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212“我爹去鄂州找刘洪道大人商量,要把‘八字木令’传给你,让你统领八字军和三江水寨。刘洪道手下可调动的两千兵马也交由你来统管。还有,我爹一直不同意我和五师哥在一起,说你才是他最中意的人。可是,他十年来的寄托就这么成了他的仇人……”
耶律南成回头望了望周牧,周牧铁青着脸一指虞丰年:“现在木令、星儿都是他的了。”
耶律南成脸上扫过的一丝愧疚顿时烟消云散,随即纵声大笑,无休无止。
……
周牧和虞丰年没杀耶律南成,放他离开三江水寨。
离开前,耶律南成怒视着虞丰年,咬牙说道:“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早晚有一天,我必杀你而后快!”
虞丰年微微一笑:“希望有机会在宋辽战场上看到你!”
周牧当即着人通告全国八字军,蔡南成是辽国王子,本是耶律南成,与八字军再无半点瓜葛,再遇此人多多提防!若见他为恶,格杀勿论!
书中暗表:虞丰年放虎归山,下了一步险棋,用不了多久,耶律南成和虞丰年再次相遇另有一番争斗,不过也正是由于今天放他归辽,才成就虞丰年做成一件大事。
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
周牧、虞丰年等人回奔三江水寨主岛。
三江水寨正乱成一团。王世信差人将耶律南成手下各部大小头目先行缉拿,分清主谋、胁从,斩杀了三人,其余众人降职使用。三日后,三江水寨一切恢复如常。
鄂州知府、荆湖北路安抚使刘洪道差人密报,荆湖北路招讨使杜湛发兵三万正拟开赴鄂州。
周牧、王世信大惊,忙召集虞丰年、苗成梁和水寨大小头领议事兴兵。要按周牧和王世信的意思,反正事已至此,应深入布防,发兵迎敌。
虞丰年连忙阻拦,他抱拳施礼:“师父、王寨主,我有一计,可一箭双雕,既可保水寨周全,也可除掉通判王刚……”
虞丰年当场说出一计,周牧、王世信、苗成梁拍手称快,当下命令下去,各自准备,依计而行。
……
……
鄂州城东一百里外,王家洼。
杜湛的先锋营一千余人、百余匹战马和数十辆粮车行军至此,领兵带队的两名将官,年纪老些的叫毕强,年纪轻些的是个敦实的大个子,叫陈振。
俩人骑在马上,骂骂咧咧。毕强骂道:“这个王刚,说什么三江水寨水贼起兵,要为岳飞报仇,问他多少人马,不知道,问他贼头是谁也不知道,就凭一张匿名纸条就让大人派兵镇压,听风就是雨。”
陈振附和:“可不是吗?知府刘洪道坐镇鄂州,他对此事矢口否认,说根本没有造反的事,这就怪了。不过最怪的是咱们大将军,接到王刚的密报,两个探马都没有派就直接让人起兵,真让人想不通。”
毕强大笑:“小兄弟,你不懂,这正是大将军的过人之处,你想,领兵在外,当太平将军有什么油水可捞?要想赚翻天,那就要起兵,要钱朝廷给钱,要粮朝廷给粮,最好是行大军、剿小匪,一走一过,灭个山头,砍他三五十个脑袋,上报消灭千人匪患,不费吹灰之力,粮也有了,钱也有了,功也有了,升官发财!
“大将军让咱们哥俩儿出兵,虽然折腾,但说白了,也是关照咱们弟兄,给咱们找个发财的机会,咱们到了鄂州,且不管三江水寨有没有匪患,一阵乱杀,大功告成。如果王刚虚报军情,咱们到了王刚府上,他还不得好吃好喝好招待,临走孝敬我们许多的银子?”
陈振如梦初醒:“噢!原来如此,杜湛将军果然高明,高明!哈哈哈哈……”
俩人正做着发财的白日大梦,突然之间一声炮响,四周围杀声四起,毕强和陈振大惊,定睛观看,见迎面涌出数百名喽啰兵拦住去路。
两杆大纛(音‘道’)旗,一杆高挑着斗大的“陆”字,一杆绣着斗大的“王”字。左右还各竖一杆长旗,左边长旗上写道:“鄂州府唯王通判独尊”,右边长旗上写道:“栖凤岭称陆猴子为王”。
大纛旗下立着一匹高大的黄骠马,马上端坐一个瘦小的小个子,长得尖嘴猴腮,大脑门,尖下颏,两腮深陷,粘了毛就是一只活猴。
“活猴”催马向前,高声喊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尔等狗官听着,你们可是杜湛的手下‘毕不强’、‘陈不振’?”
“呸!你二位爷爷叫毕强、陈振!”
“得得得,王通判让我们劫的就是你们俩挨宰的货。你们可认得你陆爷爷吗?”
“大胆贼子,你是何人?活腻歪了吗?当心老子灭了你的九族?”
“要问某家,哈哈,你坐稳当,某乃千岁山栖凤岭总瓢把子陆猴子,我结义兄长便是鄂州通判王刚,尔等速速下马受死,将车上的粮草全给我留下,再跪地磕三个响头,喊三声爷爷,喊得我高了兴便饶你们一条命,牙嘣半个“不”字,老子给你们切开晾着,让你们媳妇改嫁,儿子改姓!”
“呀呀呸!”毕强和陈振没气死,俩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大哥,他说什么,他结义哥哥是鄂州通判王刚?王刚竟然与山贼勾结?大哥你等着,待我将他拿下,问个清楚。”
身材高大的陈振提马向前,高声问道:“陆猴子,刚才你说什么?你结义大哥是谁?”
陆猴子大笑:“怎么?听我大哥的名字怕了吗?没见过通判这么大的官吗?我告诉你们,我结义兄长便是鄂州通判王刚!我兄长说了,现在正缺钱花,快把钱粮留下,要不然,你瞧见没有,我手里的这对峨眉刺可不是吃素的,我一刺一个,我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都刺死!”
陈振彻底被激怒了:“陆猴子,你瞧清楚了,老子是荆湖北路招讨使杜湛手下禁军,接到王刚的密报前来三江水寨征剿叛匪,王刚老儿何在?”
陆猴子哈哈大笑:“孙子,我的儿,你上当了!哪有什么三江水寨起兵之事,那信是我让他送的,专门诱你给我山寨送钱送粮。我义兄王刚也说了,这天底下最好抢的,便是朝廷的粮草,朝廷中最好抢的便是杜湛的手下。怎样,不怕死的,上来送死,怕死的赶快给我把粮草留下,趁早滚蛋,省得老子动手!”
“啊啊呸!气死我了。王刚老儿,你竟然敢如此捉弄我家大人!大胆狂徒陆猴子,我看你是找死,看某家砍了你的脑袋!纳命来!”陈振催马舞刀直取陆猴子。
不等他杀到近前,斜刺里催马杀出一个光头蒙面人,那人身高体壮,如一头没毛的熊一般,胯下一匹大黑马,手舞鹅蛋粗的镔铁大棍拦住陈振,既不通名,也不报姓,举火烧天,举棍便砸。
陈振身材高大,可是跟这位站在一起,差一个头,太高太壮了,可陈振不服气,心说你蟊贼草寇有什么本事,老子跟你比比气力。
看大棍砸下,陈振举刀杆,来了个横担铁门栓,硬接这一棍,耳轮中就听“嘡啷”、“扑哧”、“吸溜溜”、“当啷啷”一阵大乱,定睛观看,陈振的尸身已栽落马下。
原来,这位蒙面的光头力气太大,陈振难以抵受,“嘡啷”,大刀脱手;扑哧,大棍顺下正砸在陈振脑袋上;“吸溜溜”,铁棍太猛,铁棍打折了马背,战马一声哀鸣,当即瘫倒;“当啷啷”,大刀落地……
此正是,势大力沉惊天地,一棍三伤人马刀!。