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212傍晚家人来报,王妃来了。
虞丰年初是一愣:“王妃?那个王妃?”
家人说:“就是郡王爷的王妃郭王妃啊。”
虞丰年问:“王爷和王妃来了,快快出迎。”
家人纠正他:“老爷,没有王爷,就王妃一个人,连个小丫环都没带。”
虞丰年一愣:“怪了,天都黑了,郭王妃到家里来所为何事?”
连忙吩咐家人,掌起灯笼,迎接王妃进府。
虞丰年带着刘飞燕和众多的丫环、仆人都接了出来。可不是吗?郭王妃一个人站在门口,脸上掩不住怒气。
刘飞燕连忙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姐姐,晚上天凉,您怎么一个人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虞丰年也躬身施礼,“不知王妃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郭王妃瞪了一眼虞丰年,“哼”了一声。虞丰年和刘飞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视一眼,众星捧月般将郭王妃请进了屋。郭王妃面色冷峻,冲丫环仆人一摆手:“你们都下去。”
刘飞燕忙打发家人丫环暂行回避。
屋里只剩下虞丰年、郭王妃和刘飞燕三个人。
哪知道郭王妃拉住刘飞燕的手,面色和缓下来,轻轻与刘飞燕商量:“妹妹,姐姐想和虞公子谈一件事情,妹妹能否暂时回避一下?”
刘飞燕心下一愣,望了望虞丰年,起身说道:“好的,姐姐,我正好有些小事要忙,你们聊着。”
刘飞燕离开房屋,将房门带上,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心中狐疑不定:“郭王妃找我家公子有什么事呢?一脸怒气,难道我家公子哪里得罪他了?不过她要说的事情一定是大事,要不然孤男寡女也不会如此不避嫌疑。”
虞丰年心里更是七上八下,郭王妃是个性格十分友善的人,从来没见过她生气,可今天这是怎么了?想来想去,自己并不曾惹到她。
郭王妃端坐在太师椅上,阴着脸许久不曾说话,虞丰年躬身站在旁边趁机借着灯光悄悄观察她。
郭王妃才十七岁,正值青春年少,貌美如花,可虞丰年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她比实际年龄要大上几岁。一来眉宇间总带着忧愁,二来是这身穿戴衬的!
与前日来赴宴的时候一样,郭王妃依然绫罗绸缎,凤冠霞帔,穿戴十分隆重,裙摆拖在地上,往日都有侍女撩着,今日拖在地上,沾了些泥土。尽管如此,依然透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之感。
其实,虞丰年挺不适应他的穿戴,每次看到她的打扮都有些不适应,真像古装剧里的嫔妃一般,他甚至很猥琐地想到,这要侍寝的时候,光卸妆、脱衣服都要一个时辰,多么激情的事等上一个时辰也都会索然无味。
虞丰年甚至还想到,古装剧中那些争风吃醋的王妃们,如果能标新立异,去掉那一层一层华贵的衣饰,只需一个吊带便能搞定皇帝了。
颜如画为何能将赵昚迷得神魂颠倒,除了骨子里的那股媚劲儿,再就是穿着打扮走的就是诱|惑路线,她知道男人心中都是怎么想的。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大家闺秀出身的郭王妃,她从小便受到礼教约束,处处表现出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贵正是她的追求。
……
到底还是虞丰年先开口。他躬身施礼,低声问道:“不知王妃此时来找虞丰年有何吩咐?”
郭王妃虽然贵为王妃,可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人生历练明显不足,加之从来没有与赵昚之外的年轻男人单独同|居一室过,虞丰年一开口,他眉宇间除了气愤,又多了三分紧张。
她轻咳一声,又回复到怒气未消的状态:“虞丰年,我问你,可是你给王爷出的馊主意?”
“馊主意?……王妃,恕丰年愚钝,我不知道王妃所指何事?”
“你还要狡辩吗?”
“王妃赎罪,小的不敢,小实在不知王妃所指何事,请王妃示下。”
王妃怒道:“虞丰年,你莫要装糊涂,我且问你,是不是你建议王爷招颜如画为妃?”
虞丰年这才明白,原来王妃是为此事而来,可是自己哪里是建议赵昚招颜如画为妃了?我是建议赵昚点破颜如画的身份,逼她现出做出选择,记得我的原话是:“王爷不妨寻个机会点破她的身份,就说早已知晓她是秦桧派来的密探,只是你喜欢她,才纵容于她。而且要她作出选择,要么跟着你,你便招她为妃,要么将她送回秦桧府中。以后踏踏实实陪在您的身边……”
难道赵昚已经向颜如画摊牌了?那么结果如何?
“王妃,小的冤枉,小的并不曾建议王爷招颜如画为妃。难道王爷决定招颜如画为妃吗?”
“现在还没有,不过快了!就差向父皇和母后禀报了。”
虞丰年问:“那么,王爷对颜如画说过什么王妃可知晓?”
郭王妃说:“我不曾亲耳听全,却也无意中听了个大概。”
虞丰年问:“他们说了什么?”
郭王妃平静了许久,终于说道:“王爷怀疑颜如画是秦桧派来的奸细,逼问于她,没想到颜如画真的是秦桧的耳目。我本以为,王爷知道她的身份,定会像当初杀掉其他耳目一样除掉颜如画,可是万没想到,王爷没有,不但没有除掉她,还要她做出选择,只要她与秦桧划清界限,便招她为妃,颜如画当然会选择与秦桧划清界限,傻子也会这么选。
“我气不过,便冲进房间,打了颜如画,王爷竟然袒护于她,狠狠责骂了我,把我叫到一边,说这是你的计策……我……”郭王妃说到这里,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没把虞丰年给气死!好啊你赵昚,当初一直觉得你有主见、有魄力、有担当,怎么自从跟颜如画在一起,变得这么窝囊,连这种黑锅也让我背!我他妈是不是抱错了粗腿!你是不是主导南宋中兴的那个赵昚?
还得安慰郭王妃:“王妃不要伤心,这个……这个确实是丰年给王爷出的计策。其实王爷根本不是要招颜如画为妃,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王妃了,颜如画本是秦桧府上的歌姬,卧底王爷身边,监视王爷的一举一动,回报给秦桧,怎此事我和王爷早已知晓。
“王妃您也知道的,老贼秦桧炙手可热,就连万岁也要敬重三分,老贼又将王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总想伺机除之而后快。王爷要跟他斗,暂时还难有胜算。若秦桧掌握了王爷的一举一动,不但难以成就大事,难有承继天下,甚至有性命之忧。
“所以怎么办呢?我、王爷,还有史万年史大哥便想来个将计就计、顺水推舟、顺势而为,假装不知道颜如画的真实身份。这次,王爷的戏演够了,要逼他露出狐狸尾巴,还要她说出秦桧的阴谋诡计,这才戳穿她的身份。
“至于招她为妃的事情,只是诱敌之计而已,你想,王爷又不是个傻子,他明明知道颜如画是奸细,怎么能招她为妃呢?演戏而已,演戏而已。王妃是王爷的贤内助,将来可能成为一国的国母皇娘,你当忍辱负重,不能拖王爷的后腿。”
话是开心锁,虞丰年连哄带骗,把郭王妃架到国母皇娘的位置上,终于说得郭王妃心头乌云漫散。“原来如此,他……他竟也不跟我商量商量,虞公子,是我冒失了,惭愧惭愧……”
郭王妃羞赧着表情,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