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漫重生了,被千刀万剐之后重生在了遇上谢璟川的那场宫宴之前。
“侯爷,这场宴……我可不可以不去?”
文言侯府。
姜漫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有泪,她重生回来了,或许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为何?”
不等她编造理由,温知沛接着说“这场宫宴是新皇登基的飨宴,京州群臣都需要携妻前往,不去的话,就是大不敬了。”
“称病也不行吗?”姜漫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你病了?”温知沛皱眉。
看着温知沛眼中的担忧,她又狠不下心欺骗,声音闷闷地回答“没有,我就是单纯的不想去。”
不想遇上那个疯批皇帝谢璟川。
重生前的今天,她就是在这场宫宴上遇上了谢璟川,被他盯上后,从此开启被禁锢屈辱的人生。
从那天开始,温知沛被谢璟川故意打压,被发配边境,在路上惨死,自己因为皇后的嫉妒,母家被皇后敌对最后灭族,自己更是被她千刀万剐而死!
后来在皇宫被囚禁的日子,她才知道这场宫宴说是宴请群臣,但实则只是一个噱头,谢璟川他真正的目的是在找她。
“你要是实在不想去,那便不去了。”
温知沛声音令她回神,姜漫莞尔一笑。
他从来都十分尊重她,自己怎么能让他为难,谢璟川本来就是要找人,自己不去倒是些欲盖弥彰的嫌疑。
或许能有更好的办法……
“侯爷先等等,待我梳洗一下,便出发。”
温知沛点点头“那我出去等你。”
他们协商成婚已经一年,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相互取暖,在外人眼中恩爱无比,但是却一直没有夫妻之实,温知沛总是十分绅士,从不越雷池半步。
不一会,姜漫从闺房里出来,换了衣服和发髻。
一身流苏长袍略显夸张地拖着地,发髻成一个斜长的刘海从头顶梳至右耳,姜漫的脸本来就小,从右边看上去都快把整张脸都挡了,发间簪着几只黄金步摇,脸上拍着厚重的粉,把姜漫清冷的脸都给遮了个七七八八,显得庸俗老气无比。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温知沛不由侧目“怎么换了发髻?”
“怎么?不好看吗?这是京州最近流行的一种发髻呢。”姜漫抚着头发,眼神闪躲,讳莫如深。
“没。”温知沛摇头“你怎样都好看。”
心里却有些狐疑,觉得奇怪,姜漫她最是端庄典雅,一向不喜京州流行什么发髻和服饰,怎么今日像变了个性子?
车马摇晃,姜漫闭眸假寐,她之所以换了发髻,是不想引起谢璟川注目。
她不知道上一世自己到底是哪个环节不对,怎么就入了谢璟川的眼,让他对自己这么执着,甚至不惜被天下万民戳脊梁骨也要把自己据为己有。
她依稀只记得,在那场宴会上,谢璟川确实跟自己对视了一眼,但自己很快移开视线,如果当时她仔细想想的话,就能察觉这个年轻的帝王看她的眼神算不上清白,而她像个傻子一样恍若未闻。
重来一世,她绝不要入那样的深渊。
她就不信了,这样还能被谢璟川注意到。
新帝登基,举国同庆,大赦天下,免征税一年,所有人都臣服于谢璟川。
天色傍晚,京州街巷开始热闹起来,在朝为官的人陆陆续续都往皇宫里赶。
姜漫抬头看了眼金碧辉煌的宫殿,心中寒意升起,她就是被禁锢在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宫殿里整整五年。
这场宴会依旧十分隆重,所有大臣带着女眷盛装出席,姜漫跟在温知沛身后,手放在身前,目不斜视,中规中矩,放在人海里,都极易被人忽视掉。
宴会开席,所有人落座。
宫殿中间那最尊贵的地方,有两个身影被簇拥着而来。
明黄的龙袍刺着姜漫的眼睛,是谢璟川,还有他身边的女人——邓佳仪。
据说,谢璟川登上皇位是靠了邓家帮忙,上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邓家逼着娶了邓佳仪。
邓家坐上了丞相之位,势头无两,可是,她被囚禁的那几年,邓家的形势并不好,处处被邓家掣肘的谢靖川迅速成长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以雷霆之力打压邓家。
那个时候,谢璟川在朝堂上怎么打压邓家,他的皇后邓佳仪就怎么在后宫报复性地折磨她。
记得她死的那一天,邓佳仪红着双眼跑进冷宫,一刀刀地割着她的肉,整个人癫狂着:邓家扶持他上位,他竟然为了你判了邓家全族流放!还要废了我!这怎么可以!他不是要你吗?我偏不如他所愿!
她被疼痛模糊了神志,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只觉得邓家仪的话有些好笑,谢璟川只在乎权力,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而颠覆朝野,只不过是忌惮邓家早就想除掉他们,只是借着自己的名头罢了。
一直到身上没有多少肉了,她血流而亡,死状极惨,只剩下一身骨架……
姜漫全身的血液被抽离,看见邓家仪的那一刻,浑身抖得厉害,她恨!
“小漫。”
“姜漫?”
“姜漫!”
温知沛的逐渐急切的呼喊把她从前世的忆魇中拉了出来。
姜漫惊觉,她现在是在皇宫,她立刻看向龙椅上的谢璟川。
还好,还好谢璟川没有注意到她,她的一颗心稍安。
只不过,谢璟川不断扫视着殿内,眼神不断地在那些女眷中游离,似在寻找什么。
“早知道就不让你来了,竟不知道你这么不舒服。”温知沛握着姜漫冰窖一样的手,脸上闪过懊悔。
“我无碍。”姜漫苍白的脸扯出一个笑“我在你身上靠着缓缓就行。”
说完,半靠在了温知沛的肩膀处,刚好挡住了谢璟川搜寻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