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澜不知道哪儿去了,大概也是为了避嫌,一直躲在厨房里不出来吧?
整个餐厅里就剩下这两个人,自己贸然进去恐怕会惊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杨柳一只刚要往前迈出的腿,一下子僵住了。如果趁着那两个人没发现自己,悄无声息地离开,就不会让自己难堪了。
这样想着,杨柳就轻手轻脚地退回到玄关处,换回了高跟鞋。
想不到自己做了一桌子菜,倒成全了别人的浪漫,杨柳觉得自己大概是天底下最傻的女人了。
杨柳刚走到玄关处,还没来得及开门,就又听到那个女孩子在说:“对了,厨房里的鸡汤应该好了,我这就过去端过来。”
说话间,那个女孩子就站起来,快步朝这边走过来,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杨柳,一下子就愣着了。
然后,她面朝着杨柳,开口问:”你是……“
因为太过震惊,杨柳忘记回答女孩子的问话,只是傻傻的站在那儿。
坐在餐桌前的萧一涵,听到女孩子的话,条件反射地朝门口看过来,然后,就看到了傻站在那儿呆若木鸡的杨柳。
看到杨柳的那一刻,萧一涵的眼里没有过多情绪,仿佛不认识她一样,冷飕飕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了几秒钟,然后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这还是那个萧一涵吗?是昨天那个为了自己死死拽着徐嫣然胳膊的萧一涵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杨柳几乎会怀疑昨天的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眼前的这个人做的。
女孩子大概没想到萧一涵的家里会忽然进来一个女人,整个人也是怔怔的,她见杨柳不搭理自己,目光一转,就看向了萧一涵,满脸狐疑地问:“萧哥,她是谁?”
萧一涵已经将视线从杨柳的身上收了回来,神情平淡地低下头,却故意转开话题,答非所问地说:“你还不赶紧去厨房看看鸡汤?”
女孩子惊觉地“哦”了一声,匆匆往厨房方向走去。
杨柳心里一阵难受,那可是她花了几个小时炖的鸡汤,现在却要经由另外一个女人的手端到他的手上。
不一会儿,女孩子就端着鸡汤回到了桌前,先盛了一碗放到萧一涵的面前,娇滴滴地说:“萧哥,这鸡汤很香,你尝尝。”
萧一涵眼角的余光往不远处杨柳的脸上瞟了一眼,看到杨柳的脸色灰败,嘴唇发白,很是难堪。端着鸡汤的手不由得颤了颤。
然后,女孩子又开了一瓶香槟酒,在两只高脚杯里倒上酒,递给萧一涵一杯,再举起自己的杯子和萧一涵碰了一下,说:“萧哥,生日快乐!”
这香槟酒也是杨柳买的,杨柳站在门口,两只握成拳头的手轻轻颤抖着。
不知是不是萧一涵手里的杯子没拿稳,被女孩子的杯子一碰,他手里的杯子轻颤了一下,酒就洒了出来。女孩子连忙站起来,到旁边拿了抽纸,体贴地帮萧一涵擦着衣袖。
“萧哥,她到底是谁?”女孩子一边擦着萧一涵的衣袖,一边又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声。
萧一涵回过神来,抬起头,飞快地扫了一眼门口站着的杨柳,轻抿了一口香槟酒,才漫不经心地说:“保姆。”
杨柳的身子,狠狠地哆嗦了一下,抬起头,望向了萧一涵。
萧一涵感觉到她的眼神里有屈辱,有无奈,更有着绝望,握着杯子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但还是拧着脖子,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萧哥好有钱,居然请了两个保姆。”女孩子的话里充满了醋意,“萧哥,你是不是专喜欢找漂亮的小保姆?”
萧一涵嗤笑了一声,然后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话,虽然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餐厅里听起来却依旧清晰。
“她――漂亮?”
女秘书眨了眨眼睛,点点头说:“是啊,你不觉得她漂亮吗?”
萧一涵又是一声嗤笑,这一次笑得有点大声,满是笑意的面庞上满是嘲讽,“她那样的能叫漂亮?你的审美眼光可真不咋样?”
杨柳仿佛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一般,脸色一下子由煞白变得通红。
女孩子也跟着娇笑了一声,然后又嗲嗲地说:“萧哥,那你觉得谁漂亮?”
“你呀!”
“萧哥,你真坏!”
杨柳听着他们两个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心里愈发的抽痛,她很后悔刚才没有立即离开,而要留下来受到这般羞辱。
她拉开门就冲了出去,因为心里发慌,没留神脚下的门槛,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就跌坐在了门外的地上。
萧一涵条件反射地猛站了起来。
女孩子看到萧一涵突然站起来,很是诧异,正想开口询问,然后,就看到萧一涵一弯腰,伸手拿了桌上的酒瓶,给她斟酒。
女孩子笑着说:“萧哥,我杯子的酒还没怎么喝呢。”
萧一涵立即放下酒瓶,一屁股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空荡荡的玄关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女孩子举着杯子到萧一涵的面前,说:“萧哥,你怎么不喝?”
萧一涵依旧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仿佛没听到女孩子的话一样。
“萧哥,你怎么了?”女孩子看到萧一涵神色有异,好奇地问。
萧一涵还是没有反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
女孩子伸手在萧一涵面前挥了挥,“萧哥,萧哥?”
萧一涵终于回过神来,把目光缓缓落到女孩子的脸上,然后,面色一寒,伸手朝门外指了指:“你可以走了!”
“萧哥?”女孩子噘着嘴,开始撒娇。
萧一涵忽然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打开,拿出一叠现金,递给女孩子,冷冷地说:“这是你的报酬,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女孩子看到萧一涵脸色阴郁,再也不敢开口了,赶紧伸手接过钱,拎起自己放在一旁的包,快步走到玄关处,换了鞋,砰地一声关上门,落荒而逃。
偌大的餐厅里,又剩下萧一涵一个人。
他呆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一桌子的杯盆狼藉,心中涌起了一股难言的苦涩。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在帮了她之后,又要自导自演这一出戏,难道就是为了在她面前撇清自己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