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吃惊的问道:“陈桥兵变也是发生在这里?”
“确实是这样,当年赵匡胤就是在这里黄袍加身,开创了宋朝三百多年的江山。”刘光祖说道
程冲道:“赵匡胤真不是个东西,人家柴荣是他的结拜大哥,对他有那么好,可是人家一死,他就把人家的江山夺了。柴荣把这样的人当兄弟,真是瞎了眼。”
“话也不能这样说。要是没有赵匡胤,凭柴荣留下的孤儿寡母,是撑不起大周江山的,说不定还会死于非命。”吕清分析着说道。
看了一眼刘光祖,赵国华问道:“光祖怎么看?”
“我同意吕参谋的看法。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此,没有赵匡胤出来,其他人是没有这个本事统一南方的。只是我对他杯酒释兵权有些看法。”刘光祖说道。
“说说你的看法。”赵国华道。
看了大家一眼,刘光祖道:“杯酒释兵权,虽然了解决了唐朝中后期以来藩镇割据的问题,但是却带来了另一个大问题。”
“什么大问题?”吕清问道。赵国华也鼓励的看着他,听他解说。
见赵国华专心致志的在听,刘光祖心里很高兴,知道这是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于是喝了口茶润润喉咙,这才说道:“文官统兵。而文官多数不知军略,打仗时瞎指挥,胆识不够,有了挫折首先溃逃,这就是两宋面对辽金时胜少败多的基本缘故。”
“啪啪啪。”赵国华鼓起掌来,边鼓掌边夸赞道:“光祖说的不错,但是还不全面。”
“请将军赐教。”刘光祖拱手道。
见大家都在看自己,赵国华也不推辞,喝了口茶水说道:“光祖刚才只说了一个方面的问题,其实还有许多方面的问题,比如三冗问题。”
“什么是三看问题?”吕清问道。
看了看大家,赵国华道:“不是三看,而是三冗,就是冗官、冗兵、冗费。”
有宋一代,为避免重蹈唐代灭亡的复辙,在官和兵两方面都进行了精心的收权和分权的工作。在官吏制度上,为防止出现朋党之争的重演,在官衙设置上强调使各机构互相不通气,互相制约,在中央政府中,分割了宰相的权力,宰相只负责中书省(所谓‘中书主民’),另设枢密使(枢密院长官)主管兵权(只有奉旨发兵的权力,无权实际统率军队)
而主财的三司也不需要向宰相负责,而是直接向皇帝负责。宰相之下还有实为副宰相的‘参知政事’,进一步对相权形成制约。
在地方官的任命上,其一任命必须出于朝廷为,其二多用文官。几乎重要的州府都有皇帝直接派出,其三有可以直接向皇帝奏事的通判。
地方官的任何离心行为,都需要冒比唐代大得多的风险。而且,官,职分离,有官不一定有权,官职在多数情况下只代表俸禄的多少,而权力往往以临时任命的方式授予必须的官吏。
最后,地方财政由中央直接派遣的转运使主管,从人,财两方面遏制了地方的尾大不掉,同时也必然造成了大量的冗员,同时,由于三年一升迁制度的普遍实行,使‘但求无过,不求有功’的冗员数量无限扩大,这一切造成三冗之首的冗官。
沉思了一会,刘光祖赞同的,点点头又问道:“那冗兵又是怎么说?”
赵国华又详细的说了起来……
自‘杯酒释兵权’以来,吸取唐代的经验,有宋一代对兵权的集中十分重视,不仅禁军受皇帝直接指挥,精兵往往收归中央,在地方上,也多以文官制约武官,所有涉及兵权的官员,轮换频繁,使‘兵不识将,将不识兵’,训练松懈,战斗力低下。
夏辽等国则在同一时期相当强大,为解决此问题,宋所采取的政策是增兵,但实际战斗力却没有什么提高,于是再战败,于是再增兵,形成恶性循环。
宋代初期采取的是募兵制,即百姓出钱,政府招兵(这实际上是当时条件下为提高战斗力,使军队职业化,训练系统化的一个必然,可惜的是,在不合理的兵制下,这些兵往往全无战斗力而成为地痞流氓逍遥自在所在),以后因太大的经济负担,不得已又部分采取了征兵制,使百姓在交过钱后仍需当兵,从而激化了矛盾,并带来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而有宋一代最强的兵,实际只出现于北宋灭亡,中央政府失控的年代(如‘岳家军’,便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一些问题。
听完了赵国华对冗兵的讲述,吕清又问起了那冗费的说法。
赵国华又讲起了冗费的缘由。
“两冗带来了巨大的财政支出,加之军事上一连串的失败,为了对付北方的军事威胁,不得不保持一支庞大而又无能的军队,为了维持这支军队,不得不收取名目繁多的费用致使国弱民穷,最后走向了灭亡。”赵国华说道,这些都是他后世在网上看来的知识。
听完了他说的三冗,大家陷入了沉思。
沉默了一会,赵国华说道:“其实,宋朝之所以灭亡,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刘光祖急忙问道。
他想不到赵提督可以把宋朝灭亡的原因剖析的那么清楚。现在听说还有一个原因,不由得赶快问了出来。
“那就是军人地位的卑贱。大家知道,在宋朝,罪犯几乎都是刺配军营的。所以他们有一个“贼配军”的贬称。”赵国华说道。
吕清点头道:“是这样的。确实如此。”
“军队是国家的基石,军人是随时要为保卫国家献出生命的。军队是值得国家呵护的,军人是值得全社会尊重的,可是宋朝却把士兵等同于罪犯,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全社会对军人充满了鄙视。当一个社会对军人充满了鄙视,你还能指望他们打胜战吗?生活在这样氛围中的军队有打胜仗的勇气吗?当国家有难时,这样的军队敢于挺身吗?”赵国华问道。
大家低头不语,当今的情形何其相似,明军面对鞑子之所以屡战屡败,和军人地位低贱有极大关系。
赵国华继续道:“文武之道,就像一个人的两左右两支脚。如果两只脚不一样长短,是走不稳的,是要摔跤的。”
刚说到这,牛欢带进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走进来,犹豫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对着赵国华“噗通”一下跪了下去,边磕头边说道:“小人夫妻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牛欢,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赵国华说着,急忙把这可头的夫妻两拉了起来。军中已废除了磕头礼,他怎么能接受人家的磕头呢。
牛欢笑着道:“将军,他们就是我们在德州救回的那对夫妻,现在他们治好了病,养好了身体,特意来感谢您的。”
“原来如此。吓了我一跳。”赵国华说道。
看了两人一眼,赵国华问道:“两位现在身体已恢复,不知是否有去处?”
“这个……”那个男人犹豫起来。
这时,女人说话了:“将军,小妇人名叫王春枝,今年三十岁,我男人名叫李再发,是河南怀庆府(今博爱县)人,小妇人虽然不会做什么大事,但是我男人是个好兽医,几乎没有他看不好的马病,人称马郎中。我俩不想走了,想跟着将军回南方,不知是否可以?”
“此话当真。”赵国华听了,高兴的跳了起来。
这五六千匹战马,有了一个好的兽医将可以减少很多的病亡,
王春枝福了一福:“此话千真万确,将军可以亲自试验。”
“将军,正好我们有几匹马,这几天看起来有点躁动不安,很不愿意吃食,不如让她男人看看。”牛欢说道。
“好,大家一起过去看看。”赵国华说道。
到了那几匹马跟前,李再发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下子精神起来,再没有缩头缩脑的样子,只见他走到马身边,吆喝了一声,说也怪,那几匹躁动的战马安静了下来。
李再发辦开马嘴看了看,又按了按马的肚子,说道:“找点黄连和板蓝根烧点水喂一下就好了。”
大家将信将疑的按他说的搞好了药水喂马,喝过水没一会,马就安静下来,开始大口的吃起草料来。
“好。不错,现在我任命李再发为忠勇总队的兽医官,每月饷银六两银子。”赵国华高兴的大声宣布。
“谢将军!谢将军!”李再发大喜过望,说着,就要跪地磕头。
赵国华一把拉起了他,说道:“李医官,我们忠勇队没有磕头的规矩,以后只要行军礼就可以。”说着,举手示范了一下。
李再发呆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他老婆王春枝有主意,急忙拉着他的手也也勉强跟着行了个军礼。
“哈哈哈哈”看着他那软踏踏怪模怪样的军礼,大家都笑了起来。
待他夫妻下去后,赵国华道:“这里距离开封已不是太远,加快行军,我估计最多两天就到了。传令,停止休息,开始行军。”
一声令下,军队又开始出发。
湖广常德府武陵县,一个四十来岁的俊朗中年男子拿着一本书正在朗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