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世上不会有这种东西!
我不相信!
我摇着头默默对自己说道我认为自己看见的,应该用妖怪来形容
惊恐到极致的我在下一瞬迅速关掉了手电,幸的手电早就掉在地上,随之滚落到坡道下面,那点可怜的光线最后也熄灭在黑暗中,我完全没料想到自己竟有如此镇定的反应,这简直就不像我了解的自己,短暂的数秒内,我感到自己在发生微妙的变化,瞳孔快速适应着漆黑的环境,确实很快我就区分出“某些东西”和周围的不同,紧接着我隐约从依稀可辨的轮廓辨认出了幸,猝然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疯狂奔逃——
这种情况下的激烈奔跑通常都不会太顺利,由于视线前面毫无光亮可言,我们在周围好像都是荆棘的林子里跌倒了,我感觉自己的小腿“嗖”一阵刺痛,紧跟着一阵热流传到脚跟,我用手轻轻触了一下“更加疼痛”的感觉瞬间袭来,我摸到了湿润而粘腻的东西,如果没猜错,小腿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并且伤口不太乐观。
我在背包里翻找手机,试图借点光亮检视伤口此时,听到不远处幸发出轻微的**声
按着声音的方向,我勉强辨认出清水幸的身影后跌跌撞撞朝她爬过去当我找到手机以后,借着屏幕光才发现她的情况糟透了——
她脚腕部分的骨头断了,不过这不是最糟的,我顺着检查她的身体时,发现她右边肩膀到手臂全是灼伤,仿佛被泼洒过硫酸一样,衣服的袖子几乎全被腐蚀掉了,露出的皮肤全都出现烧灼溃烂的情况
“幸,这是怎么弄的?”
我极其惊讶问她道,但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是刚刚,不知道是什么,小希,你看到了吗那个”
她满头是汗,眼睛惊恐的瞪着,嘴唇已经没了血色,牙齿不停打颤,我可以想象此时身体的痛苦带给她的折磨。
“没太看清楚,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
我语无伦次的说着话,脑子里反复闪现刚才用手电光照见的那个瞬间——
那是一条像蛇一样的东西,我不确定算不算蛇,因为我理解的蛇不会长着人的脸,而且还有手,我没看清楚那东西究竟有多长,但至少和我的大腿差不多粗细,身体是半透明的白色,好像只有一层通透的膜形成,里面是我无法认知的恶心东西,我的手是被那东西拖带的一件衣服噌到的,不知道那是谁的衣服,等我再看向幸这边时,我才发现那东西不止一个,另一个正贴着幸的右侧身体,她手臂上的灼伤应该就是在那时造成的。
幸颤抖的更厉害了,我感觉到她的体温正在升高,理智告诉我,如果继续呆在这里情况只会更加恶化。
“幸,你说的民宿在哪里?我们必须马上找人来帮忙。”
“小希对不起”
“哎——?”
“小希,那其实是我骗你的,根本没有什么民宿,这岛上也没有什么渔民,这里有的,只是那座房子和其他同学”
幸表情痛苦的说完这句话,我好像意识到什么,但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
“小希,你真的什么都没想起来吗?就算来到这里也没有吗?”
她勉强撑起身体,我扶她靠在一棵树上,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小希,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再好好看看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吗?”
“你?幸,究竟怎么回事?你别开玩笑了好吗?你不是清水幸吗?三叶医院神经科的责任护士”
“小希,那是你认为的样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把我当作你的负责护士,我也不知道清水幸究竟是什么人但为了帮助你回忆,我只好穿着护士服来看你”
“——那你是”
我觉得脑袋正在迅速膨胀,有许多“不希望想起来”的事情正蜂拥而至挤在记忆的出口处,幸的脸仿佛在变形,变成了我愈渐熟悉的那个人——
“石石原同学?”
没错——她是石原纯,平时就坐在千叶典后面的那个女生。
她得到我的认同后微微点头,身体带来的痛苦让她越来越难以维持平静,苦闷而急促的呼吸中一直带着承受疼痛的**。
现状不容我花时间去回想更多过去的事情,也不容许我过多的去追问“到底怎么回事”,目前我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替石原纯处理一下伤口,我把她扶起来说道。
“你这个样子还撑得住吗?石原同学,岛上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班上的同学都在这岛上”
“你能走吗?我们去找他们。”
“嗯。”
她艰难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这种环境极力迫使我让自己冷静的话,这种可怕的情况一定会让我不知所措哭出声来,我把她的左臂搭在自己肩上忍着小腿被划伤的疼痛艰难的站起身来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唰唰”的窸窣声——
“唰——”又一声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我迅速关掉手机,心跳剧烈的加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感觉到某种“灾难”正在向我们逼近。
“它来了”
石原纯附在我耳边小声从齿间挤出这三个字。
“什么——”
“刚才刚才那个”
心一沉,我猛然蹲下身,耳边传来纯痛苦的小声叫唤,我知道这一起一落的举动让她吃不消,我在地上迅速摸索着可以用的东西,上帝眷顾了我,我摸到荆棘条上一根锋利的刺,这种时候把它当作一把匕首应该是可以的。
石原纯听到我折断枝条的声音,她立即抓紧我的手。
“小希,别做无谓的抵抗,我们只能逃。”
“那是什么究竟”
“我不清楚你刚才看到什么?但是,这个岛上有许多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存在着——”
“”
“小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那些东西都是从那座房子里出来的,把你带到这里,也完全是因为你和那座房子有关。”
“那座房子是”
石原纯用手指在我掌心写了两个字——
我的头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空气中,我开始闻到一阵阵腐臭,“某种危险”已经离我很近了,“跑——”脑子里顿然闪出这个字,我扶住石原纯,忍着剧痛撒开腿就跑肺部在竭尽全力的维持我急促的喘息,耳边呼啸的风声和喘息声形成一致,我明白,有东西就死死追在我身后,我完全已经忘了疼痛忘了顾忌到伤势严重的纯,只顾连拉带扯的扶着她拼命往前面跑我以为就快逃离危险的时候,“咔擦”,不知道脚下踩到什么,腿一软,人就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