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凑上前来,伸着肉嘟嘟的小手准备去捏言欢的脸。
言欢将头往后一仰,闪避他伸过来的手,视线落在他似精雕玉琢的小脸上,她要是猜的不错,他是想过来揉她的脸,她站起来,低眸,居高临下的看他,“你想干嘛?”她总算也能这么看着她老爸了,从小到大可一直都是她仰视着他呢。
他说,“你长得这么像我,我想捏捏你的脸,看看你的脸是不是真的。”
言欢:“......”
容姻朝言欢浅笑了一下,“童言无忌,抱歉。”她低头轻声斥小男孩,“待人要有礼貌,尤其不能对别人做失礼的动作,知道吗?快给这位姐姐道歉。”
姐姐?还道歉?会不会有雷劈她?
还没等小男孩说话,言欢连忙阻止,“不不,不用道歉。”
容姻坚持。
言欢欲走。
顿了顿,容姻客气的说,“小姑娘,若不然去家里喝杯茶水再走吧。”
言欢一听,抬眼看了一下天色,正中午了,她爷爷一会儿应该就会回来了,正好看看他年轻时候的真正模样,不过就这么大喇喇的进去,好像不太妥啊,她佯装为难,“会不会唐突了你们啊。”
话落,察觉自己的手被一软乎乎的小爪子牵住,下意识低头,只见小姑娘主动牵住了她手,咧着小嘴朝她笑,“不唐突。”
容姻弯着唇角,请言欢进屋说完同时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啊。”
言欢没有说本名,“俞欢。”
容姻浅笑,“这个名字好。”
言欢说,“我爸爸给我起的。”说话间,她笑看了眼默默跟在她旁边的言铭,她提前见了他和易薇薇,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记得她了,六岁按常理可以记事了。
容姻随口一问,“欢欢啊,你家住这附近吗?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不住这儿,我刚才路过找不到方向了。”言欢顺带解释了她为何会出现在对方的家门口。
进入屋,站在玄关处,换上佣人递过来的拖鞋,言欢不着痕迹的环视了下四周,还是田园风格的装修,室内的格局基本没有变动,只有家具和装饰品与她记忆中的不一样了,墙上的相框里裱着很多照片,大多都是言铭和易薇薇近期照的,好想偷偷拿走两张啊。
小姑娘看言欢盯着墙上的照片看,跑进屋将家里的相册拿出来给后者递了过去,没有称呼,“这里还有很多。”
言欢笑弯了眼睛,道谢后接过相册半蹲下来同对方一起翻看,小男孩跟着过来,三人勾着头一起看照片。
容姻吩咐佣人准备午餐,空下来后将视线落在言欢身上,暗暗想,突然出现的这个姑娘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将她防备心重的儿子和一向鬼灵精的小丫头给收服了,这也太怪异了,尤其是和她儿子像极的容貌,就跟照着她儿子长的一样,虽然这话看似颠倒,但是仔细端详就能看出来,这个姑娘将她儿子长相上的优点刻画的更完美了。
不过凡事无绝对,所为女大十八变,男孩也是同样,二人相像也许只是暂时,巧合而已。
言欢把相册反复翻了好几遍,小男孩忍不住道,“这照片有那么好看?”
额?她表现的很明显?
不舍的将相册合上,言欢笑眯眯,“是啊,很好看,你妹妹好黏你,每一张都挨着你。”她故意说。
小男孩看了眼小姑娘,对言欢解释,“她可不是我妹妹,她是我妈妈的一位姐姐寄养在我们家的。”
小姑娘傲娇,“怎么叫寄养?明明是容姨舍不得我走。”
容姻坐在一旁听着,红唇一直勾着浅笑,言欢偷偷地拿眼去看对方。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言行知回来了,进门看到言欢后,愣了一下,朝她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他用中文问容姻,“家里什么时候来的客人啊。”和他儿子长得也太像了。
言欢看着言行知眼睛都不眨一下,原来她爷爷年轻的时候比伯伯还要俊啊。
容姻迎上去,亲自给他递拖鞋,接西装外套,说,“刚刚来的,她叫欢欢。”
言行知坐到言欢对面,隔着矮几,打量似的问,“欢欢姑娘是z.国人吗?”
言欢点点头,收敛住起伏的情绪,“是啊。”
言行知不由得多问,“来此求学?”国语说得这般好,想必在国内长大。
言欢嗯了一声,没有说太多,言行知也没有多问。
吃饭之前,言欢见容姻吃了一大把西药,心惊肉跳,“夫人。”她只能这么称呼,“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要吃这么多?俗话说是药三分毒,会不会有损身体啊。”
容姻笑了笑,“有劳欢欢挂心了,我是心口上的毛病,也不是每天都吃,隔两天才吃一次。”
言欢关心,“可以痊愈吗?”若是好不了,便会在不到五十岁去世,届时他们全家,又要失去对方一次......
容姻轻叹,“我这是胎里带来的,无法根治。”
言欢闻言,垂下浓密的眼睫毛,挡住红了的眼眶,她记忆里是没有对方的,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对方。
言行安慰容姻,“别灰心,我会为你找最好的医生。”
容姻恢复笑容,乐观的说,“好。”
饭毕,在小姑娘哭哭啼啼声中,言欢心痛不舍的离开了言家,在天黑前回到学校安排的公寓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回m.国。
侧躺在卧室的床上,想她奶奶这辈子难道还是逃不过上辈子的命运吗?
上天为何不能善待一下对方呢?
翻来覆去中,她突然想起来,她记得易薇薇说起过,她奶奶年轻时候身子就比一般人弱,生她爸爸的时候还晕过去几次,去医院总也查不出具体是哪里有毛病,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对方天生免疫力低下,一点点病痛都得经过漫长的周期才能好,可对方今天却说是心口上的毛病,两个人的话怎么对不上啊。
第二天晚上,言欢跟着队伍坐飞机回到了m.国。
到学校,进公寓刚把放下行李,言欢便给俞繁打电话报备行踪。
俞繁接到言欢的电话,得知她已经回到了学校,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过下一刻又提起,那个男人跟她一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