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的r是千叶典,这个由猜拳决定,那枚硬币正好也是他拿出来的,并不是普通硬币,据说是从他外祖母那里得到的,上面刻有奇怪的图案,r在教室里开始数数,我们纷纷开始躲藏。
进入游戏后我感觉很恐怖,因为整栋教学楼只有楼梯转角处亮着灯,其他地方都沉没在黑暗里,所以在转交硬币时如果对方不开口说话那可能就不会知道他是谁,这和撞鬼的恐惧感并不一样,毕竟从纪美失踪开始,我们中间已经多了一个
大家开始沉默的玩着捉迷藏――
水静要和我藏在一起,尽管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违反规则,但她悄声告诉我她实在很害怕,不敢单独一人去躲藏,我很理解,毕竟这个游戏完全不存在“乐趣”可言,更多的是刺激和心跳。
游戏中,偶尔听到噼噼啪啪的脚步声,这层楼一共六间教室,其中四间是a班到d班,另外两间分别是综合室和储藏室,这两间比较好躲藏,并且每班的班长都有这两间的钥匙,所以桃井事先就把门打开了,另外就剩下厕所,这层楼只有女生厕所,当然,游戏中男生是可以进来找我们的,虽然听起来怪怪的。
进行到三十分钟左右,还没有人找到我和水静,我们藏在储藏室的立柜后面,进来后我感觉这间房子里还藏了其他人,但不知道是谁,老实说我宁愿快点被找到,那样的话就会有种结束后踏实的感觉,这有点像儿童时期排队注射疫苗的心情,越是等待心里就会越紧张。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会,这时,我听到有人进来了――
我和水静都屏着呼吸,但很快,水静被发现了,大概由于柜子没挡住她校服的裙摆,找到她的人是金川,我从透进来的月光中勉强看出他的样子,尖尖的下巴,短发斜向一侧,确实是金川。
可是,金川拉住水静的衣角时,他发现我也在水静旁边,无声中的金川刹那间就瞪大眼睛,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一种难以形容的惊恐呈现在他脸上。
我也产生疑问的看着他,眼中已经表明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这种意思,但金川依旧一言不发,他默默的把硬币交到水静手中,然后离开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那种表情,像是看到“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样――
事实上,整个游戏中有一个情况,那就是在躲藏和寻找的相互过程中谁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后一个r,所以担当过r的人必须去教室讲台上等待,这个目的也就是让后来的r在不说话的情况下可以默默的去讲台数人数,以此来分辨自己是第几个r,之前千叶典说过“剩下最后两个人时就是最后一轮,找到后游戏结束”,最后两个人其中一个是r,另一个则是被找的人,如果两人碰面,这个时候,担当r的人可以开口说明已经结束游戏了,除此之外任何时候都不能说话,如果在没结束前说出自己是第几个r或者告诉对方已经有谁谁被找到了,那么游戏就会失效。
――很显然,水静此时已经变成r,她身旁站着我,那么,此刻她需要去教室确认自己是第几个r,然后回来把硬币交给我就行了,我也不需要再换地方躲藏,也是为了更早结束这个恐怖的游戏,如果只剩下我们两个,那她回来就可以对我说“结束游戏了。”
水静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我等待着她回来对我说“结束了。”――真希望她回来就那么说,我不想再继续玩下去。
我心里双手合十,惴惴不安的祈祷――
稍时,我再次听到脚步声时,我认为是水静回来了。
就在脚步临近后不幸的是,我看到一双没穿鞋的脚
来者的腿和上半身都隐没在黑暗中,月光只斜斜的照到那双脚,突兀的,骇人的,甚至恶心的,只能用这些词来形容,就是那双成年男人的“脚”,安安静静的立在我眼前――
我惊恐不已,全身血液都冻住了,但也没办法喊出声来,嗓子像失去了喊叫的功能,甚至是无力喘息,双腿像被狠狠砸瘫的一样没有了支撑能力,我不禁后退一步靠在墙面上无声的极限恐惧中,额上瞬间就渗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我当然不会忘记――这双脚和我之前看到的是同一双。
之后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来,指间捏着一枚硬币,手停在半空,像是在无声的诉说“找到你了,轮到你做r”
透过窗户的月光似乎在游移黑暗的部分逐渐明亮起来就在光线扩散到来者的脸上时,我的眼睛终于看清了这个无数次将我推向恐惧极限的面孔。
――什么?
无尽的惊愕和恐惧疯狂侵袭着我的大脑。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人
――紧接着,发生了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
瞬间,某种维持心灵平衡的东西炸开了,我的世界刺白一片,随之顷刻间陷入无边无际的漆黑漩涡中
――这一幕,也成了我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
醒来时,我的床边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他胸前佩戴的铭牌上有名字――森南。
“小希,你还好吧?”
除了这个叫森南的医生,还有个男人带着欣喜看着我,像是度过了大灾难后换来的安然与欣慰,我看到他眼眶里溢满着眼泪这种场景我好像经历过无数次了,总是在柔和的光线中清醒过来,睁眼就看到洁白的天花板,周围有一两个陌生人。
不知道过了几天,在药物的辅助作用下,脑血管的压迫在减轻,意识像越扩越大的光球,达到一个峰值时――“砰”的一声――光球碎了,我的意识恢复了,紧跟着也会有部分记忆苏醒过来。
“父亲”
我想起眼前这个男人令人哀伤的身份――作为我这样一个病患的父亲。
森南医生进来了,“小希,醒了?今天能想起什么来了?”
他微微一笑,说道,但笑容转瞬即逝,事实上,不光是森南医生,就连父亲的脸色似乎都有些不对劲,我觉得似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已经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