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语调平静,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可是在诉说的过程中,有意无意的把杀气渐渐向四周弥漫开来,再配合平淡如水的声音,营造出了一种如地狱般的气氛,场内的士族男女们均升起种毛骨耸然的感觉!自小锦衣玉食的他们很难想象,这个人竟然屠杀几十万人却面不改sè,仿如讲故事般的娓娓道来,而且被他屠杀的还不全是军人,包括许多无辜老幼平民在内!
不由得,看向云峰的目光中均带了一丝恐惧与敬畏,仿佛站在他们前面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由天派下来的魔神与屠夫!屠一人为罪,屠万人为雄!屠得万万人,方为雄中雄!
张灵芸亦是陷入了感慨,这个男人从杀戮于一路走来,云峰于下令坑杀降卒前所说的话她至今仍是记忆尤新:“所有骂名均由为夫一力承担便是!不过,为夫又何惧之有?又岂会害怕口诛笔伐?但求无愧于心即可......”
尽管云峰的话语已早早停歇,可仓内却依然无人开声,但见有人面sè苍白,@ 有人牙关打着颤,还有人浑身一阵阵的打摆子,显然,心志已为其所慑!而王羲之目中则现出了深思之sè,谢尚却是满脸的崇拜!
云峰暗感满意,突然喝道:“普天之下,除羯赵石勒、石虎,单论手中人命,又有何人能与本将相较?人命,于本将眼里。与猫狗牛马猪羊并无区别。沈劲冒犯于我,必死无疑!”
接着,看向苏绮贞,淡淡道:“杀!”
苏绮贞点了点头,抬腿狠狠跺了沈劲咽喉!喀嚓一声脆响,喉骨尽碎,沈劲命丧黄泉!
一脚送沈劲归天,苏绮贞却现出了反常,身气势翻腾不休,双目微闭。-脸现出了若有所思的神sè,并手脚不自觉的轻轻摆动着,云峰不禁大喜道:“绮贞,你可是要突破了?”
苏绮贞晃了晃脑袋。不确定的点点头道:“末将觉得心灵异常通透,jīng神也轻松自如,或许...是?”
云峰一把拉住苏绮贞,边走边说道:“这里并不合适,咱们快些回府,届时让灵芸照看着你当是无碍。”
原来,苏绮贞早已到了暗劲颠峰,今晚虐杀沈劲令她心情舒爽,刚刚又受云峰的话语及气势影响,终于迎来了突破的契机。
匆匆回到坐席。云峰连忙道:“咱们赶紧回去,绮贞快要突破到化劲了。”
诸女均是面现喜sè,“绮贞妹妹,那可恭喜你了!”诸葛菲微微笑道。
张灵芸挽着宋袆走前来,目光灼灼的打量起了苏绮贞。
宋袆显得有些紧张,脸sè苍白,娇弱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连看都不敢看着云峰,怯生生的施了一礼:“妾谢过将军与姊姊搭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苏绮贞捕捉到了这一幕,扶住宋袆,似笑非笑道:“妹妹不必如此紧张,将军其实挺好相处,尤其对咱们女子更是你想象不出的。rì后你当能明白姊姊非是虚言。”
云峰听的连连点头,心想这句话倒是大实话。毕竟不枉自已疼爱了苏绮贞那么多年啊。
这时,张灵芸也满意的从苏绮贞处收回视线,若有所指道:“的确是随时都可突破,绮贞妹子,姊姊也恭喜你了,劲力入化相当于一次脱胎换骨,身所有的疤痕印记均将消失不见,皮肤有如新生幼儿一般细嫩,可以说,从此以后你不再是原来的苏绮贞了,明白吗?”
“恩绮贞明白。”苏绮贞欣喜溢于言表,心情也澎湃难平,她始终耿耿于怀的,除了过往经历,还有浑身下难以计数的暗疤,尤其是胸前划过右rǔ的一道长长刀伤,更是被她视为身体之耻!
庚文君脸也现了羡慕之sè,长长叹了口气,小嘴一撇道:“文君不奢望和师姊相比,只须能有一天如绮贞姊姊般也入了化劲,便已心满意足了。”
张灵芸不由得摇了摇头,庚文君连暗劲都没到!她去年来到秦州的时候是明劲巅峰,如今过了一年,却毫无寸进,快快活活的渡过了一年的幸福时光!
张灵芸暂时也无暇教导她,正待与宋袆去遣散婢仆歌jì,却发现尽管有苏绮贞的劝说,宋袆依然面sè难看,尽量躲着云峰,一幅惊惶不安的样子,当即白了这个屠夫一眼,嗔怪道:“瞧你,沈劲那种废物杀了也就杀了,说那么多废话干嘛?还非得说的那么吓人,你看,吓着宋家妹妹了?”说完,一脸心疼的伸手圈住宋袆纤腰,把宋袆搂在怀里,向着婢仆们走了去过。
云峰傻傻的看着勾肩搭背的两个美女越走越远,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妒意:‘灵芸有些反常啊,怎么对宋袆这么好?还总抱着不放?糟糕!该不会有那种倾向了?’
假如张灵芸能够知道这人的龌龃心思,肯定会气的把他按在仓板狠狠揍一通!‘你这是什么眼神?分明是母爱泛滥好不好?谁让宋家妹妹那么惹人生怜呢?’
在画舫的缓缓靠岸中,宋袆抓紧时间遣散婢仆歌jì,把所有的金银钱财全分给了他们,这倒使得张灵芸对她看高了一眼。
刚一靠岸边,一众士族男女头也不回的纷纷作鸟兽散,今晚对于他们来说,是个惊魂之夜,同时也是刺激的一夜!沈劲之死,也将被他们全遍全城,今晚,将会是不平静的一夜。
王羲之面带忧sè的拱手道:“断山兄,沈劲为沈充独子,此人必不会作罢,还请小心为妙,若断山兄有需要,羲之可代求从父于其中周璇一二。”
云峰回礼道:“多谢逸少仗义,若真事有不逮,少不得要麻烦逸少。”
王羲之点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二人就此告辞。”
谢尚也施礼道:“将军请尽快回府,早做应对,尚也告辞!”
云峰拱手目送二人离去,又转身道:“走罢,咱们也快些回府,若所料不差,今晚沈充或会引兵来攻。”
张灵芸亦是面sè凝重,毕竟沈劲之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得看王敦的隐忍功夫如何,刚要转身,却见宋袆俏脸现出愧疚与不安,张灵芸明白她所想,不禁笑道:“宋家妹妹,即使今晚咱们没有碰你,云郎迟早也会搞些事出来,他这人呀,从来就不安份,只能说,这沈劲恰逢其会,自已撞了刀口!你可莫要想太多,况且一区区沈充,算不得什么,王敦亲来,或才会重视些。”说着,又搀了宋袆。
“恩”宋袆点了点头,不安稍去,却又好奇起来:‘这凉州牧有什么来头?竟然敢和王敦作对?还有张姊姊究竟是什么身份?口气怎么也这么大?’不禁偷偷瞄了云峰两眼。
约摸半个时辰左右,一行人快步回到府内,云峰并不向内走去,对张灵芸说道:“为夫今晚守在这里,灵芸,宋家娘子交你安置了,另外绮贞那边你也得多费点心。”
张灵芸点点头道:“云郎,你小心点!”说完,与众女向着后院走去。
云峰转过头来,大喝道:“传令,进入一级战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