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的天,空中白雪飘扬,宁静悠然。
远处,群山起伏,一条巍峨山脉横亘在大地间,绵延悠长,气势磅礴。
山间氤氲,烟云常年笼罩不散,于磅礴中又透露着一股神秘。
山脉脚下,古木林立,一老者身披素衣,头戴斗笠,手里提着一箩筐的山药,正渡步在漫天飞雪中往城镇方向归来。
老者身形消瘦,面容清砾,三千发丝披在腰间随风浮动,只现黑发中夹杂着些许白发。
在这大雪纷飞的时节,又逢年关将至,人们都在家园里与至亲相聚,甚少有人会出城活动,更何况是山林里!
而老者不在城中与家人相聚,竟独自一人在山林里行走,很是怪异。
山中寂静,大雪飘茫,此刻看去,他的背影是那般的孤单萧条!
此时,他正吃力的行走在山林古道中,不过每行几步,留下的脚印立马被这漫天大雪所覆盖,不着痕迹!
“哇……哇”
蓦然之间,一段若有似无的婴儿哭啼声,从四周传来,显的很是突兀。
老者闻之,顿时停下了脚步,他皱了皱眉,心生异样:“这风雪交加的天,又是山脉脚下,丛林树立,根本无人问津,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他随即四处张望,正要细心听去时,哭声却又倏地的消失了,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老者暗自轻声一笑,道:“原来是听错了,可能是走了许久的路,又逢寒冬刺骨,身体吃不消了,也许是什么异兽鸟叫声。”
趁这回工夫,老者拿下斗笠,拍了拍上面的积雪,抖落了一地。
他继而迈开步子,要加快行程返回城中,不然天黑了在山林里行走就危险了。
“哇……哇……哇”
就在没走几步时,一段更为激荡的婴儿哭啼声从此处再次传来,悠远而长久,响彻耳畔。
老者蹙眉,再次停下脚步,侧耳细听,这次传来的婴儿哭啼声极为响亮,在这寂静的山林里,哭声是格外的醒耳。
“没错,这确实是婴儿的哭啼声!”老者惊道,肯定之前听见的哭声并不是幻觉!
他很不解,在这大雪纷飞的时节,路难行,天难辨,就连那山脉林中的野兽都不愿出来猎食,怎会出现婴儿呢?
“难道是被途经此地的父母所落?亦或是被野兽所叼来?”老者猜测。
“不管什么缘由,此刻天寒地冻之际,婴儿出现在此地,这还不得活活把他冻坏,必须赶紧将他寻到!”一念至此,心中担心无比。
老者旋即便在附近四处打转,寻那哭啼声的来源。
一番细细寻匿后,并未寻到婴儿。但是,在向一片山脉石壁走去时,哭啼声竟愈发的醒耳。
老者顿步,一眼入底,石壁周遭只有几株冻死的苍树与寥寥野草,很明显,这儿根本没有婴儿的身影。
此时哭声仍在,犹如环绕在耳畔,很是激荡!
“怪哉,明明就在此地,为何会寻不到?”老者蹙眉,很是疑惑。
顺着哭声,他继续在附近仔细的寻找了几遍,见树就望,见草就翻,却依旧不见婴儿的身影。
“到底在哪儿?”老者心中极其不解,甚至有些焦急,怕时间久了,真把婴儿冻坏了。
按照哭声的来源,他敢肯定,婴儿就在石壁附近,可问题就是寻不到,这是为何?
老者停下脚步,直视石壁,思索着究竟。
“从石壁附近传来……”
“莫非与这石壁有关?”徒然间,老者目光一诧,好似通透了什么!
“这不可能,石壁接连一片大山,怎能容的下人?”老者轻语,又摇头否认。
于是乎,他双眼紧盯石壁,朝前方行去。
逐渐临近,哭啼声竟然更加透亮!
“难道真从石壁中传来?”老者神情极其凝重,想探清究竟。
他举起手臂,按在石壁上,双耳意紧贴石壁作侧听之姿势。
可就在双手刚按在石壁上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手掌竟然活生生的在眼前消失,被石壁所吞噬,融入其中,只剩一段胳膊露在外面,好似与石壁连接一体!
“啊?”老者轻咤,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
未容他思忖片刻,因之前的姿势,身体随着手臂的惯性,往前栽去,一同融入进了这石壁之中!
石壁外,山脉下,依然苍雪茫茫,老者却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石壁内,寂静无声,老者紧握双手呆站着,被刚刚那不可思议的一幕所震撼到,还没有回过神来。
明明是一片实质的山壁,为何会诡异的穿透进来?
这条山路,自己这一生走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次了,累了时就会扶着山壁走,但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而且每年冬至过后,春暖花开,这条山路也时常有人走动,要上山采药,这山洞怎么从来没有被发现过?里面怎会别有洞天?
“咯咯”
“咯咯”
就在这时,几声突兀的婴儿欣笑从后方传来,惊醒了还处于震撼之中的老者。
老者有些茫然,略带僵硬的转过身来,抬头望去,瞬间惊为天人!
只见山洞内极为宽敞,能有三丈方圆,本漆黑一片的山洞,却有一团光闪烁在虚空之中,绚烂生辉。
那团光呈九彩各色,相织而成,显于眼前。
每种光皆是一束一束的相互交织着,卷迹着,宛若神龙仙凤呈现,相交迎合,游戏人间。
光团迷蒙,内部景象丛生,似有三千大世界在其中显化,演绎众生百态。
“这...是什么?”光团显耀虚空,甚是奇妙,老者不知,但无比震惊!
他瞳孔紧缩,凝视着这一幕。
只听,光团之中似有若无的响起祭祀钟乐声,古老而悠扬,仿佛从那遥远的天际悠悠传来。
刹那间又变成万民齐齐参拜君王的念喊声,盛大庄重,恢弘无比。
而后又变成千军万马的喊杀声,荡气回肠,怒喊比天高!
“这这这……这是神迹?”光团愈发神妙,演绎摄人景象,老者满脸不可思议的紧盯着,口中哆嗦着连吐这几字!
光团散发光晕,似真非真的景象,使老者那一双本握紧的手掌也更加的用力了!
他在面对这奇妙光团时,就好似面对着无上帝王一般,竟生出要顶礼参拜的渴望念想!
“咯咯”
突兀的笑声从光团中传来,再次惊醒了楞在原地的老者,打断了他要顶礼参拜的念想。
此刻,老者才茫然回想起来,是为了寻找婴儿才意外的来到了这山洞里。
刚入山洞时,发生一连串光怪陆离的怪事,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才至使遗忘了正事。
老者世世代代居住在附近的城镇里,从未出过远门。
平日里也听城镇里的人说起过,外面的世界极为神奇。
有人可以在空中腾云驾雾,有人可以呼风唤雨,有人可以活上几百年,甚至上千年。
如今虽亲眼所见神奇之处,但一时之间根本难以接受消化。
老者强忍着心底对那团光的惊奇,他眸光一凝,望穿光团,只见在光团内正是一个裹着婴儿的襁褓。
在襁褓之中,婴儿露出小脑袋,小手放在嘴里吸允,泛眨着灵性的大眼睛,无比可爱,正盯着老者细看。
“咿呀,咿呀”
婴儿欢快的叫唤着,伸出放在襁褓里的细嫩手臂,朝老者挥舞着,仿佛见到了至亲一般。
“这就是那哭啼的孩子?”老者眼眸泛神,同样在细细打量着婴儿,脑海中浮丝翩翩。
“我明白了,定是这孩子在山洞中醒来,发现四周无人,才哭啼起来。之后见到有人进来,才破涕为笑,向我招手。”老者顿时明透事情的前后原由,嘴角不免浮现出了一缕微笑,意在回应婴儿的呼唤。
“可是,他父母为何要将他置身于此地,并且身处一团奇异的光中?这团光究竟是何物,与这孩子又有什么关联?”老者惊奇这团光与婴儿的存在,他心中不解,思绪万千。
就在这一刻,九彩光团突然大放光芒,射入虚空,照亮了整片山洞。
随后,光团中竟有点点星光分散而出,朝婴儿体内快速钻去,似要与他融为一体。
“嗯。”婴儿闭着眼睛很享受的轻微娇哼了一声,秀气白嫩的小脸上尽显陶醉。
九彩光团散发着迷蒙的光晕,一束束光芒相互交织的速度愈发加快,那点点星光更加汹涌的朝婴儿体内钻去。
老者站在此地,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盯着这一幕,恐怕这一生都难以忘记。
此情此景,像极了一个巨大的茧,包裹着里面的生灵,保护着,温养着!
“轰”
一刻钟后,光束交织的速度慢了下来,点点星光也停止了往婴儿体内钻去。而后,光团轰然一声炸碎,光束朝四周射去,仿佛已经履行尽了使命一般,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融合了星光的婴儿,他体内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映照虚空。
没有光团萦绕后的他,旋即在空中缓缓的往下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托着他,宛若神子降世。
光怪陆离的景象见多了,老者也不觉得奇怪了。
他一个箭步飞速上前,双手环抱,将空中的婴儿揽到了自己的怀抱里。
老者心中好奇,瞧眼细看,婴儿长相极为可爱,脸蛋白嫩,小嘴粉红,忽闪着黑宝石般的大眼睛,灵性动人。
婴儿嘟哝着小嘴,朝老者“咿呀”“咿呀”的叫唤着,时不时的用一双稚手去抓老者的胡子。
老者伸出一根手指逗弄着婴儿,婴儿“咯咯”直笑,在他怀里扭动,很是亲昵。
“真讨人喜欢。”老者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喜爱之情来,一缕慈笑在脸上露出。
逗弄间,老者意外的见到在婴儿襁褓外口,有一封书信露出。
他思量了一回,伸手便拿起书信,老者想知道婴儿的父母是谁,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不顾自己孩子的安危,狠心的将他搁置在这!
触手时,发现在书信内,有一块硬物存在,被包裹着。
老者疑惑,摊开书信,那硬物却是一块通体莹白的翠玉展露在眼前。
翠玉流动光泽,很是温滑,将其握紧在手,竟有一股暖流自他手心传来,淌遍全身,在这风雪冷冽的天气,这股暖流让老者身体一震,感觉十分舒坦!
“这玉,不简单!”老者凝视着翠玉,喃喃一句。
老者细细打量着手心的翠玉,只见在翠玉外雕刻着一位模约中年男子的身形,很模糊,看不清面容,直视他时,只感觉有一股宏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很奇异。
翻看翠玉,它的反面也有雕刻,同样很模糊,像是一些纹络,如蜘蛛网一般层层叠叠,很复杂,老者不知是何寓意,也就没有多看。
“应该是家传玉佩,那中年男子也许是这孩子的父亲!”老者结合今日发生的所有事,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来。
“看来今天发生的一切,真相都在那封书信里了!”
老者将手中玉佩塞回婴儿的襁褓里,然后将书信一抖,便细细看去。
……
……
看完书信,老者一脸讶然!心绪若汪洋起伏不定!
“唉,竟发生了此等事情!”
“老汉我一生未娶,膝下无人,本以为一生孤独到老,没想到在此遇见一子,我定将他好好抚养长大。”老者神情很严肃,随即暗自点了点头,似做了一个决定。
“孩子,我带你回家。”老者怀抱婴儿,随即便踏出了山洞。
一阵寒风吹过,才忽然想起外面是严寒时节,婴儿襁褓这么单薄,可不能冻着受了风寒!
老者立马掉头回山洞,想给婴儿加厚外衣御寒,可刚触碰到山壁,却发现怎么也进不去,触手的是实打实的山岩石壁。
要不是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之前的那一幕,现在看来就像是梦境一般!
他并没有太多疑惑思虑,瞧着山洞进不去,果断的脱掉外衣,裹在婴儿身上,里外裹了好几层。又怕雪花会落在婴儿脸上,就拿下斗笠,用手握着罩在婴儿头顶。
就这样,一老一少,在雪天里飞奔向了拜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