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事”突然降临是在第二天,我到医院附近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
眼前一排排置物架让我不经意间看到与我隔着一条走道的“某个人”,尽管许久未见,但我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她时被她撞到在地的情形,她那张又圆又大但五官都小巧玲珑镶在上面的脸,她喜欢涂很厚的睫毛膏和唇彩,此时也没变,一头乌黑长发替她遮住了脸大的缺陷,露出小半张浓妆的面孔――
水静。
我在心里悄悄叫了一声。
就在我越过几盒饼干的视线里,水静突然抬起头和我的目光撞上了
她的嘴张了一下,看到我的那一瞬她非常惊讶,紧接着就像看见“鬼”一样扭头就跑
这是为什么――难道看到我是件很“不正常”的事?
“水静”
我叫了她一声,下一秒也跟着追了出去,可她跑的真是很快,我没想到一个胖子能跑这么快,以前我们从综合楼逃出来的时候她都是落在后面的,我跑不过她,并且我穿的是拖鞋,无奈下只能一边喘气一边杵在人行道上看着水静飞跑向远处的街角,最终消失在人群里。
“小希,发生什么事了?”
迎面而来的清水幸看到我靠在便利店橱窗上,估计我的脸色很难看,所以才引来她有点讶异的目光。
“没没事,”
我稍微气喘的回应她道。
“小希,我正好有事情问你――”
言毕,她左右顾盼的看了一番,手指死死扣住右肩上的小挂包,像是在担心什么的样子。
――问我?奇怪了,她能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我们到对面那间咖啡店说吧。”
幸提议道,我微微点头跟着她朝对街走去。
“小希,你听过关于‘铃兰傀’的传言吗?”
一落座她就直截了当的说道,闻言,我不禁愣了一下。
“怎么”
“小希,我就跟你直说吧,我偷偷看过你的笔记本,我知道这不是什么还能有脸说出来的行为,甚至有点卑劣,但是我也是没办法小希,你曾经是绍涧中学高一d班的学生,那个班曾经是不是流传着一个诅咒”
听到这里,我顿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幸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我不太”
“小希,那个笔记本上的内容,都是你记录的对吗?那些事都是发生过的,对吗?”
幸几乎焦急的欲要哭出来。
“幸,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是弟弟,胜他可能将要遇到不幸”
她几乎是无力说出后面几个字,脸色苍白不堪,嘴唇也颤颤发抖。
“――哎?”
――“将要”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胜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轻轻握住了幸的手,她的手几乎都凉透了,面对我的询问,她抬起头咬了咬下唇。
“小希,胜装备去念的那所中学就是绍涧学校,我对你说过的对吧,他被分到高一d班,据说,那是个带着诅咒的班级,那个班的学生都会收到“铃兰傀的来信”,就在今天早上,胜去学校登记入校,结果,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幸瞪圆了眼睛,她反过来抓紧我的手呜咽着说道。
“胜他们班的所有同学都收到了同一样东西。”
“所有”
我一时语塞,这个量词在我意料之外。
“高一d班所有的学生,他们都收到了一本名册,并且非常奇怪的是,每个人手上的名册上都没有自己的名字。”
“啊”
这真是我想都没想到的,即便事情和“铃兰傀”有关,为什么要寄“名册”给大家呢?
幸呜咽着继续说道。
“在名册的最后面,都有同一句话――名字消失的人就是‘铃兰傀’,请找出来并且杀掉,才能幸免于厄运,注意,只有一本名册是真的。”
“这个”
我对此膛目结舌,这完全就是赤果果的威逼,就好像突然有一天班主任对全班同学说“你们今天把某个可疑的学生找出来杀一下,否则的话全部都要死”这种令人容易疯狂的言语。
“那胜的同学是什么反应?”
我竭力克制着自己惊讶的神情问道。
“有一些当真了,只是少部分,多数人认为只是个恶趣味的玩笑罢了小希,你知道吗?后天胜他们班有开学前的春季旅行活动,大约去一周左右,我担心”
“后天你是说后天?”
――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之前某个“提示性”的东西。
“后天就是‘三天以后’”
我小声自语道。
“――哎?你说什么?”
“胜之前不是收到一封奇怪的信吗?他十九日收到的信函,后天二十三日,上面不是说‘还有三天’,大概指的就是这个了。”
“小希,你帮我想想办法,你也清楚那不是个玩笑对吧可是后天胜就要去春季旅行了,万一”
幸对此感到非常害怕,她后缩在靠背沙发里不住的颤抖,显得极其无助。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面对“铃兰傀”我几乎是束手无策,那时的死亡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就砸在我眼前而且,所有的“厄运”都不可避免,我明白,就算离开高一d班也是没用的,就像是“某种必然”,如果真要发生“厄运”,就算胜不去旅行也无法避之。
“胜他们春季旅行的地点在哪里?”
“长乐岛,怎么”
我这么一问,幸突然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不一样的光芒。
“呃我随便问问,幸你也别太着急,我我现在对过去的事情没办法想起来,回忆都十分零散,想要帮你的话恐怕有点爱莫能助,你能理解吧”
“小希,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做不了什么,我只是太担心弟弟了,想找个人说说而已,或者你陪我去长乐岛,行吗?小希?”
“啊?”
这时,我沉下心来冷静的思考,这件事好像正在趋向于某种“计划”。
无疑,那个“缩短的期限”就是在告诉我,或许某个答案正在接近,也许,我去了长乐岛就可以解开所有谜题。
“后天去吗?”
“不,明天我们就出发。”
幸也突然冷静的看着我答道。
次日下午,我和幸乘坐六点钟驶向长乐岛的船,太阳逐渐西沉,海面上泛起一层碎金般的光亮,渡轮已经驶出了港口,我的耳边尽是饱含水气的风吹过来,有种沉重的感觉,长乐岛正矗立在远处某个落日余晖的角落里,安静的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