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陆许南囚禁了。
虽然那天的一切看起来都很美,我们在美国的广场上重逢了,不对,重逢这个词或许用的不太恰当,应该说我被他找到了。
其实这两年中,我从来没有刻意的躲过他,只是一开始受不了活在他的监控下,摆脱不了他过去给的伤害之中,后来离开他的监控之后,我的生活就自我放飞了。
我从来不会害怕与他再次见面,我甚至是对这场等待已久的会面早就有了猜测,我知道,我和他总还会见面的。
但是我想,那阁时候我的我们应该都冷静了下来。
广场上,他死死的抱着我,怎么都不愿意松开,我的胸腔有点闷,我推开他,问:“陆许南,你消气了吧?”
他愣愣的看着我,我接着说:“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两年的时间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教训了,我从来不欠你什么,我也没有伤害过你。”
他的一只手掐着我的下巴,目光像是要喷火一般,咬牙切齿的说:“谁说你不欠我?”
我冷笑,根本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在这里无理取闹,我问:“我欠你什么了?我是杀了你爸妈,还是挖了你祖坟?以前我对你百般顺从,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后来你捅了我这么大的刀子,把我刚出生的孩子抱走,要说欠也是你亏欠我!”
他眯着眼睛,脸色很不好看,他说:“总之你想都别想离开我了。”
我听见他的话,很想忍住嘴边的笑意,但是抱歉,我真的忍不住了,我说:“是你的不要我的吧?是你把我一个人孤零零丢在美国的吧?一走了之的也是你!不是我离开了你,是你先放弃了我而已!”
他掐着我的手,我的手腕都被他掐红了,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发丝上,他看着我,无比认真的说:“我没有想要放弃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教训而已,你明明知道我在周围留了不少的人,你只要乖一点,我早就会把你带回来了。”
我仰着头,气得发笑,讲真的,我这两年已经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了,哪怕是学校里那群熊孩子上课捣乱我也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按你意思是,我就应该在哪里等您老气消了,再求你,哭着喊着的抱你的大腿,或者说我只能依附着你而活,从此没有任何的尊严,没有自由,卑微的如同蝼蚁的匍匐在你的脚下。”
他张嘴,想要解释,直接被我打断,我说:“你别忘了,我一开始的确是这样做的,我给你打过电话的,我想跟你求饶的,我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你接过吗?你愿意听我的求饶吗?你真的不是想要把我困在美国困到死吗?陆许南,你有良心吗?一定没有!”
他整张脸都沉了下来,始终都抓着我的手不放,“我承认我是想晾着你,你这女人,不让你疼得撕心裂肺,你长不了记性,至于良心,你真说对了,那种东西,我从来都没有过。”
我红着眼眶,死死瞪着他,“那你现在找我做什么呢?不如顺水推舟让我自生自灭好了,你不是要晾着我吗?晾一辈子不是最好吗?还是说,你发现你离开我,心里很不舒服啊,你觉得自己一个人活不下去?”
我刚说完这句话,自己都笑了,怎么可能,“我也是说的糊涂话,你离了谁都能活的好好的,你恐怕还是在享受着折磨我的乐趣吧?”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我离不开你。”他说,目光撞进我的视线里。
我沉下嘴角,收起笑,“你离不开我?别逗了,你不会真的很喜欢我吧?”
他点头,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是啊,我的确很喜欢你。”
我下意识的就问:“你喜欢我什么?”
对于男女之情上,我是自卑的,从小到大就没有男孩子说喜欢我,我自认为自己也没有什么优点值得他念念不忘。
“我也不知道,说不出来,有时候惦念上了就是惦念上了,你若非要我说出个理由,无非就是我看你很顺眼罢了。”他淡淡说道。
我笑了笑,比哭还难看,我这个时候才仔细的打量着他,他眉宇间的锋芒褪去了很多,没那么犀利了,我想到了我这两年过的生活,我想到第一年在美国的绝望,我看着他,毫不迟疑的往他的心口捅刀,我很恶毒的说:“可是我不是非你不可,我也不会喜欢你,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你看我顺眼,可是我看你并不顺眼,甚至是恶心的。”
我如愿以偿的看见他脸上受伤的表情,虽然只一瞬,他的指腹揉上我的皮肤不相信的问:“不喜欢吗?”
我点头,“对,不喜欢,永远都不会喜欢,你都这样对我了,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我是受虐狂吗?我有毛病吗?你对我好过吗?或许曾经是有过的,但是都是有代价的,承认吧,陆许南,你对我的喜欢也不够纯粹。”
我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襟,我转身就要走,他一把拉过我的手,面无表情,紧紧的抿着唇,吐字问道:“你去哪里?”
我挥开他,没能撼动他大掌的力道,我不耐烦的说:“回家。”
他扬眉,脸色好看了半分,“好啊,回家收拾东西,我就带你回上海。”
我懒得理他,跟他回上海?做梦呢他!
我是要回去的,但是绝对不是跟他一起,陆许南死不要脸的跟着我回到了我的小公寓,他沉着眉眼看着我小的跟个鸽子般大小的屋子,皱眉问道:“你这两年就住在这里?”
我挑眉,我没看错的话,他脸上的是心疼?呵呵,他也配!
“是啊,想不到吧,我混的这么惨,一点都不好,其实我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第一年的时候我不会说英文,没办法国内的考试是考试,真正让你说就完全不一样了,而且他们也是有口音的,分方言,所以光是学语言这门,我就吃不少苦,再加上美国没有坐月子这样的习惯,我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了。”
“别说了。”他脸色苍白的低吼了一句。
我嘲讽一笑,“好啊,你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
他突然冲上来,紧紧的抱着我,将我困在怀里,他的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没有看他,我问:“你是想和我过一辈子是吗?”
“对。”
“那你也会好好的照顾我的孩子,对吧?”我轻柔的问了一句。
“.……对。”他艰难的吐字道。
我笑了笑说:“这三年你没有虐待他吧?他还是好好的吧?”
“他很好。”
“恩,陆许南,我要跟你说清楚了,当年因为生产的不是很顺利,加上我后期的调养也不是很好,医生说,我受孕的几率很低了,当然了,就算我能生孩子,你也要知道,我这几年都没有替你生儿育女的打算。”
他抱着我的手越发僵硬,我这么苛刻的字眼,我这样不近人情的话语,我几乎都以为他不会答应我的话了,“好,我听你的。”
他软硬不吃的样子真是有让人讨厌的,我明明就是想让他痛,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晚上,他把我的所有的证件都还给了我。
那是我们重逢后,我对他发自内心的第一个笑容。
回上海我是一定要回的,但是我不想和他在一个空间内。
于是,深夜里,我带着自己的证件还有钱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我打车去了机场,我当然不知道,我前脚一走,床上那个男人就睁开了眼睛。
我在机场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陆许南。
失望吗?失落吗?那是当然的。
有些人,天生就是手眼通天。
因为我消耗了他对我的最后一点信任,他从美国把我带到上海之后,就把我关在豪庭的公寓里,门被他上了三层的锁。
他也不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