会什么武功,但得了两页拳经,学会了十几招残缺不全的拳法,竟能跟鼎鼎有名的大拳师打成平手,你想想,那拳经刀谱共有三百多页,等你将来学会了,学全了,能有多大的本事。”
他们的说话声音极小,但是显然不是武功高手,又怎能瞒过任天行的耳朵。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独臂人和一个黄瘦小孩。心中一动,打量起阎基来。
这时侯那个中年男子,抬手制止了正要出手的阎基。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有话好说。”
阎基一愣,急急跑到跟前,叫道:“田归农,田相公!是你?”
那人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奇道:“你认识我,你是谁啊?”
阎基谄媚笑道:“十三年前在沧州府,小的曾服侍过你老。难道忘了吗?”
田归农低头想了下,恍然想起:“是了,你就是那个跌打医生。怎么学会了一身武功,做起寨主来啦?”
阎基有些小得意,嘿嘿道:“要请你老栽培啊。”
田归农点了点头道:“我说老阎,这里可是有三十万两银子,我取一半,余下你取五万,还有十万你看怎么分?”
阎基有些不高兴道:“老人家一并随手带去就是了,还分什么?”
田归农摇头道:“咱们也是好人啊,适才我们进来避雨,我……我……我娘子衣服湿了……镖行这位姑娘借衣服给她就值五万两。常言道见者有份,忽然又来了这么多的朋友,怎么能不分一下呢,你说是不是,姑娘?”说着话竟然看向了阿九。
任天行听他这么一番话,对他的好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心说这家伙原来是个色鬼,之前还以为是个情种呢。
阿九被他这一问冷哼道:“看你这样子,这银子似乎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不过本姑娘岂是这区区五万两打发的,这里的三十万,我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