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马车去了港口,在一间百多平米的房子门口停下了,门口有两个人在守门。
“罗伯特先生,你回来了。”两个守仓库的人带着讨好的笑容,走过来打招呼。
罗伯特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的货卖给了这位先生,他就是来验货的。”
听了这话,两个守仓库的人看了看赵国华等人,见他们个个体格健壮,但不苟言笑,知道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商人,因此不敢多问,默默的让开了路。
大家鱼贯而入,打开袋子,一个袋子一个袋子的验起货来,赵国华发现此时的番薯和马铃薯都没有后世的大,玉米颗粒也有些小,他也不介意,因为他知道后世的番薯、马铃薯和玉米都是经过改良的,此时的番薯、马铃薯和玉米肯定比不过后世几百年后的。
验完货后,又扎起麻袋口,走出了仓库。
“罗伯特,他们两个这段时间守仓库的工钱是多少?”赵国华问道。
罗伯特算了算,说道“该七百五十文。每人每天五十文,到今天是十五天。”
看两人穿着有些破旧,赵国华拿出两锭五两的银子来,说道:“两位,麻烦你们去为我们找个合适的车行的人来,这是十两银子,每人五两,算是两位的辛苦费。”
“谢大爷!谢大爷!”两人高兴的急忙跪地磕了个头,然后这才转身飞快的去找车行了。
看两人走远了,罗伯特这才说道;“密斯赵,你给的工钱太多了,多出了好几倍了。难道是你钱太多了吗?”
“不。罗伯特,你说错了,你没看见他们俩穿的衣服太破旧了吗?衣服上满是补丁,这说明他们家里很穷,我多给他们一定钱,就可以让他们家里多做件新衣服,多买点米面回家。他们的父母和妻儿也可以吃饱一点。”
听了这话,罗伯特说道:“密斯赵,你真是个好官,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我很放心。”
笑了笑,赵国华把一万六千两的银票递给了罗伯特。
“再见。亲爱的密斯赵。”数完银票,罗伯特和赵国华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不一会,顺通车行的人跟着两个守仓库的人来了。
每人五两银子,两个守仓库的人千恩万谢的拿着银子笑眯眯的走了。
“老板,我要把这些东西运到安徽麻城县,需要多少运费?”赵国华指着地上的番薯袋子问道。
看了看这些东西,车老板过来提了提重量,输了数袋子,说道:“这位先生,你这些东西恐怕得有二万斤左右,按照每辆马车拉二千斤计算,得要十辆马车,而且路又这么远,恐怕得三千两银子的运费才行。”
“三千两银子?这太贵了吧。”赵国华吃惊的说道。在他认为,福建和安徽就隔着一个江西,陆地距离也就千多里,怎么会要这么多的运费。其实他这是想错了,千多里在现在也就两天多点时间就到了,这是因为在现代有汽车火车等运输工具,有跨省的高速公路,在古代,道路条件极差,长途运输基本是靠马车和风力木船,不仅时间长,而且在路上人吃马嚼的开支也相当大,古代运军粮到边关,运一千斤过去,到了边关时还剩下一半就不错了。
“大爷,这点运费并没多要,您算算,一辆马车需要两个车夫轮流驾车,路上人要吃饭马要吃草,还有回来的开支也不小,我们顺通车行的人是讲诚信的,如果大爷实在嫌贵,可以找漕帮的人用船运到松江府,再上岸用车子运到安徽麻城县。”车行的人说道。
用船运,赵国华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现在的番薯、马铃薯和玉米实在是不容易找的到,用船海运的话有些风险,陆运虽然有点慢,可是安全。
仔细的想了想,赵国华说道:“好吧,就三千两吧,我要求明天就要出发,可以吗?”
“没问题。”车行的人痛快的说道。
赵国华吩咐道:“既然如此,现在你们就把这些东西拉到你们顺通车行装卸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和你们一起出发。”
车行的人说:“没问题,我这就去叫车子来拉。”
一会儿,十辆大马车就来了,还有十个伙计,人多力量大,一炷香的时间,二万斤农作物就装好了车,写好了运货凭证,交给了赵国华,拱手和他打了个招呼,车行的人就赶着马车走了。
想到明天就要回安徽去了,不告而别不妥,须得和陈四海以及郑氏兄弟打声招呼才是。于是便先去了陈四海的府上,和他说了明天就要回安徽的事,听说赵国华明天就要走了,陈四海吃惊的说道:“赵将军,福州的好菜你还没吃过几样,福州的好山好水你还没看过一处,怎么这就要走了?再住一段时日,我带你吃遍福州的好菜,走遍福州的好山好水,那时候你走我决不留你。”
“多谢陈兄的美意,只是军务在身,不敢耽搁啊。等以后天下太平了,我就卸甲归田来福州找陈兄畅饮美酒,漫游山水。”赵国华笑着道。
听了他的话,陈四海知道留不住他了,于是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赵兄了,今天中午在飘香酒楼为赵兄你践行。”
“感谢陈兄的美意,也请郑氏兄弟一起来。”赵国华说道。
陈四海爽快的说道:“好的。没问题。”
中午,陈四海和赵国华在飘香酒楼二楼的雅座里正在交谈,两人一面谈话,一面等郑氏兄弟。这时,陈四海派在门口迎接郑氏兄弟的一个中年家丁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老爷,他们来了,不仅有郑三爷和郑四爷,还有海防游击郑大爷及他手下的几位将爷。”
“郑大爷也来了?你没看错”陈四海不敢相信的问道。因为郑之龙此人很少接受商人的宴请,陈四海也只是去他府里交航行保护费时见过他。
“走在郑三爷和郑四爷前面的人肯定是郑大爷。”这个家丁分析的说道。
听他此说也有道理,陈四海说道:“赵兄,走,我们出去迎接他们。”
“好。”赵国华痛快的说道。他也想见一见郑之龙这个明末的东亚海上霸主是个什么样。在后世,他可是毁誉参半的争论人物。
刚走到一楼大堂,门口就呼啦啦走进一大群人,个个脸色紫红,身体健硕,走路下盘沉稳,四肢孔武有力,一看就是长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沉稳的站在最前头,郑之豹郑之彪两兄弟跟在后面,在后面就是好几个壮汉。
“见过郑将军……见过郑将军……”屋里吃饭的商人见了此人急忙起身离座躬身施礼
“好!好…好…”此人边含笑示意边大步走向陈四海。
果然是海防游击郑之龙,陈四海急忙大步迎了过去,说道:“哎呀,原来是海防游击郑大人大驾到了,小民未能迎接大驾,还请大人恕罪。”
“啊,陈掌柜,郑某不请自来,还请不要怪罪……”说着,这人哈哈大笑起来
赵国华仔细端详着郑之龙,见他身材匀称,长条脸,细长眼,薄嘴唇,颏下一丛黑须
双目开合间精光闪烁,笑声宏亮而放肆,枭雄之态显露无遗。
郑芝龙,明末清初最大的海商兼军事集团首领,先后归附明清两朝为官,郑成功的父亲,台湾郑氏王朝的开创者。郑芝龙为明朝末年以华南、台湾及日本等地为活跃舞台的商人、军人、官员兼且海盗,以其经营的武装海商集团著称,发迹于日本平户,为明郑势力的滥觞。在欧洲文献中,则以(一官)闻名于世。
1628年,郑芝龙受到明廷招抚,官至都督同知。于1646年投降清朝后,被软禁北京;清朝多次招降其子郑成功不成,遂于1655年入狱;于1661年被杀。
笑过后,郑之龙看了眼陈四海身旁的赵国华,满面笑容的朗身道:“这位想必就是忠义护国军都督赵国华赵将军了……”
拱手笑着道:“不敢当,赵国华见过郑将军。”
“赵将军,你太客气了,论官职,我俩差不多,又都是武将,不须那些酸溜溜的繁文缛节,来来来,我俩上去喝酒,今天不醉不归。”说完,郑之龙哈哈笑着,拉着赵国华的手大步向楼上走去,郑之豹郑之彪等人跟了上去。
郑之龙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听郑之豹郑之彪两人说赵国华是熊文灿的爱将而且独领一军名叫忠义护国军,他是海防游击,和福建现任巡抚关系不错,他听福建巡抚说赵国华的忠义护国军是民团改编而由皇帝亲自赐名的。一支民团能改编成正式的官军而且还由皇帝亲自赐名,这说明了赵国华军队的战力不俗,在这乱世,有兵就有一切,结识一个手握强兵的武将是一件值得投资的事,出于这种考虑,所以他今天才特意来看一看赵国华此人是不是值得结交。
观察之下,郑之龙见赵国华为人不卑不亢,不张扬也不畏缩,有点深藏不露,已有了结交之心,于是他决定和他喝酒后再做决定。
上了酒楼,坐定后,郑之龙笑着说道:“赵将军,此次来福建公干,也不来找我,是不是看不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