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轰响在下水道中回荡,那面墙壁却纹丝不动。
麦哲伦皱了下眉,然后转身向两边的墙壁各踢了一脚,伴随着两声闷响,墙上多了两个大洞。
麦哲伦把头探进两个洞里各看了一眼,然后钻进了右手边的洞里。
那是另一条下水道,当然,绝对不是正常修建的那种,而是一条很久以前废弃的。
亚瑟跟了上去:“你不会是想找到盗贼行会的据点吧?”
历史上曾经有无数人试图这么做,但成功者寥寥无几,在精华的研究爆发之后的今天,成功的人就更少了。
“到了。”
麦哲伦一脚踹在左手边的墙壁上,然后弯腰钻进了那个大洞。
亚瑟尾随其后,然后他发出了惊讶的叹息。
“真是……”
这里原本是一处简单而舒适的地方,但现在确实一地狼藉,仅有的两个人都变成了尸体,旁边的血液早已凝固,变成了黑紫色。
“一个老练的盗贼,还有一个表现不错的学徒,真可惜,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个符合你的要求……”亚瑟弯着腰低头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很明显,他们死于谋杀,“真是不可思议,就在刚才,我还以为像你这样找到这里是一个奇迹,但现在看来,早就有人毫无声息地潜入这里,还顺便杀掉了两个逃命功夫顶尖的盗贼。”
“你有怀疑的人吗?”
“有,”亚瑟笑着点点头,“只有麦哲伦教授有可能做到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我也毫无头绪……”
麦哲伦已经看过了整个房间,但这里没有足以指向凶手的线索。
“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房间里仅有的一个柜子全被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这里本来就不是会存放值钱东西的地方,没人会到这里来抢钱。”
“两个人同时死亡,致命伤在脖子上,颈动脉被切断了,死亡时间是……至少三天以前……”
“一击致命,”亚瑟抬起头,“那么这里就不是因为打斗变得混乱。”
“血液的颜色正常,不过不能排除他们中毒的可能。”
这就是两人在房间中找到的所有线索了。
那绝对不合常理。
麦哲伦和亚瑟对视了一眼:“但是没有凶手留下的任何痕迹,没有进出的脚印,没有血液的痕迹,就好像这两个人是自杀一样。”
“那么在柜子里找东西的又是谁?”亚瑟笑着摇摇头,“说不定他们真的是自杀,在柜子里本来有什么,结果找不到了,于是绝望中……”
麦哲伦也笑了,不过是苦笑:“有可能,但无论如何……我想了解行会章程的计划又完蛋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找别的地方,城里至少有十几个这样的委托点。”
“在两个盗贼被杀死三天后,现场依然没有其他人进入,那也就意味着……”
亚瑟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惊讶:“你是说整个盗贼行会?怎么可能!”
“那个卖鱼的摊子,应该是别的盗贼负责吧?”
而小摊上的鱼已经死了,对一个渔夫而言那是非常反常的事情,他们总是每天打了鱼就赶紧去买,不然这一天就要挨饿,因此摊子上本来就不应该有已经死亡的鱼。
“就算那个盗贼只是临时有事离开一下,鱼也不应该是死的,就算这个委托点暂时无法运作,这个摊子也不会被放弃。”
“除非……”亚瑟依然一脸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除非盗贼行会已经无力顾及,否则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亚瑟根本想不出有谁能让这个黑暗世界最隐秘的组织陷入困境,那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现在探险者带来的动荡愈演愈烈,黑暗世界的各个势力都自顾不暇。
“走吧……”麦哲伦摇摇头,“这里没有其他线索了。”
……
福尔摩斯眼前一片漆黑。
当超凡力量与精华进入一件谋杀案,无尽的可能让一切都陷入了无尽的混沌,黑暗笼罩着一切,就像是福尔摩斯眼前的这桩谜案。
但这正是福尔摩斯梦寐以求的。
夜晚的房间中没有点灯,壁炉中也没有火焰,四周只有一片漆黑,福尔摩斯躺在沙发上,有关案情的一切像是流水般从心中掠过。
一切的开始是猎人送来的一份委托。
在审判莫里亚蒂与麦哲伦大闹法庭的风波之后,猎人们安静得不可思议,福尔摩斯几乎以为这个组织已经解散了,直到他们的首领委托一位绅士送来了这份委托。
那是发生在那一天清晨的事情。
倍受尊敬的布兰爵士在他瑞灵河边的府邸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是一个老年渔民。
那位绅士交给福尔摩斯的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的就只有这句话。
于是福尔摩斯知道,他等待已久的谜案终于重新出现了。
在探险者涌入瑞都之后,这座城市每天发生的谋杀比以前多出上百倍都不止,但福尔摩斯想要的谜案却几乎绝迹了。
每一天,报纸上都充斥着关于谋杀的报道,而内容千篇一律。在某个探险者聚集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两个探险者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发生冲突,其中一个被另一个或者几个探险者杀死,然后凶手被赶来的警察击毙。
简直就像是没有幽默天赋的三流小说作者拍脑袋想出的笑话。
而这对福尔摩斯而言是不折不扣的地狱,不过终于,现在他看到了一丝光明。
在布兰爵士的书房中,福尔摩斯看到了死者。
那是一个年老的渔民,穿着整洁却打满补丁,带着鱼腥味的衣服,脸朝下趴在地上,已经死了。尸体的身上没有外伤,死亡时间是昨天午夜。
这是福尔摩斯一眼就能看到的,一目了然。
“今天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进这个房间,也没有人动过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布兰爵士似乎知道福尔摩斯在想什么,这个案发现场也确实太奇怪了。
所有的东西都整齐地摆放在原本该在的地方,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