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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人赶到黄河岸边时,里三层,外三层,挤的满满的全是秦军将士,每个人都很好奇,大王该如何把深陷于河中的铁牛给捞上来?要知道,搁在平地,底下垫几根圆木便可推着铁牛移动,但这是河里,还被泥沙掩埋!
就连六里之外的蒲坂关头见着对面的阵仗,也是站满了羯军,他们摸不透秦军要做什么。
黄河岸边泊着两艘平底大船,将士们正把一担担的泥土石块向船上挑去,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船只一点点的下沉。
见着这完全不能理解的场面,草香幡梭姬忍不住问道:“大王,您打捞铁牛为何要向船上担土,这其中有联系吗?再向上运,恐怕船要吃不住了吧?”
“怎么可能?今日无风无浪,正是打捞的绝佳天时!”云峰毫不担心的应了声之后,又嘿嘿笑道:“孤卖个关子,你先看着,包你大开眼。 界!”
“哦!”草香幡梭姬其实很想把胸脯贴上云峰的胳膊撒娇,但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她也清楚不能过于放肆,只得不情不愿的应了声,声音里透出了强烈的失望。
“哼!”庾文君跟着就闷哼一声:“草香幡梭姬,不要问他,将军这人最喜欢调人胃口,你越问他,他越得意,越不会说!你看,月茹姊姊、师尊、绮贞姊姊。包括文君。没有一个人问他!你呀。以后也要学会才行!”
草香幡梭姬偷偷看了眼云峰,便点了点头,她喜欢这种氛围,没有任何拘谨,从一个女人的视角来看,云峰并不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狠辣无情之辈,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一家之主,在接触中。她也发现云峰非常好相处,这人就像没脾气似的,从不拿女人撒气,她甚至都后悔,如果秦军早来几年那该多好?那时自已还是处女,可以把完完整整的身体奉献给他了。
“哎~~”草香幡梭姬暗暗叹了口气,逝去的便逝去了,再也挽不回来,纵是心存遗憾,又能如之奈何?
“停!”正当心头布上了一丝惆怅的时候。一声爆喝传了过来,草香幡梭姬抬头一看。将士们已经停止了向船上担土,两艘般缓慢驶离了岸边,而河水没到了距船舷上方仅一尺多的高度,只要一个稍大点的浪头便能随时把船打翻,令人不自觉的手心捏着把冷汗。
两艘船在河岸六丈处停下,一左一右夹上了事先勘定好的其中一只铁牛,面对铁牛的一侧船舷,各伸出了五支长杆,每名长杆都由五名壮硕的军士紧紧持住,这十支长杆并不是木杆,而是投石机的梢杆,在顶端装上了个大铁钩。
秦军的投石机正在陆续的被淘汰下来,改换为射程更远、操作更便捷、威力也更大的弩炮,尤其是关隘、重要城池更是率先换装,而晋临关面对羯赵,自然处于首批之列,因此,城内闲置的近百架投石机,刚好可以把梢杆拆下来捞取铁牛。
与普通木杆相比,梢杆为复合制成,更加坚韧、强度也更大,可以承载更多的负荷,唯一的缺点,则是入水的时间不能过长,但这不是太大的问题,梢杆的有是,可以随用随换。
“下水!”又是一声爆喝!
“扑通~~扑通~~”两船各有五名精通水性的将士持着梢杆的另一头潜入河里,他们将用铁钩钩住铁牛。
不多时,梢杆陆续停住摆动,以极大的弧度刺在了河里,十人也相继浮上水面,均是打了个可以的手势!
指挥官再次下令:“去土!”
船上的军士忙碌起来,操起铲子,飞快的把泥石铲入河里,众人均是大感愕然,刚刚装满了为何又要铲掉?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折腾人吗?但他们也只是放心里想想,没人敢当众说出。
庾文君突然恍然大悟道:“这不就类似于《三国志》中描绘的曹冲称象吗?书中载:时孙权曾致巨象,太祖欲知其斤重,访之群下,咸莫能出其理,冲曰: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称物以载之,则校可知矣!太祖大悦,即施行焉。文君还以是什么了不得的方法呢,不还是在拾前人牙慧?”
“嗤!”云峰轻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世间规律,咱们能了解并运用的就那么几条,陈辞滥调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如何活学活用,你说孤拾前人牙慧,不错,孤承认,但总比某些人遇事慢一拍好,哎~~某些人啊,只会夸夸其谈,真到动手就蔫了,这是典型的眼高手低,庾小娘子,你说可是?”
“哼!”庾文君瞬间俏面通红,却哑口无言,只得怒哼一声,把脑袋狠狠拧了过去,根本就不睬他!
荀灌娘哭笑不得,无奈道:“断山,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你呀,打击文君你就舒服,是吧?都成亲了,就不能哄着她?有你这么当夫郎的吗?”
“嘿嘿~~”云峰讪讪一笑:“老师说的对,弟子会对她好的。”说着,把头转向了河面。
众女虽是暗暗好笑,但心里还是挺钦佩云峰的,这尽管与曹冲称象大有不同,但她们均是一点即明,其原理类似,都是利用水的浮力,正如他自已所说的活学活用,一时均把美目连连扫去。
云峰心里虽受用的很,表面却不见动容,目光凝视着河面,随着船上的泥土一点点的减少,梢杆弯曲的弧度也有了细微的增大,显然,肉眼尽管不容易分辨出来,但船只正在缓慢的向上浮去。
“咕噜噜~~”浪花中,突然泛出了成串的水泡,全都从铁牛的四周围冒起,云峰不由连呼道:“快,加把劲,铁牛快出来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眨不眨的看了过去,船上的将士们也是鼓足干劲,手速如飞,泥土被泼洒入河的速度加快了许多,梢杆更是明显的弯曲起来!
水泡越泛越多,就听到“嗡~~”的一阵闷响,虽说黄河水已是足够浑浊,但铁牛的位置,仍是泛起了非常显眼的淤泥,梢杆也弯曲到了最大程度!
“快看,出来了!”一名将领不敢置信的大声惊呼!
在起伏不定的黄水中,一个黑影渐渐出现在了水面下方,这不是大铁牛还是什么?
倾刻间,岸边鸦雀无声,将士们的目光全都投向了云峰,大王果然乃神人啊!虽然有军纪的约束,没人开声说话,但目光中的意味已是不言而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