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七月七日吃早饭,董云春一眼看见言欢眼底的淤青,看着俞繁轻叹了口气,年轻人就是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
今天都要考试了,晚上还使劲折腾。
董云春本来想出口说两人几句的,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今天是高考的大日子,不能给言欢添堵。
言欢晚上没怎么睡好,主要是床板太硬,铬的她浑身难受。
吃完饭俞繁送言欢去考场,考试地点在J省一中。
考生多的不得了,但陪考的家长却不多,这个时代的学生很独立,而且年纪也都偏大,有的甚至还带孩子来考试,这让言欢稀奇的不得了,题目对于她来说没什么难度,但她还是谨慎对待并且全力以赴。
因为这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高考,她容不得自己有一丝马虎。
言欢做完试卷认真的检查了两遍才交卷。
出了考场,言欢很快就看到了考场外的俞繁。
俞繁看到她问,“考的怎么样?题目难吗?”
“不难。”言欢摇头。
“回家睡一觉吧。”俞繁看到她眼底的黑眼圈提议道,昨晚看她都没怎么睡,以为她考试前焦虑所致,现在想想好像又不是。
“不去。”这节骨眼上她哪能睡得着啊?
言欢不去,俞繁也没有说什么,去小饭馆随便吃了顿午饭后等待下午的考试。
下午考完试回家的路上,碰上楚南来问言欢考的怎么样,俞繁这才知道言欢信里的那个认真负责的辅导老师是楚南,一想到楚南陪着言欢复习了一个多月,他心里就妒忌。
一晃到了七月九号,言欢做完最后一门科提前交了试卷出了考场。
“怎么这么早出来?”俞繁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提前交卷啊。”
“这么自信?”
“嗯,楚老师教的好。”言欢笑着说道。
因为第二天俞繁要走,所以趁着有空,两人已经商量好了考完试去领证。
对于这件事,言欢心里有一丝丝的犹豫和害怕,她怕将来她会再次消失在此地回到未来,但她心里又想跟俞繁在一起,她想成为他户口本上的那一个人。
几经挣扎,最后决定管它妈的,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就算以后她会消失,那至少她勇敢的爱过。
从民政局出来,言欢翻着手里像奖状一样的结婚证,笑出了声。
“早知道你领了证之后这么开心,真应该早点来领。”俞繁见她开心,忍不住勾唇。
言欢弯着眉眼,领了证心里的确是高兴的,但她却不是因为这个笑。“我这次可以和你一起走了吧?”
“可以。”他来之前在团部在家属楼就有房子,也打定了主意这次回来带她过去住一段时间。
晚饭时间,俞繁在饭桌上和俞劲年跟董云春提起要带言欢随军,俞劲年第一个舍不得,“小欢啊,你这一走,你爹我得被你妈给饿瘦啊。”
天天吃言欢做的饭菜,他都已经习惯了,他再也不想吃自己媳妇做的饭菜了,想想就难以下咽。
对于俞劲年这句话,俞繁深邃如漩涡板的瞳眸轻瞥了一眼言欢,细碎的目光里带着对这个小姑娘深深的疑惑,他总感觉眼前的言欢有问题。
他起先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反动分子安插在这里的内应,但想想又否定了,光凭她是言家人这一点就不可能会是反动分子,而且她的眼神特别的干净,看人的时候总带着温暖的笑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坏人沾边呢。
董云春本来也是舍不得言欢的,但俞劲年这么说话她就不乐意了,她板着脸朝俞劲年嚷嚷,“那你以后自己做饭吃。”
家里除了俞劲年不会烧菜,其余人都会,俞繁和言欢一走,看她怎么收拾他。
“哎,我说你这人什么态度啊……”
俞劲年和董云春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俞繁和言欢默默的吃完饭,放下碗筷上楼。
俞繁收拾东西,言欢在一旁看着。
“小欢,这衣服是你的?”俞繁手里拿着一件短的不得了的吊带睡裙,脸都黑了。
“嗯,我睡觉穿的。”言欢伸手接过,折起来放到一边,俞繁回来了她不敢穿,而且她也没打算带,照目前看,俞繁没打算碰她,她也不会主动去勾他。
“……”合着他不在家,她睡觉都穿成这样?怎么他一回来就恨不得盖上被子?
这分明是在躲着他啊,想到这,俞繁脸更黑了。
第二天早上四点半的火车,半夜言欢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俞繁给喊醒了。
下楼洗漱的时候俞劲年跟董云春坐在客厅里,以往俞繁回来或者走他们都是不管的,但这次因为有言欢,两人出来送行。
董云春和俞劲年两人轮流交代嘱咐言欢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被俞繁欺负了就赶紧回家,他们会给她出气的。
俞繁站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自己一定是这两个人从路边捡回来的。
搭车到了火车站,天还黑麻麻的,但是火车站的人却不少。
俞繁在车站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些罐头饼干带上给言欢在路上吃。
言欢看到后阻止,“我不爱吃这些,还是别买了。”
她还准备省点钱买块宅基地呢,毕竟未来的房价在那搁着。
俞繁没同意,言欢想了想就没在劝,毕竟买块宅基地要好几千,跟她省个一两块压根关系没有多大啊。
俞繁在N省当兵,和J省相邻路程不远,坐火车只要六个多小时,俞繁体贴言欢刚考完试,所以买了两张卧铺。
到了车上,发现他们的铺位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带着三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给占了,一个男孩两个女孩,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孩子脸上鼻涕拖的老长。
看的言欢都想给老太太两张面巾纸给孩子擦擦鼻涕。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面巾纸和湿纸巾,帕子她又舍不得给。
俞繁准备上前让他们腾了一个位置出来,言欢伸手拉着他小声阻止,“算了,让给她们吧。”
主要是孩子太邋遢了,身上脏兮兮的也就算了,把鼻涕扣下来乱抹,就算腾出位置她也不会过去,还不如让给她们。
“我怕你累着。”俞繁不懂言欢的心思,只觉得她太善良了。
“不累,我坐这里一样。”言欢伸手扶下走道旁的椅子坐下。
坐车没有两个小时,言欢就觉得饿了,窘着脸让俞繁给她拿饼干,“呵呵……我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饿了呢,你饿不饿?”
俞繁无语,幸好他坚持己见啊,立起身子伸手从头顶的铁架子上抽出行李,打开包拿出一圈油纸包的饼干递给言欢,又拿了一只军绿色的水壶放在小桌台上面,防止她一会儿又要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