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转回头来,却见说话的正是陆晔,这时的陆晔毫不掩饰的散发出了对自已的滔天恨意,眼中的怒火如果能喷shè出来的话,足以把他给活活烧死!
云峰暗暗好笑,脸上却现出委屈之sè,当场喊起了冤:“大中正请注意措辞,莫要以已之心度他人之量!本将素来遵纪守法,你我之间不不过是口角之争罢了,些许小事何至于泄愤杀人?更何况你身为扬州大中正,又是士族身份,本将哪敢对你行凶?还望rì后留些口齿,莫再败坏本将名声。”
“你他娘的血口喷人!”陆晔脸sè通红,忍不住的巨声咆哮!他觉得自已快要发疯了,突的,头脑中传来一阵炸裂般的巨痛,连忙伸手捂住两边太阳穴,眉心紧紧锁成了一团。
陆纳顿时吓的魂飞魄散,不久前的纪瞻在死前就是这幅模样,快步上前一把扶住陆晔,急道:“父亲,请千万冷静,勿要动怒啊!”
陆晔受到提醒,也想起了纪瞻的前车之鉴,连连剧烈喘息着,尽量平。 缓胸口那几乎已凝成了一片的浓厚郁气。
陆晔虽暂时闭住了嘴,顾和又冲出来,向城下一指,怒道:“好你个牙尖嘴厉的凉州牧!既然口口声声不敢对士族行凶,为何还扣住我三姓子弟不放?纪鉴死于两军交战,我等无话可说,纪公自已气死,你也能推托责任,可城下那些人呢?他们也是士族!怎不见你释放?今rì朝庭重臣云聚于此。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何说辞!”
云峰双手下压。呵呵笑道:“司徒掾莫急,您老若出了事,本将百口难辩啊,底下那些人虽是士族,却于战场为本将俘获,而此前温公已代表朝庭把这次冲突定xìng为两军交战。
即为两军交战,下面那些人自然是俘虏身份,已不容置疑!况且本将并不是不放人,不是提了交换条件吗?只须你三姓同意交出户籍及部曲亲眷,今rì之事便作了结。咱们双方桥归桥,路归路,是敌是友留待rì后,这么大人了。呵呵,何必斗气?司徒掾,可是这个道理?”
顾和也是须发一阵无风自抖,他终于体会到了陆晔的感受,跟这人没法沟通,强行说下去,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给活生生气死!当即重重一哼,转过身子不再言语。
有了顾和的缓冲,陆晔暂时回过气来。他推开陆纳,冷哼道:“老夫有句话送给云将军,换人绝无可能!城下人等任你处置,你杀也好留也罢,与我三姓无关!仲智、君孝,咱们走!”
云峰伸手拦住:“大中正何必心急?请听本将一言,说完之后,咱们一拍两散!”
“说!”陆晔嘴皮子一翻,迸出一个字。
云峰淡淡道:“下面那些人,本将一个都不会杀死。不过,会令其知晓各自家族已视其如弃子。另外,本将还会每rì施以严刑拷打,一旦他们认识到了导致自身受折磨的罪魁祸首究竟乃何许人也,便释放回各自家族。好了,大中正请回罢。恕不远送!”
周嵩与顾和不明白云峰的意图,看都不看他,拨脚就要转身,陆晔却面sè骤变,连忙喝止:“且慢!”紧接着,猛的一指云峰,破口大骂道:“你好生歹毒!祸害了纪氏还待如何?老夫咒你不得好死!”
周嵩与顾和相视一眼,周嵩不解道:“士光兄,这是为何?为何又不走了?”
陆晔咬着牙道:“你二人没听出言中之意?此人歹毒之极,城下二十余人若被他蛊惑后放还各自家族会有何后果?无须置疑,皆将对我等心怀怨恨,难保族中不生出乱子来,这是要祸害我三族,令我等步纪氏的后尘啊!”
陆晔说的清清楚楚,城头上没明白的也全懂了,不禁心中连呼果然是毒!虽说有没有效果,何时起到效果不知道,但这是一根刺,一根钉子,令人始终心存芥蒂!
云峰却呵呵笑道:“大中正无须担心,末将倒有一策可保无恙,待他们被放还到族中统统杀光便是,可永绝后患!你们三人都是族长,对族人有生杀予夺大权,二十余条人命,杀了也就杀了,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王导上前拉住云峰,微微责怪道:“云将军,不是老夫说你,你莫再火上浇油了可好?”
云峰嘿嘿一笑,闭上了嘴巴。
王导又劝起陆晔:“士光啊,老夫也得说你两句,你何苦非倔着口气?即便你不把户籍给出,莫非云将军还白白把部曲交还你三姓?时间拖的越久,对你越是不利啊!可是这个道理?”
郗鉴紧随而上:“大丈夫能伸能屈,忍一时之气又有何妨?正如云将军所言,他若行此毒计,你三姓如之奈何?莫非还真杀不成?只怕你族中内乱立生!如今若不妥协,任城下一干子弟心怀怨恨,请恕老夫说话难听,你三人在世族中或不会有虞,可十余年,数十年后呢?纪氏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莫要图一时之快而种下家族分裂的祸根啊!”
三大家主均是面sèyīn睛不定,相互以眼神交流,显然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纪氏好端端一个顶级家族,正是嫡系生了意外,旁支又不齐心,以致分崩离析不可避免,他们也怕啊!
好半天,三人相继收回目光,陆晔恨恨道:“老夫应下便是!云将军,今次算你胜了,十rì之内我三姓把户籍及家眷给你送来!”
云峰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三位家主金口玉言,倒也不必签下文书,征发民夫未曾参战,不算战俘,可自行回返!接着,向城下挥了挥手:“放人!”
“走!”陆晔重重一摔衣袖,转身就走,顾和与周嵩紧紧跟在了身后。
三大家主的身影越来越小,温峤缓缓收回目光,转头笑道:“云将军手段惊人,峤今rì开了眼界,只是,这一万多部曲连同家眷合计数万人,云将军可想好如何安排?”
云峰心道肉戏来了,这一群侨姓士族,他觉得更加难缠,一来侨姓士族都是老油条,能屈能伸,又是职业政客,滑溜无比,一个不慎将会落入言语圈套,被人拿住话柄。二来不能翻脸,得陪着笑脸打哈哈,无形中生了诸多限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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