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只有十平米左右的编辑室里,随着日暮渐落,黑夜开始散发出张狂诡异的气息,dy和jm在这间编辑室里解读一段让人感到异常恐怖亦从未公开的拍摄影像,被拍到的绍涧中学高一d班的教室中,一点一点慢进的画面正呈现着比大部分灵异影像更让人难以置信的东西,恐惧,从心底深处慢慢爬了出来。
dy,如果我现在假装没看过这些内容,我可以后悔吗?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迟了,我之前就警告你要做好“豁出去”的觉悟,不过我也有一定责任,说出去的话,大家也会认为是我拉你下水的。
你你别这么说,如果我不愿意,谁也没办法强迫我,其实也不算糟糕,至少你又多了一个人一起面对不是吗。
jm,谢谢你能陪我一起
什么话,我们是好搭档呢,当然做什么都要一起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一起吗?
嗯,是的,一定要一起。
嗯。
三天后,警察署接到菊仓町一栋商务公寓楼的报案,十二楼的两名合住租户在房间里上吊自缢了。
死者是两名男性,分别是做编辑工作和连载小说的自由职业者。
调查此次案件的是刑事课的内田警官,之前还负责调查关于绍涧中学高一d班一个叫纪美的女生离奇死亡的案件,想到那所学校,内田警官打了个哆嗦,这次的事件还暂时没有头绪,内田警官来到现场后按着以往的程序做勘察工作,悬吊在天花板上的死者已经被解了下来,法医正在取证,虽然看是自杀,可是,内田警官看着两名死者的状况不由把眉头锁的很深。
明明是来调查不相干的事情,为什么莫名其妙会联想到那所学校
一股不可名状又熟悉的恐怖预感在他身体里四处蹿动着,仿佛在试图回忆某些能和这桩事件有所联系的环节,不如说是那些他有些避讳不想提却时时刻刻在心里覆着极大阴影的东西,内田警官怔怔伫立在房间中央,思索间隙,窗外倏然传来乌鸦的厉叫,像是在提醒他“仔细想想吧,说不定就是和那个有关”,内田来到走廊上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后,吐出的烟雾形状似乎正在说明他焦躁不安的内心,为什么?为什么会慌乱,不,与其说慌乱不如说是害怕,是非常的害怕。
负责收集现场证据的助手小野寺急慌慌的跑出来,一脸骇然之色。
怎么回事?
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在小野寺白皙的手中尤为刺眼,黑色的质地像塑料盒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即便走廊上光线明朗,可那个黑色东西似乎具有将四周推向黑暗的诡异力量,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某些无法入目的画面,小野寺把东西递到内田的手上,古怪的触感瞬间从指尖传到大脑,浑身泛起冰冷冰冷的寒意,内田压着嗓音低沉的问了一句“是什么?”
小野寺娴熟的挤了挤眼睛,“这种东西当然是先让您过目,如果有什么的话,还可以”
内田自然明白小野寺的话外音是什么意思,毕竟做这一行久了就会知道有些案件的真相是不可以公布的,所以负责搜查第一现场的小野寺会把他认为最重要最有可能说明问题的东西先呈给上司过目,内田打开黑色塑料方盒,里面是一台款式稍微老旧的摄影机。
在不知道有这台摄影机的存在之前,内田就已经觉得现场到处都彰显着古怪,他在心里草草罗列出几个最明显的地方,比如两具尸体掉在天花板时是面对面的,在死前的最后时刻,这是多么扭曲的狂态,难道说要彼此看着对方最后的样子而死?实在是内田猛的闭上眼睛,仿佛自己眼前正看着某张癫狂挣扎在死亡边界的脸,他完全不敢再想下去,只有疯子才会那样做吧!
再就是,死者身上的衣服穿的相当整齐,是正装,还打了领带,袖扣和衣角处的细节也都是精心打理过的,也许死者自杀前想要很体面的离世,这也说的过去,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光着脚呢?
如果不是经历过绍涧中学的案件,他怎么都不会去在意两个上吊自杀的人是否穿着鞋子这种问题,反正自杀是很明显,写完报告如实上交就行了,手边也还有大把做不完的工作等着他,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种自杀案上,可是真的只是“自杀”那么简单?似乎有许多他最不想涉及的可能都纷纷如洪水般涌泻出来。
内田又点燃一根烟,这时,手里的摄影机发出“嘀嘀”声的警报,应该是在提示电量不足,“摄影机里拍摄了什么?”,内田把这个问题留在匆匆赶回办公室以后,并找出能匹配摄影机的电源线以便充电,“摄影机究竟拍摄了什么呢?”内田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摄影机的开关键,如果他能有料事如神的天赋异禀的话,如果在那个时刻就当机立断把摄影机毁掉的话,之后的他就不会有追悔莫及的结果,可惜他没能有那些好运气,黑暗和死亡在他按下开关键的那一刻再次泛滥重生了
一周后。
小野寺来到上司内田家中探望,因为内田警官已经一周没去上班,同事只以为内田生病请假,但小野寺多少都要比别人更了解自己的上司,发高烧四十度都要坚持工作的内田会因为生病请假吗?那一定是什么能摧垮一个人的可怕病情,他不由的担心起来,“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了?”这种念头让小野寺按响了内田家的门铃。
应声来开门的是内田的太太,从内田太太挂着浓重黑眼圈和失魂落魄的神情,小野寺看出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家中并没挂出疑似丧礼的摆设,小野寺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来前辈还活着啊,那就没什么可担心了。”他心里默默念着,内田太太端来茶和点心招待他,可整个人异常沮丧,手脚和身体还有眼珠都僵硬的犹如人偶,脸上毫无半丝人该有的表情,小野寺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内田前辈还好吧?”
对方没回答,只是脖子僵硬的点点头,随后又移动眼珠看了看卧室门的方向,小野寺也随之看过去,这间小客厅的挂帘后面就是通着卧室的回廊,没点灯,回廊只能借到客厅这边的光线,看过去尽头那段漆黑一片,像一条渐渐没入深渊的通道,渗透着吓人的气氛。
“能去看看他吗?”
对方依然没回答,只是无力的摇摇头,随后僵硬的起身回了卧室,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是前辈他托您转交给我的吗?”
这次对方的眼神有些变化,瞳孔中似乎燃气火苗一样的光亮,内田太太一张一翕着两片苍白的嘴唇。
“请您收下,这是我丈夫最后嘱托我交给您的。”她欲言又止的敛了话语垂下头去。
“最后?”
在小野寺看来这两个字有“遗言”的意思。
“是的,这是他最后说的话了,就在四天前,之后再没说过什么。”
“内田前辈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您还是先回去看过这个东西后再决定要不要去见他”
小野寺一脸呆愣看着对方,内田太太那双疲惫又充满血丝的眼中,被一些能让人理智崩溃的东西占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